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云烟迷蒙问道。
“姑娘……相逢何必曾相识。”白承泽笑问,道:“天色不早了。”白承泽将他白色的披风给她挂上。
云烟步履有些不稳,笑着洋洋洒洒道:“你这个酒……”随即响起银铃般的响声。“入口不烈,哈哈哈。”她往前栽了一下接着说:“后劲儿嘛,倒是挺足,哈哈哈。”她手乱笔画着说。
白承泽冷冷的看着,此刻却没有白日的温润,“走吧。”但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
云烟突然捧住他的脸,嘟囔道:“你知不知道,成君他来了,他来找我了……”
白承泽秀眉一绝,此刻犹如圣祗一般,带着月色般的光圈,耀眼到让云烟摆了摆手。
“可是……”她突然哭了起来道:“我拒绝了。”
白承泽不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呢?”她反复呢喃道:“因为啊……”她神情突然变得悲凉道:“向来先动情的人,悲凉至微。就如这酒……”她苦笑一声道:“这酿酒的人,格外清醒,独善其身,可醉酒的人,分不清梦与雾,可那些爱恨。”
白承泽昂头望着已经深沉的月,发出一声轻叹,月色皎洁,又有谁在这污浊的尘世中一尘不染呢?有谁不是少年热忱,孑然一身爱一个人。
“回去吧。”白承泽第一次发自内心的伸出手道。
云烟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是谁。”她没有搭上那双白如玉似的手道:“不用。”她笑着道:“我还不需要这双看似白皙却沾上无数鲜血的手来扶。”
白承泽一愣,随即第一次无奈到无力反驳的地步道:“你不懂,我若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我。有人说,皇位难做……可谁知皇子更难做?”白承泽闪过一抹苍凉接着道:“那是面对至高无上的君主,面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面对整个家族,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之上。在这皇宫中,又有谁能谈毫无利益纠葛的感情呢?”
是啊,她也是公主,该懂得这些道理的。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快要收回的手,她搭了上去,掌心的暖意和她掌心的寒意交错。
“走吧。”
月色如凉,林间小路,疏影摇曳。
“殿下。”北秦来到长乐宫接澧遐,见他出来,喊道。
澧遐下着台阶,冲他点了点头。
到贴近他时,澧遐压低声音问:“怎么样了?”
“明尹说,火油已偷偷送入长安附近了,据安插的探子来报,明日,就要偷送进来呢。”
澧遐昂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道:“我今日已给皇兄告了病假,明日,那咱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北秦张了张嘴,想说这么多火油,他们一定会好生保管,一旦打草惊蛇了怎么办,看澧遐那抹笑意,便也安静了下来。
翌日
澧遐蒙面带人埋伏在城隍庙处,等了大约半天,才有人前来扣门。
远处,只能看见他们对方来回嘴动着,却不知道他们说着什么。
北秦皱了皱眉,看向澧遐道:“殿下,怎么办?”
澧遐眼波流动,打量了一下四周道:“引蛇出洞。”他抬眸道:“叫一部分人绕到后方,以防到时候他们逃跑。另外一部分埋伏起来,保护我们的安全。走,我俩上去,一探究竟。”
澧遐和北秦一跃,攀上屋顶,惊鸿一瞥竟然是王赟和澧渊!
澧遐和北秦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的诧异,澧遐眼神向后挑了挑,示意他下去,北秦点头。
就在他们飞下屋顶的那一刻,澧渊看了一眼屋顶,眸色一深。
“王赟怎么还没死?”澧遐锁紧了眉头,压低了声音道,随即他轻笑了一声道:“也对,当今皇后是他的妹妹,太后是他的姑母,他怎么可能轻易死?看来本朝的官员已经不可重用了,但现在情况危急,国库空虚,大量换骨,可能会有伤国本,还有可能引起澧渊的注意。”
“殿下可以慢慢来,同步进行。”北秦想了想,说道。
澧遐扣了一下手指问道:“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南方刘子盖,北方冬尹芳,江南谋士奕煜,华道李天佑,本朝诸葛寰宇。”
“想起王赟,本王倒是想起一件事。”澧遐神色多了些寒意和悲悯道:“在我拿下王赟那时,我曾向陛下举荐了欧阳帼老前辈,却害得他死在了官场上,实乃本王之一大憾事。”他深深看了看屋子。
下一秒,他瞳色一深道:“走!”
推开屋子,却见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澧遐微微侧头,心思百转千回。
“殿下,会不会……”北秦还问问完,澧遐先一步用手压过他的头。
北秦回过神来,却发现刚刚拿出一记飞镖闪过。
“澧遐,你还未死!”王赟气燥的看着他道。
澧遐云淡风轻的笑了一声道:“区区贱民,现在也敢直呼本王的名讳。”随即他想了想道:“叫你一声民,似乎都有些折辱了百姓。”
突然身后人影一闪,澧遐脸色一变,刹那间,澧渊一把拉过王赟,蹿上了屋顶,此刻弓箭手已经对向了他。
澧渊一摇扇子,望着澧遐轻笑道:“你们要陷翊王于不顾嘛?”
弓箭手一愣的时间,澧渊已经带着王赟眼看着就要离开,北秦飞身夺箭,射了一箭,随即大吼道:“你们现在还想不明白嘛?安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拿他问罪就是,何管其他?!”
他一箭眼看就要射中澧渊了,岂料安王侧身,单手一推,王赟竟替他挡下了数箭。
“你……”王赟顶着血,嘴角血涌道。
澧渊对着他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一样的招数罢了,当年,你不也是这样对那个小侍卫的嘛?他现在可还在狱中呢。”
随即他飞身离开,只听见空中他余音大声回响“澧遐,就算是叔父给你送了一份大礼吧,哈哈哈。”
安王府
姜紫坐在院中煮茶,突然屋顶上黑影一闪,姜紫惊呼,刚要喊人,可周身的气息使她一窒,她看了看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殿下?怎么还受伤了?”
姜紫皱眉,将他扶进屋,沉着冷静给他包扎,岂料澧渊反手将她拥入怀中道:“区区小伤,不防事。”
姜紫皱了皱眉,眼看着泪如雨下对他说:“殿下……”
“好啦好啦,不哭了。对了,你叫我什么?”澧渊伸手抹去她的泪水,随即挑眉看着她道。
“渊郎……皇位我们不要了好不好?我不想做皇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姜紫哭着说。
澧渊手一顿,看着她又多了几抹心疼,这半刻他对皇位之心,又有所动摇。
可是他想到他母亲当年的死状,随即又摇了摇头道:“紫儿,你忘记了我母妃当年是如何死的嘛?”
姜紫一愣,停止了哭泣,抓住他的手道:“那殿下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呀。”
姜紫窝入他的怀中,蹭了蹭,她知道他不想要皇位,他要还为只是为了保护她一生一世,不让当年的悲剧在发生,可是……真的,不会再发生了吗?
一种不安的感觉窜上姜紫的心头,她抱着他的力道不由又多了几分,好像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踏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