夏日微风徐徐,长廊两旁种着许多翠绿竹子,使长廊内十分凉爽,灵沙扶着珍珠,心疼地看着她,拿着帕子的手,悄悄抹去自己眼角的泪。
轻声地对着珍珠道:“可是觉得很疼?”
珍珠摇了摇头,刚忍下去的泪意又涌了起来,对着灵沙跪了下来,说:“是珍珠不好,害了小姐,珍珠该死,若不是珍珠,小姐也不必……(哽咽了一下)”
“不,没有你,太太也会如此的,今天打从叫我过去那一刻,太太便是决定好了的,只是走个场面通知一下我罢了。”灵沙伸手扶起珍珠道。
“你难道没明白太太的意思吗?她这是要我同意林舒纳了于凤,我原不知于凤与林舒先前的那些事,本以为林舒只是一个并未娶妻穷困书生,所以我才毫无顾忌地叫了刘媒婆,如今若不是于凤刚刚那么一说,我怕是永远都不知道吧,珍珠你说……(灵沙一时口干难耐,有些发不出声,开不出口)我是不是……真的横刀夺爱了呀?”灵沙一下觉得鼻子很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说话都带着哭腔。
“才不是,小姐未嫁前寻刘媒婆过来,林家是可以拒绝不娶的,怕不是林家当时看上了小姐的钱财吧。”珍珠委屈地说,边说边哭。
灵沙一时不知如何说,只是默默地擦眼泪,不一会儿两人心情平息了一会后,灵沙便道:“唉~也不知林舒心中是如何想的,也只怪我,当初如果我先派人去苏州查查,也许……今日便不同了。”
“小姐莫要说胡话……我信姑爷与那于凤并没有什么,如果有太太何需等到如今,怕是小姐入门不久便会让姑爷纳了于凤了,真的不会等到现在,我觉得就是那于凤自己想嫁进来的。”珍珠拉了拉灵沙的衣袖道。
“如今这是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能如何去做,若我不答应,太太便会找你麻烦,若我答应……我怎么忍受得了林舒与她……”灵沙难受地说。
“小姐……都是珍珠的错,害了小姐……呜呜……”珍珠说着又哭了起来。
“傻珍珠,你也是为我好,气不过才如此的,我不怪你,但你今日确实冲动,回去这几日好好养伤,也给我好好反思,我暂不需你伺候,等好了再回我跟前来,可知?。”灵沙道。
“是小姐,珍珠会好好反思,改过的。”珍珠说。
“如今这事已经发生了,我们便先回院里吧,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得好好捋一捋,等傍晚姑爷回来,我考虑考虑如何与他说,唉~”灵沙说完伸手扶着珍珠,慢慢地往回走。
……
灵沙回了院后,看着便唤来丫头玉钰让她扶着珍珠下去上药,玉钰朝前见珍珠整个脸都肿起来,忍不住惊讶出声:“珍珠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伤得如此严重,这……”
说完伸手摸了一下珍珠脸的伤口,在珍珠发出“嘶”的一声后又急忙缩回去,红着眼眶,急忙拉着珍珠往里走,边走又边骂到:“是哪个不长眼精的做的,这么肿的伤口……要多少日才能好呀。”
回自己房间拿出药盒子,准备上药时,看着珍珠脸上那红得发紫的五个手指印,一下子忍不住又红了眼眶,但怕被珍珠看到,又伸手偷偷抹去眼角的眼泪。
珍珠见她转身便知她怕是哭了,便拍了拍她的背,道:“唉~你可别哭,我没事的,我这脸这样今日小姐怕是不会让我伺候了,今日小姐当是心情很不好,若你上前伺候,就这个眼眶红红的,小姐看着多晦气,那心情不就更糟糕了?”
玉钰转身委屈地瞪了一下珍珠,道:“我这是心疼你,倒是自作多情是不?”
“哎呦,好妹妹,珍珠可不敢这么想,我自是知你心疼我的,但是我真的没事,这儿看起来似很严重,其实并未伤到里头,抹着药过些时日便好了。”珍珠拉着玉钰的衣袖摇了摇道。
“唉~没事便好,只是这到底是谁弄的呀,而且我方才看小姐似神色不对,莫是这次出去带了什么坏消息来?”玉钰担忧地道。
“唉~去的是太太那头,你觉得能有什么好消息。”珍珠说
“我就知道,哼,小姐每每去太太那儿就没笑着脸回来,太太那就没对我们这头有好意过,就没见太太对我们少夫人如何用心过,偏偏对那不要脸贱丫头好,真不懂太太怎么想的。”玉钰生气地道。
“就是!我在后宅里伺候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太太这样的,放着自己亲儿子不疼,去疼一个丫头?呵呵,说出去怕是让那些贵夫人们笑死。”珍珠嘲笑地道。
“如今你去小姐那头,也别多言些什么,小姐心善,没什么心机,太太又是姑爷的母亲,无论太太做什么,小姐每每都是忍着的,你若说岔了着啥,不禁惹小姐生气,也会让小姐伤心的,我们现也帮不上忙,就只能等,等小姐想法子,不可给她添麻烦。”珍珠道。
“哎呀,这些我都懂的,珍珠姐姐放心好了,来!我给你上药先。”玉钰说着便轻轻地为珍珠抹药……
灵沙回房后便半躺在窗边的妃子椅上,看着窗外翠竹随风发出“沙沙”的声音,想着今日在思露苑遇到的种种,又想起在天君山无忧无虑的日子,只觉得做人当真是难的,这些日子来心里的苦堆积了许多,时常让自己觉得喘不过气,灵沙不懂人间的三妻六妾是如何,只知道树爷爷曾和自己说过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感情是如何的好,而且父亲这辈子也仅仅只有母亲这个妻子,并无娶他人,因此打小来灵沙便以为夫妻之间就该是自己父母亲那样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如今林母要林舒纳于凤为妾,还道是人间的习俗便是如此,灵沙一时没了分寸。
若让林舒纳了于凤,自己日夜守着这屋子,看着自己的夫君日夜宿在别人的那头,而林舒的爱也要被分为两半,又或者要在分成很多份,便觉得心如刀割、心痛欲绝,想着想着灵沙忍不住哭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的爱是纯粹毫无余留的,而人间男子的爱却是分割成很多份的,便很是伤情,这与自己原来所期望的未来很是不同,而事情也好似离自己心中所想象的样子越来越远了,想着想着便觉得心肝脾肺都疼了起来,对着窗外的美景,轻声又好似放纵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