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上,韩元晋和郭英年低垂着头站着,等待齐王发话,半晌只听得他翻看纸张的声音,依旧不出声。
郭英年偷偷看向韩元晋,见他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想起昨晚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些流言蜚语。
齐王虽然将齐湉陷害齐政的丑事瞒了过去,但却已经动了彻查齐骁的心思,若是这样,他们诬陷大齐王子的罪名可是坐实了,到时候...
“太尉!”
齐王的一声唤让郭英年打了个寒颤,只盯着齐王,半晌才退了眸子里的惊恐,诺诺道:“臣在。”
“你可知罪?”齐王冷声问道,只听“啪”的一声,将那叠纸扔在了郭英年的面前。
郭英年本就胆小,这些年有韩元晋撑着,私下做了不少坏事,突然被问罪,心中虚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捡起地面上的纸张,密密麻麻的字涌入他的眼,万分刺痛。
那是他与北疆的通信往来,全是照韩元晋的嘱咐,都是些阿谀奉承的话,急切的表达了与之交好的心思。
他颤巍巍的抬头瞥了一眼韩元晋,他正低低垂着头,静静站着,毫不在意齐王扔给他的是什么。
“你可知罪?”齐王又重重拍了桌子,显然已恼羞成怒。
郭英年突然打了个冷颤,唯诺着:“臣...臣...臣何罪之有?”他终于鼓足勇气反问,但手脚不自觉的抖动,那是极度的不安和恐惧所致。
“哼!”齐王冷哼道:“你当真不知道?”
这下郭英年久久沉默,是当初韩元晋告诉他,若是被大王查出一二,他只管寡言,其他的相国自有处置。
此刻,韩元晋同样沉默着,自始至终没讲一句,也不知他沉思何事。
“郭英年!”齐王终于被激怒,“孤来告诉你,你所犯何罪!你私通北疆,意图叛国,又陷害大齐王室,这些都是你的罪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方才还抱着侥幸心理的郭英年霎时愣在原地。
他哆嗦着嘴唇,半晌支吾着:“大王...臣...”
“这些证据在此,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齐王一抬手,闯入两个身高马大的壮汉,“来人!把他拖入牢狱中,严加拷问!”
还没等郭英年反应回神,一左一右便被两人死缠住,他这才回神嚎叫道:“大王!臣知错了!臣一时鬼迷心窍,却从未陷害谁啊!大王!大王!臣知错了!”
韩元晋依旧对他的诉求无动于衷,甚至连看一眼也没有,直到郭英年用力挣脱开被压住的力量,一下扑到韩元晋的鞋上,抱着他道:“相国,救救我啊!救救我吧!我不愿进那牢狱之中啊!”
韩元晋全程冷漠着脸,哪怕郭英年再摇晃他都岿然不动,就像个透明人。
倒是齐王率先不耐烦,挥挥手怨道:“都愣着做什么!带下去!”
两个侍卫紧随一声令下后,大喝一声,像拖狗一样将郭英年带了出去,老远还能听到他的呼救声。
“相国大人!”殿内又剩寥寥无几的几人时,齐王开口讥笑道:“你认为孤判的如何?”
往常朝堂内外事皆是由韩元晋打理,使得他十分得齐王器重,今日这般阴阳怪气还是初次。
“大王明察秋毫,臣佩服不已。”韩元晋拱手拜礼,言语中难掩那些溜须拍马的意味。
齐王先是定了定,而后仰头哈哈大笑,一时之间,整个殿上都充斥着笑声,其他人一派寂静,待齐王笑够了,才道:“孤此次到此为止,只是奉劝相国,有些事情,万万不可引火烧身。”
“传旨下去,重审齐骁叛国案!”
好消息传到成王府的时候,付七言马不停蹄的就往外赶,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监狱中的吴牙他们,毕竟这是期待了太久的事情,也是大齐眼下最为关键的事。
栓牢房的铁链被一层层退下来,那些汉子们各个翘首以待,他们已见过付七言不少面,还知道她手中拿着金盾首领,都是恭恭敬敬,像服从主子一般顺从。
“齐王已答应重审那案子,相信你们的主子很快就能重见天日了。”
几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可思议的互相看看,这是他们这些年来的奔波所没有兑现的事,如今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吴牙,届时你定要将你的证据取出。”
吴牙看着付七言,郑重的点点头。
付七言尚有疑惑,他们进牢狱之前身上被翻了个遍,他到底还能藏什么证据。
吴牙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七公子放心,我吴牙说到做到,一定会拿出一份让全天下都信服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