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正殿
白還兮和百里扶苏一同走了出来,而白希文一个人从侧房走了出来,一路上,细言细语,声声入耳,白希文的脸色变的格外难看。
三人同桌,夹枪带棍的,言辞犀利。
“看姐姐今日走路,并无异样,想必定是洞房花烛夜没能伺候好夫君吧?不过,姐姐莫急,今个妹妹定替姐姐好生伺候。”
百里扶苏夹了筷子菜,潋声吃着。
白還兮前半句没能听懂,后半句听了个明白道:“但是没办法,长幼有序,妹妹也要牢记长幼有序的道理,不过我当然希望,夫君雨露均沾,毕竟我也不善妒。”
这一语双关,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彰显了自己的大度。
见白希文握拳,白還兮心情大好,吃的快意,也不在理会她,一个劲的给百里扶苏夹菜。
百里扶苏本来吃的好好的,被她这一搅和,只得顿了顿筷子。
“呀,好热闹啊!”百里倾羽破门而入,拱手辑礼道:“兄长,嫂嫂们好!”
三人皆一笑,百里扶苏起身道:“来来来,弟弟,刚好刚开始吃呢,快来。”
白希文看百里扶苏如此重视,起身福身,笑着道:“早听闻百里家二公子温润嘉诚,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百里倾羽低头轻笑,轻声道:“嫂嫂过奖了。”
却移眼看见白還兮仍然吃的尽兴,心头不觉好笑,道:“哥,今你可得加菜了。”
“嘁,何时让你未吃饱过?”百里扶苏轻笑,便无声了。
正午
百里扶苏回府匆忙,未得歇脚,去了趟幻羽阁,见白還兮不在,便转身去了苏安楼。
白希文提前知道他要来,知他喜欢琴棋书画的女子,便起身绘画,临摹山水。
百里扶苏快步,一路风景尽收眼底,他抬头,见她凌风姿态,提笔轻点,执袖挥洒,一颦一笑皆像极了她。
他快步靠近她,抱住她,贴近她的耳朵道:“我好想你。”
待她羞意,推开于他,他看清她的脸后,他犹如晴天霹雳,怔怔后推了几步,略微失神道:“是我唐突了。”他低头看见她见她的画作,道:“笔墨婉转,但还缺风月。”
“那,扶郎教我可好?”她笑着递笔与他,百里扶苏邪魅一笑,环过她,贴近她的耳朵,道:“我教你。”
白希文耳朵一红,哼!白還兮我们走着瞧!这个男人,她不会放手!
花园
春天,绿意盎然,勃勃生机,万物乍暖还寒。
雪间梅花,幽香溢融。
白還兮,一头极简单的发髻,却称得巴掌大的小脸格外动人。一身鹅黄色浣纱素裙,愁绪的拨弄着手指,低着头用脚在地上的雪面上画圈圈,猛然间看见树后的一抹身影,二话不说,抓起一把雪扔去,人影一惊,侧头一偏。
白還兮跑到他面前。
“穿的如此冠冕堂皇,怎么要做偷鸡摸狗的事情?”白還兮轻轻一扫,嘟着嘴道。
百里倾羽笑着,细眉凝眸,阳光逆光照在他的脸上,格外梦幻。
白還兮一惊,眼珠一转笑道:“百里倾羽?”
百里倾羽微微点头一笑,道:“嫂嫂一来,便送我如此大礼,我该如何?”
见她低着头,不敢看着他,颤颤巍巍,更似梨花带雨,让人不忍心去责怪她,甚至觉得刚刚那个理直气壮的人不是她。
百里倾羽细眼,看见她低着头的脸,居然在笑?!柔不见底,假的可以。
他微微一笑。
“河边痛饮,你觉如何?”
百里倾羽未语,转身离开。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
“是嫂嫂请吧?”他回头侧身。
白還兮重重吐出一口气,道:“请!走!”
而这边
百里扶苏刚去完墓地,一个人走在集市上。
“来来来,看一看,看一看啦啊!”一布衣敲锣打鼓道:“射击,射中这箭靶者,便可夺取头筹,得到我这碧螺糕!”
箭士们纷纷一拥而上,却因为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箭又重的异常,箭靶的靶心又小的异常,皆败兴而归。
百里扶苏顿了顿脚步,碧螺糕?那是她最喜欢的点心啊!他犹记得那年那天的冬日。
【“老板,我能拔得头筹!”
“哟,小姑娘,这么自信啊?”
她高高昂起头,单手拉弓,余手拉箭,单眼瞄准靶心,箭如梭栗,快而准。
她沉着冷静,却满心欢喜的捧过碧螺糕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像个孩子,他笑了。
她错愕回头,嘟着嘴瞪了她一眼。】
那往昔的一幕幕,仿佛还历历在目,却已经……物是人非。
他们相识于碧螺糕,却也分散于碧螺糕,或许一切便是天意,他又有多久,没有送她最爱的碧螺糕了?
他回过神来,对布衣男子道:“我来!”
他挽弓拉箭,却不知是心绪不宁,还是天意弄人,风起箭飞,却硬生生错开了半寸。
他皱眉,握着弓的手,不禁力度加深了许多。
“我来!”一蓝衣女子颦颦而入。
百里扶苏抬眸,她的眉眼都落入了他的眼中,虽不说多貌美,但豪气风云。
她轻步换箭,反身缇靶,动作轻盈,妙不可言。
她上前捧过布衣男子递于她的碧螺糕,正打算转身离开,却看见百里扶苏的眸光,黯淡而柔和,不就是前几天还炯炯有神朝自己一笑的男子嘛?
“又见面了。”瑚姗轻声一笑。
“是你啊?”百里扶苏回过神来,“不过,姑娘怎么在这?”
“我家主子与翊王殿下在一起,我便出来走走。”
“哦哦。”百里扶苏了然的点了点头。
“公子呢?”
“我刚刚去见了位故人。”百里扶苏沉声道:“对了,对了,还不知道姑娘贵姓。”
“哦哦,小女瑚姗。”瑚姗轻笑了声,
“我小字扶苏,姓百里。”百里扶苏。
见南宫如烟来找她了,将手中糕点递于百里扶苏,回头一笑道:“百里公子,这糕算我送你的一个见面礼。”
百里扶苏顺着她的身影望去,灯火阑珊,背影蓝弧,黯然销魂。
“清阑,是如今我太思念你了吗?怎么处处是你,却不得?”百里扶苏百里扶苏心头压抑,黯然转身,心中难过,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