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朝怒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声昭妃娘娘驾到,昭妃娘娘缓缓走了进来,向澧朝俯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澧朝此刻心头烦闷,紧锁的眉头不耐烦道:“你来这做什么?”
“臣妾这不过是来找皇上吧,听闻皇上已摆驾到歆雪殿,便尾随而来。”昭妃温婉的笑道。
澧朝看她这副模样也不好指责,“你来找朕做什么?”
昭妃从袖口中取出一个一幅画道:“不知这画,皇上可否认识?”
澧朝接过此画,看见底下的私印,道:“这是文君做的?”他看向文君道:“这个就是文君?”
他气极反笑,看着这画中题的几行字:文君故里长安是?等闲如烟作春风。恰似渊虹卓司起,故来恩怨两决绝。
“好啊!这奸情都写进画中了,到是朕,做了回棒打鸳鸯之人。”澧朝冷笑道。
文君此刻脸上已经僵硬,可却想嘲讽,世人明不懂,反而装懂,岂不可笑?
文君满身傲骨,却不得不附下身子道:“奴才冤枉。还请陛下听奴才解释,不知陛下有听过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吗?”
澧朝闻言,撅眉顿了顿,再次看向画中,几近了然。
文君道:“此词中文君是卓文君,如烟是过往往事,卓司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奴才只是叹这世间之情,悲喜长焦,怎的就变成了两心相许的句子了呢?岂不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这词中的渊,却是言渊,叹的是他与南宫如烟的情,一场阻隔在宫墙之外的情,若说澧朝做了一回棒打鸳鸯之人,也毫不过分,这是这句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因为这句话背后,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更可能是百万身家的性命。
昭妃横了他一眼道:“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好一个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一个奴才既能懂得如此多的知识。怕是主子也在后面,用心调教着吧。”
南宫如烟冷道:“这是我的事,怕还用不着姐姐关心吧?还且着,想着姐姐在宫中待的时日够多,竟也不会忘了规矩礼仪,什么时候娘娘见了皇贵妃都不带行礼的了。”
昭妃探着头看了她一眼,这是她脸上带着笑说的温暖可亲,可这句话却让昭妃感到了一丝冷意,她有些不服气想要张嘴辩解,却发现事实摆在那儿她也无从开口。
只得道:“姐姐这也是想早日还清你的清白,让事情有个定数。”
“哦,”南宫如烟此刻虽然在笑,可眸子里却是冷的道:“有劳记挂了。”
“贱人,你还不交代清楚。”昭妃看向文君骂道:“因你挑起我和妹妹的战争。”
“呵,奴才只想知道,是谁这般构陷娘娘?”文君清雅的声音里带着些婆娑的沙哑,喉咙里的血痰哽咽的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昭妃冷笑一声“本宫和皇上还要向你汇报吗?”
“奴才不敢,这是奴才一介女子,怎么能和皇贵妃娘娘私通呢?”文君陪笑着缓缓说出这句话。
此语一出,在座的人无不吃惊,包括皇上在内都皱紧了眉头。
“女子?”昭妃淡淡吐出这两个字,随即,平静下来接着问道:“这些不都是有司保司处理过的吗?你的性别不是有司宝司存档了吗?怎可做的假?你休在这儿胡言乱语,又说你性别有误,换言之,你便是是欺上瞒下。”
“那您可猜错了。”文君此刻微微直了直身子道:“不知您还记得,筠德皇太后吗?”
筠德皇太后,翊王的生母?昭妃闭了嘴不敢说话,这人物可是她惹不起的。
“奴才是奉了翊王的意思,随着皇太后进宫伺候的。”文君道:“巧的是那是皇贵妃娘娘向皇太后请安,皇太后见娘娘身边少人伺候着,又觉得奴才机灵,便打发了过去。敢问,我的性别怎又会是司宝司的人记载过了的呢?奴才居然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栽赃陷害的本事居然如此高明。”
文君此刻一拔头上的木簪,乌黑长长的秀发从她的肩头滑落,配上她精致的脸庞,尽显的小巧可人,她本身呢就是清秀,可能是看他男子装扮过久吧,竟觉着她扮作男子时更为大方落体。
南宫如烟竟不知与她朝夕相伴这么多天,与她在南朝出生入死东躲西藏的人,竟是这个身形单薄,瘦小的女子。
文君左手扣着右手上,俯身磕头,不卑不亢道:“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还我与皇贵妃娘娘一个清白。”
澧朝此刻起身,睥睨着众人,薄唇微抿,目光向后撇了撇道:“查,给朕查清楚!”
他回身,将自己照在外面的斗篷披在南宫如烟的身上,柔声道:“是朕冤枉了你,”他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朕以后会把事情查清楚再与你说,你还与朕自始相见欢。”
南宫如烟陪笑道:“臣妾明白。”心中却越发觉得可笑,原来这皇室的情爱竟比不过一场构陷,将人打入冰谷,再给一颗甜枣就能和好如初了吗?
此刻的南宫如烟,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在这皇宫中,只有保全了自己,才有资格谈以后,只有稳住了地位,才能有无限荣宠。
舒妃的前例和她这次亲身的遭遇,都让她日益明白,只有权力才是这人最好的武器。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似乎起身想要走,南宫如烟抓住机会,轻轻捏了捏他的袖子。
澧朝回身看着她璀然一笑道:“你捏着朕的袖子做什么?”
“臣妾害怕。”南宫如烟小声泣涕涟涟道。
“刚刚被吓到了?”澧朝朗声笑了两声道:“怕什么?这儿还能吃了你不成?”澧朝此刻软下心来,捏了捏她的脸道:“有朕在这儿,朕看谁敢动你。”
澧朝一把将南宫如烟拥入怀中,如此佳人才俊,此刻却是各各心怀鬼胎。
文君抬头看了这一眼,似乎有什么直击她的心灵,他感觉南宫如烟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只是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的行为都让她感到从所未有的陌生。
她也随着众人纷纷退下了,却不知这一场事变,却是南宫如烟性格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