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凤鸾回巢之伴读皇后

第99章 欲言又止

  兰馨叫悠可和守淳分别将那些小宫女和小太监带下去调教,自己则迎了楚濡进了正殿。

  给楚濡赐了座,兰馨露出得体的笑容,“自顺贵人去后,便再未见过姑姑了,原以为姑姑已经出了宫,却不想还有今日这样的缘分。”

  楚濡是顺贵人的陪嫁,顺贵人已逝,她本可以不再留在宫中的。

  只是她已然没了初见时的风光。

  那时兰馨是公主伴读,楚濡是宠妃宫中的大宫女,两人没有悬殊的身份,兰馨更是敬她为长辈。

  如今楚濡已老,而兰馨却成了紫禁城里无数女子中的一个。

  楚濡仿佛想起了旧事,也和蔼地笑道:“能伺候贵妃娘娘,是奴婢的福气。”

  说着又换了语气,“只是奴婢是顺贵人的陪嫁,奴婢留在宫中,自然也是顺贵人的安排。”

  兰馨一怔,坐在身侧的梧媛听到这话,便起身对兰馨说道:“嫔妾想起今早出门时,沁乔还不知该将皇上赏的冬青釉葫芦瓶摆在何处。皇上难得赏下这样名贵的物件,嫔妾怕她们做事不仔细,这就先回去了。”

  兰馨知道楚濡是想和自己说些私底下的话,便也没再留她,只说道:“路上小心。”

  见屋内只留了其静伺候着,楚濡才放心开口说道:“我们主儿是被陷害才落得最后这般下场的,主儿临去的时候心中仍有顾虑,便将奴婢安排在了圆明园,只等来日得了机会替她报仇。”

  顺贵人降位失宠的时候,兰馨不过十岁出头,她当时虽也觉得事情可疑,却察不出什么。

  兰馨道:“所以这些年姑姑都在圆明园,遵时养晦?”

  楚濡点头道:“是。主儿说了,最有可能登基的便是嘉王爷,叫奴婢得了机会,定要见上您一面。这不正赶上宫里要挑人派往各宫,奴婢就使了些银子,才叫皇上选了奴婢来。”

  兰馨皱了眉头,问道:“那姑姑这些年,可是已经查清了顺贵人被冤的头尾了?”

  楚濡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娘娘心中也该清楚,最容不下我们主儿的只有一个人。当年她将诚主儿落水的事情都做的那般滴水不漏,何况我们主儿当时已然失宠。就算有了证据,这迟来的清白,又有何意义?”

  兰馨自然明白楚濡所指,冷笑道:“这些年,惇太妃在宫中,也算是一人独大。”

  容妃被害,顺妃降位,愉妃病逝,这宫里除了惇妃,便只剩下颖妃了。

  可偏偏颖妃是个不愿与她计较相争的人,又加上卿云深得太上皇宠爱,和珅和丰绅殷德在前朝也受器重,她在后宫便更是只手遮天了。

  楚濡接着兰馨的话,说道:“这就是我们主儿担心的,太上皇的后宫中,已有两个钮祜禄氏折在了她手里,当今皇上的后宫中是万万不能再有第三个了。”

  兰馨听着,知道这指的自然是自己,便道:“惇太妃再跋扈,我也是皇上的人,她的手还伸不到我这里来。更何况,还有公主呢,公主是不会任由惇太妃胡作非为的。”

  “娘娘不知,公主她……”楚濡有些激动,可是却将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兰馨看着楚濡话只说了一半,便问道:“公主怎么了?”

  楚濡尴尬一笑,道:“公主是惇太妃亲生的,怕难免也会染上生母的脾性。”

  兰馨笑道:“我与公主自幼一起长大,情如姐妹,她的性子我是最了解不过了。”

  楚濡知道庆贝勒不愿叫兰馨知道公主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这宫中的姐妹情意,哪怕是真心相对,也会被时间和算计消磨殆尽。”

  接着又说道:“起先惇太妃也是与我们主儿交好的,最后还不是反目。不仅将容妃娘娘的事情怪在我们主儿头上,还陷害我们主儿当年假孕争宠。”

  兰馨温柔地笑道:“公主不会的。”

  楚濡有些着急,“娘娘!”

  兰馨看着楚濡如此激动,也是一愣。

  楚濡意识到自己失态,便道:“是奴婢紧张了。”

  兰馨释然一笑:“无妨,姑姑也是为了我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其静便将楚濡带下去安置了。

  屋外下着雪,卿云则在屋里靠着炕上小憩着。

  自常行病逝后,她就不愿出门见人,何况现在外面冰冷,屋里碳火烧得旺,她便更是昏昏欲睡了。

  “小时候,堂兄也常常与我如此玩雪!”

  听见外面传来嬉闹的声音,卿云睁开了眼睛,满脸的不悦。

  “香巧!”冲外面喊道。

  香巧听了卿云的声音,撩开棉门帘,拍掉落在外罩的灰鼠皮坎肩上的雪,笑意盈盈地福了身,看着卿云,道:“公主醒了。”

  卿云看着香巧的笑容,只觉得刺眼,心中更是烦闷。皱着眉头,问道:“外面什么声音这般喧闹?”

  香巧笑意更甚了,“额驸回来了,正在外面和奴才们打着雪仗呢!”

  卿云闻言睁开眼睛,变了脸色,怒瞪着香巧,“什么?!”

  说着就掀开了半搭在身上的被子,披上了暗紫色绣马蹄莲的大氅就外走去。

  站在门口,便瞧见丰绅殷德和下人嬉笑玩闹着,卿云登时来了火气,怒喝道:“你年纪已然逾冠,怎还玩这种痴童小儿的游戏?当真是半点不知进取!”

  众人一见卿云出来了,忙跪下行礼。

  丰绅殷德也跪下认错,道:“公主教训的是,都是奴才失了分寸。”

  卿云正要发作,却见丰绅殷德的堂兄丰绅宜绵走来,躬身道:“公主莫要动气,今日都是奴才的错。看着这漫天飞雪,不禁想起了幼时与额驸玩耍的情形,这才情难自持,失了分寸。公主要怪便怪奴才吧。”

  卿云方才出来时,只见了在明处的丰绅殷德,并未注意到站在角落的丰绅宜绵,这才动了气。

  丰绅宜绵是和琳的长子,卿云与丰绅殷德两情不睦,却也不愿叫旁人知晓,所以两人在外人面前总还是恩爱夫妻的模样。

  卿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笑道:“堂兄哪的话。如今你与丰绅殷德虽已为人臣,却还能记得幼时玩笑的乐趣,那才是最难得的,我又怎会怪罪呢。”

  说着又走下台阶扶起了丰绅殷德,见他额上冒出了汗珠,便掏出帕子替他擦着,露出贤惠的笑容,“瞧你出了这么多汗,在这雪地里被风一吹,可不是要着风寒了。还是不要做这些孩童游戏了,有这会子时间,还不如多读些书,也好长些见识,不至在皇阿玛和皇兄面前,失了礼数。”

  丰绅殷德也伸出手抹掉了额上的汗珠,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方才戏耍是热的,而是看见卿云后,冒的冷汗。

  “是,奴才都听公主的。”

  卿云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回屋去。

  丰绅宜绵看着卿云进了屋,走到丰绅殷德面前,揶揄道:“这额驸也不好做吧。”

  丰绅殷德未置可否,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丰绅宜绵看他这个样子,便坏笑道:“好了,别想了。听说近日万仙楼的凤珠姑娘又新弹得了一首绝妙好曲,走,我带你乐呵乐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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