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谁要跟你抢功劳?”南宫如烟给澧遐掖好被子,恰好发现澧遐转醒。
“言渊!”南宫竹燕欢叫了声“你醒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终于醒了!”随即双手合十,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又转头道:“不好意思哦,疯子,他一个人看到的人,是我诶。”南宫竹燕嘚瑟难以掩盖道。
风吟之没有说话,大步走向前,坐在榻前,戳了戳澧遐道:“怎么样?”
澧遐感觉自己的心窝里像是烧着把火,滚烫的厉害,大腿处的骨头像是要断了似的,疼的让他倒抽了口凉气,见是风吟之,也不避讳道:“疼的厉害。”
他现在说一句话,都感觉海水倒流一般困难,还是强撑道:“不过,那酒,蛇毒和宣香不简单。”
风吟之呵斥道:“身体难受的厉害,就给老子闭嘴。”他一边解开他的绷带一边说:“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给老子好好养伤。”
澧遐一笑道:“你这有恃无恐的偏爱,要让春和苑的姑娘们知道了,我怕不是要少一块皮?”
风吟之笑道:“你这名声不比我大?还有啊,我说你,病着了还这么好生的算计。”
澧遐也是苍白一笑道:“有朋自远方来,必以鞭刑。”
风吟之傻眼片刻道:“你这哪里是朋友,明明是对待犯人。”
这瞎子还真是会挑刺,小风吟之没读过书,经常逃课,下海捕鱼,上树掏窝,因此肚子里的墨水并不多。
澧遐调侃装傻道:“不止是我吧?”
“哼,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风吟之没好气打了一下澧遐,澧遐咝了一声,风吟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道:“平时我可是打不过你的,只不过你现在躺在那儿,我不欺负欺负你怎么行呢?”
“你该读读书了。”澧遐又说。“你文不成武不就,未来哪个姑娘要你哦!”
风吟之道:“来不及了,况且……”风吟之一抬手,枕着头接着说:“我也不想读。再说小爷我风度翩翩,一身医术还不够我吃饭的吗?”风吟之玩味一笑道。
澧遐叹笑道:“既如此,再劝我可是不礼貌了。”
洛阳
朝堂
白承泽一袭灰色璇金长袍,眉色细长,冠发绾束,神情凌然,目光微敛。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往徽宗白槎和五皇子白承泽那瞟,因为他们都知道五皇子已经是陛下的疑点了。
太子失势,潘泫祸水东引,貌似是将由头指向了白承洲,实际上,是兜了一圈儿指向他,因为他和他父皇心里都明白,由这两位失势,得利者就是他。
白承泽也不慌,因为他知道今天他父皇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套他的话,小心应答就是。
“承泽。”白槎坐在高处的龙椅上问道:“对于向穰的水灾,你有何见解?”
白承泽想了想道:“儿臣以为朝廷应散利薄征,缓刑弛力,舍禁去几,眚礼杀哀,蕃乐恭礼。实乃良策。”
顿了顿接着说:“朝廷官员,当一司一管制,相互监察,上行下效,以对贪污之辈,当以儆效尤,各知州府,全天开仓放粮,工部拨下去的款子,在修大坝之际派专人清点账目,一一核实。”
“一司一管,好一个一司一管。”白槎笑了声,觉得总算听到了个好消息,心情也舒畅了不少,“那此事就交给歌舒大司立去办吧。”
“臣遵旨。”
白槎点了点头,忘记了自己左臂上有伤,想要用左手去拿一本奏章的时候,白槎咝了一声,声音极轻,但对于听力极其好的白承泽来说,还是听了进去。
他的神情有些微妙,却没有表现出来,那太子行刺这件事是真的了。
看来,太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因为没有哪个皇上能够容纳自己的儿子,怀着谋逆之心却依旧是储君之位的。
如此,得找个时间把他们之间所有的枝节都给销毁。
当所有人都陆陆续续下完的时候,白槎看了眼白承泽,白承泽会意,留了下来。
“潘泫事情你可听说了?”白槎边走边道。
白承泽也没惊讶,知道他父皇问此话,就已经笃定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道:“恩,听说了,只是儿臣想不明白潘将军入将三载,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白槎冷哼一声道:“低级错误?这可不是什么低级错误。”说到这儿,白槎看了眼白承泽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又道:“这事和太子有关,你怎么想?”
“儿臣以为,潘将军一直远在绛寻一带,与太子也无法往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白承泽缓缓而谈道。他清澈的眸光里,照进朝阳的余韵,明媚如风。
白槎眯了眯眼睛道:“你在替他说话?”
白承泽缓声道:“儿子不是在为太子说话,而是为哥哥说话。父皇,我们都是一家人,彼此多些包容,家兴,则国兴。”
果然,白槎缓和了一下神色,伤感一笑道:“朕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啊,单手抱着个蹴鞠球,在朕面前跑来跑去的神情,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白槎长吁短叹了一会,白承泽也很识趣的没有说话,白槎似是有些感怀道:“罢了,你退下吧,全福,送送五殿下。”
“遵旨。”全福,就是昨日那个小太监。
走到深处,全福才道:“爷怎么替太子说话了?”
白承泽一笑,知道这小太监,现在见识还不够,现在还有精力他不介意替他补补,但若是日后……
全福愣神,低下了头,才听见白承泽缓声道:“爷没有替太子,我为的是我自己而已。父皇已经疑心我了,若我此刻把太子拉下马,我就失去帝心了。”
“可,昨日太子已经让陛下很失望了。”全福道:“爷会不会多虑了?”
白承泽又是一笑,边走边说道:“失望归失望,可太子毕竟是他的儿子,还是一手养大的,少不说,这里面的情感还在这里面。”
全福点了点头,显然是明白了,今天五皇子提起这幼时一事,虽是表面上引起的徽宗的感怀,但徽宗是何许人也,在没人打扰的时候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的,这也是为了以后,彻底断了皇后的后路。”
日后皇后再用幼时情义羁绊皇上,就不能了。白承泽提前将这幼时情义耗空,到了后面,这招就不管用,同时还可以为自己博取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全福向白承泽投去赞许的目光。
一箭双雕,好深的算计,全福在心中暗自说了一声。
白承泽回头看了他一眼,叹惋的想终是太小,藏不住心思,笑道:“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了嘛?”
全福点了点头道:“奴才会与爷处好关系的。”
白承泽点了点头,又道:“公公就送到这吧,去晚了父皇怕是要怀疑了。”
“诶,”全福点了点头,二人背道而驰,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