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死马当活马医
真的流鼻血了啊。
陈宁把手指洗干净,边穿衣边啧啧啧。
撩汉有风险,出手需谨慎,否则后果就不好收拾了。
秦云昭身高一米八几,陈宁撑死了也就一六五,他的里衣穿在她身子,就成了及地长裙,随时可以走红毯了,墙上挂了两把刀,秦云昭还没回来,她就取了一把下来,撩起长裙一角。
秦云昭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美人刚刚出浴,又撩起长袍一角,露出一截腿的画面。
烛光之下,小腿莹白仿佛也在发着光,又像带着魔力,把秦云昭的视线牢牢吸了过去。
身后的小兵端着食盘,门都开了半天不见秦云昭动,不禁疑惑了:“秦先生?秦先生?!”
小兵没把秦云昭喊回神,倒是陈宁听到了,她手起刀落把下摆割去,下摆垂了下去,掩去了那截让秦云昭失神的腿。
秦云昭这才回神,赶紧回身接了食盘,让小兵走了。
秦云昭没太敢看陈宁,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两个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后的第一次共处一室,原本陈宁坦坦荡荡觉得没什么,自己不好好的穿着衣服么?
结果看他紧张兮兮的,陈宁也给整得不太好意思了。
饭吃完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个看屋顶,一个看地上,沉默良久,突然陈宁惊恐地跳起来……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我都消失好几天了!家里孩子肯定得吓坏!”
陈宁边说边往外冲,被秦云昭一把拉住胳膊,再一拽,她就整个人倒进了他怀里。
“我已经让人回去报平安,你放心。”
声音低沉,暗哑,充满了说不清的魔力,陈宁被他的气息笼罩着,耳边被他这好听的声音蛊惑着,理智渐散,她紧张得揪住秦云昭的衣襟,缓缓闭上眼。
幽深的夜,荒芜的心,轻灵的女妖,肆意地在他心上跳舞,秦云昭眸光一变,扶紧陈宁,缓缓俯身。
这时房门砰一声被人踹开:“秦先生不好了,将一一”
李副将还没吼完就瞧见屋里的情形,一米九几的黝黑汉子顿时木了,连连道歉往屋外退,退了几步想起正事,冲过来拉秦云昭,急吼吼叫:“秦先生先别啃了!出事了!嫂子你今晚就独守一下空房,明天一早我给你把人送回来,保证不会再打扰二位!”
秦云昭被拉得一个踉跄,连着把靠着他站立的陈宁也给拽到了,他眼疾手快双手抱紧对方,然后两人砰一声摔到地上,秦云昭背部着地,陈宁趴在他身上。
李副将一看自己又干了蠢事,赶紧奔出去还把门关上了,隔着门叫:“秦先生,将军遇刺了,军医说他快不行了!”
这汉子在战场上几次跟阎王爷生死交锋都没掉过一滴泪,这会却失声痛哭:“秦先生,你快去救救将军吧,漠北营不能没有将帅,漠北军更不能没有我们将军啊!”
江寒川身为漠北营的主帅,他所率领的漠北军非常骁勇善战,士兵们个个带着西北汉子的凶悍,每次敌军来犯,都会受到重创,从六年前江寒川入主漠北营开始,他和他的漠北军便护佑着北疆的安宁,军功赫赫,匈奴畏服人人都说,江寒川就是大宁的一尊杀神,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只要有江寒川在,北地就能永葆安定。
这么一大尊杀神,在战场上正面交锋打不过,就只能使一些下作的手段了。
江寒川这次遇袭,是从肃州回营的路上看到几名地痞正在糟蹋一名农家少女,地痞和农家少女是真的,但农家少女的奶奶是假的,江寒川救了少女,少女的奶奶就借叩头谢恩之机,将一把短刀重重刺了过来,而后刺客从四处一涌而上。
部下挥剑杀了那老妇,几人拼死将江寒川带回了军中,秦云昭到的时候,几个军医正在诊治,江寒川胸口不停冒血。
“师父,将军伤到了心脉,止不住血啊,怎么办啊!”
“止不住也要止!”
几个副将吼:“将军不能有事!将军不能死!将军!将军!我把秦先生请来了,你撑着啊,一定要撑下去啊!”
“撑什么撑,我都听到了。”
江寒川挥挥手让几个副将和军医出去:“你们都出去,我有话,有话对秦先生讲。”
几个副将不愿意啊,反而是被平时最乍乎的李副将一手一个拎了出去。
“秦先生,你来。”
“将军,你先别说话,你还有救。”秦云昭走到门边,叫李副将去把陈宁叫来,“陈宁会点医术,让她过来试试。”
几个军医都不认同,认为秦云昭在拿江寒川的命开玩笑,李副将怒斥:
“将军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开玩笑?难道你们说救不了,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将军去死吗?”
“死马当活马医一一”
“你管她是死马当活马医,还是活马当死马医,总之你们不行的,就别在那里唧唧歪歪!耽误了将军的救治,我砍你们的头!”
李副将去请陈宁,几个军医也不敢说话,江寒川让秦云昭把门关上,招手让他过去。
“将军一一”
“在您面前,我可当不起这一声‘将军’啊。”
江寒川有点岔气,说话一断一断的,他抬眼看着秦云昭,眼神里迸射出一种兴奋的光芒,“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竟然能见着您,还能得到您的指点,寒川,寒川死而无憾啦!”
江寒川能成为一军统帅,仅仅七年就能让匈奴望名生寒,杀神之名传遍六大国,成为大宁不能撼动的存在,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识的,更不是普通人,一双慧眼如炬,秦云昭原本就没想过自己能长久地在漠北营隐姓埋名,这会被挑破身份,他也不意外。
只是轻叹:“将军若是担不起这两个字,如今的大宁,还有谁能担得起?”
“父亲六年前过世,心心念念的就是您,命我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把您找到,父亲说,不管您做何种决定,我们江家只需助您,与您同进退,别的,无须过问。少将军,这句话,也是我现在想说的。”
所以他没娶妻,更没生子,就连暖床的女人也没有一个,他时刻都想着要赴死,不是战死在与匈奴和大安的战场上,就是战死在替玄甲军伸冤昭雪的路上,横竖都是死,身边没有挂牵,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