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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妃想害朕 寸珠 2888 2024-07-11 19:29

  阿余知道,织花说的是薛氏。

  才得罪了她,就传出那样的流言来。

  当然也不止她。

  薛氏、高氏、戚氏……甚至是那个虎兮兮的萧氏,都家世不低,不好惹。

  可现在她们不好惹,受封以后就好惹了?

  织花还真当皇帝对她青眼有加?可算了吧,阿余这副十六岁的皮囊下,可藏着一颗六百年的老猫魂,她才不信自己闹出偷吃被雷劈这么大的笑话后,以前不怎么把她当回事的皇帝,还能因此就喜欢上她了。

  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爱偷吃?喜欢她头发少?

  堂堂一国之君,也不能这么怪癖吧?

  所以啊,这背后,指不定有什么弯弯绕呢。

  阿余深信,即便是受封之后,自己的位份也不可能比薛氏和高氏更高,没准还是最低的呢。要是不趁现在大家都是平级的时候痛快了,憋屈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不过这话,她没对织花说。

  只点了点头,就当是听进去了。

  关于皇帝的态度,阿余的确没猜错。

  他确实没有对阿余青眼有加,而那些如沸的流言,也早已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去。

  听着贴身女婢金玉慢条斯理的把那些流言说完,贺闳放下奏疏,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满堂适时递上温茶。

  贺闳摆手不接:“早知毛氏没规矩,却不想还这么浮躁。”

  之前听说她去偷吃,还朋友被惊雷给劈到,贺闳还觉得有点儿意思,这大明宫里可从没出过这种新鲜事,毛氏虽说没规矩,却还挺逗趣的。

  再一听说是靖西候的嫡女,便多给了几分优荣,没将她送还母家,还遣了司医去瞧。

  贺闳本是一番好意,此举是对靖西候的看重。

  却不想,倒叫这毛氏心大了起来。

  满堂自然不敢顺着往下说,只是道:“毛娘子年纪轻,稳不住也是有的。”

  是啊,年纪小,偶尔犯错也该被原谅。

  可这里是大明宫。

  毛有余第一次犯错,皇上已经看在靖西候的面子上原谅了她。第二次再犯,皇帝可就不会再委屈自己了,靖西候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就算是挑个猫猫狗狗,还得选个乖顺的,以免乱挠人,更何况是选妃呢,贺闳可不想纳个刺头入宫,以后乱惹麻烦。

  英明如父皇,都还理不顺后宫女人这点事呢。

  他素来怕麻烦,也就更怕后宫不太平。

  但这事还得缓缓来,也不好就此伤了靖西候的颜面。

  贺闳又拿起一本奏疏:“传话给薛贤妃,找个体面的理由,把毛氏送出宫吧。”

  后宫的事,就交由后宫的人管,他日理万机,可没空理这些事。

  金玉应是,前去传话。

  贺闳交代过,便就将这件事抛开,继续处理国事。

  >>>

  送走来传口谕的金玉,薛贤妃便沉下脸来。

  荣秀忖度着她的意思,小心问:“夫人不高兴?”

  薛贤妃冷着脸不说话。

  荣秀继续劝:“婢子去细问过,如今的毛氏的确十分轻狂,和之前判若两人,哪里还有当初的蠢样子?这般会演戏,可见也是个心眼多的,走了也好。”

  薛贤妃看她一眼,“你懂什么。”

  荣秀低头:“还请夫人指点。”

  “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是心眼少的?她即便以前是故意装傻,可这才受了圣人一二照拂,就敢轻狂起来,可见也是个稳不住的,并不难料理。相比之下,你看那高氏、戚氏,哪个又是好拿捏的?”

  薛贤妃把团扇往桌上一放,哒的一声轻响,“当然,区区毛氏,不过是个挡箭牌,走了也便走了。最让我生气,是阿敏竟这般沉不住气!”

  藏拙,藏拙!

  毛氏都懂的道理,她竟不懂?

  真是叫人失望!

  没了毛氏挡着,她那个性子,早晚成众矢之的。

  “传姚女史。”让她调教阿敏,竟是调教成这个样子!

  荣秀对着立在外间的华燕挥挥手,对方不敢耽误,当即去传。

  可人还没跨出门槛呢,就听薛贤妃又说,“再叫何氏来。老规矩,别叫人看见。”

  荣秀点头,亲自去了。

  >>>

  何氏得了信,表面上什么也没露。

  待得天擦黑,家人子们都回了各自的住处后,她才招手叫来自己的婢女采萍。

  “来,和我换衣裳吧。”

  采萍:“薛夫人又传您了?”

  何氏点点头。

  之前每次她去见薛贤妃的时候,都是扮成宫婢模样。

  这时候,家人子要是和宫妃见了面,那就有拉拢结党之嫌。

  虽然在宫中这是常事,宫妃需要拉拔新人来协助自己,新人也需要宫妃做倚仗。

  只是薛贤妃爱自己的贤名,很不愿意落个结党的名声,所以每次都叫何氏悄悄过来。

  何氏也不在意,甚至很高兴。

  在家人子里,她的出身最低,能为薛贤妃所用是好事。

  主仆二人换了衣裳,采萍又拎出食盒来。

  正是该去尚食局提膳的时候,何氏拎着食盒出去,更能像样些,只是今天的晚膳肯定是提不回来了。

  采萍送她到门口,“娘子小心些。昨天的点心婢子还留着,晚上给您垫垫肚子。”

  家人子每天的份例有限,四菜一汤,还有一份点心。

  何氏不甚在意:“你瞧着办吧。”她不怕挨饿,之前又不是没挨过。

  只要能出头,受这点苦又算什么呢?更何况对她来说,挨饿根本就算不上是吃苦。

  何氏拎着食盒走出暖阁,路过一处阁子时,正遇上在外面看夕阳的阿余。她忙不迭地低下头,拎着食盒行了一礼,便匆匆而去。

  阿余没多看她,而是问织花:“到提膳的时候了?”

  “是,婢子正打算去呢。”

  “哦,去吧。”阿余兴致缺缺,因为知道肯定没有鱼。

  没有鱼的日子里,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啊。

  可在禄国,鱼是很值钱的。

  听说,禄国的开国皇帝,在征战时曾被困在一片沙地之中,沙地寸草不生,满眼尽是干涸,一滴水都找不到。

  先祖带兵在沙地里走了五天四夜,每个人的水囊都变得空空如也,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开始喝尿,可长时间不喝水,最后连尿都没有了,眼看着将领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先祖也有些支撑不住。

  濒死的时候,先祖忽然做了个梦,梦中有条锦鲤给他指路。

  醒来后,先祖照着梦中锦鲤所指的路,果然找到了水源,这才得救。

  自那之后,鱼就成了禄国的圣物。

  只是叫国民都不吃鱼也不现实,所以就只规定不许吃鲤鱼。

  其他的鱼,虽说可以,但也十分珍贵。

  就说这后宫里吧,位份不够的宫妃,也是吃不到鱼的,更何况是家人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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