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帝后二人往斋戒阁走去临行前,嘱托道:“孩子,如果这些天有什么问题,那口大钟看见了吗?”澧遐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钟。
澧宸如抬眸看了眼,然后点了点头道:“嗯。”
“好,若到时候无人援助,以半血为祭,则全寺动出。”
澧宸如看了眼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道:“是。父皇,母后,”
他弯腰辑礼道:“一切顺遂!”
澧宸如,澧宸烟二人,一大一小站立目送他们慢慢走远。
斋戒第一日
寺内一片死寂,半个人影都没有,倒是有些骇人,不过还好有李家两个小公子吵来吵去,多了些吵闹。
澧宸如和澧宸烟刚刚用完早饭,往小林院走去,就听见李舒白和李陆许二人又在吵架。
“这水烧了没有?”阿娘问。
“嗯,烧了,我哥说烧了。”
不远处
“……”李广白暗暗握了握拳,忍不住吼了一句“我他娘的什么时候说烧了?”
阿娘走了过来,看着他这表情,忍不住笑了笑问“那少爷的意思是,这水没烧么?”
“……”要是说没烧,指不定又要说他每天都不喝水,然后唠唠叨叨。
所以李广白面不改色,道:“烧了,”但还是气不过李舒白这混小子往他头上泼脏水,补充道:“但我没给他说这水我烧了。”
“?”阿娘一脸迷茫。
李广白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我说,这个水我烧了,但我没给他说我烧了。”
“……说的什么玩意,什么烧了没烧的。”
李广白这暴躁的性格,就差暴走了,又语速快快的说了一遍“我是说!这水我烧了,但没给他说过我烧了,他为什么要说我把水烧了?我明明把水烧了就没给他说过我把水烧了,他往我头上天天扣屎盆子!狗舒白!”
李广白只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麻麻的,话都说不顺了,面红耳赤,才发现阿娘和李舒白都忍不住笑出来声。
“……”他咬牙,道:“李舒白你给我滚!”
“哈哈,大清早你们可真是太有趣了!”澧宸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
李陆许和李舒白同时嘴角抽了抽,随即淡然一笑道:“小殿下来了?”
“嘻嘻,”澧宸烟昂头,笑嘻嘻的问道:“今天两位哥哥带我去玩吗?”
二人想了想,刚想说“好。”却收到急件,二人脸色皆变,沉声道:“殿下。”
澧宸如大概也觉得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道:“什么?”
“有人杀到京畿道,百姓死伤无数。”
“……这么突然?”澧宸如暗下眸子,想了好久,道:“寺庙中还有精兵数万,调走吧。”
“那你们怎么办?”
“给我留下四人就行,父皇母后身边有暗卫的,”澧宸如道:“快去吧,别让事情更严重了。”
“臣领命!”
二人衣袂飘飘,很快消失殆尽。
澧宸烟的脸色也微沉,澧宸如微微弯腰,拍了拍澧宸烟的头问道:“憨憨,怕吗?”
“我有哥哥咯,怕什么?!”澧宸烟笑着说。
二人回去的时候,恰好遇见南宫徽锦,南宫徽锦笑了笑道:“表弟,表妹。”
澧宸烟笑着道:“哥!”
澧宸如只是淡淡的道:“哥。”
南宫徽锦微微颔首,看向澧宸如问道:“出大事了吗?”
澧宸烟笑的有些含蓄道:“嗯,哥也知道了?”
南宫徽锦道:“是啊,舒白也是我的朋友,”
澧宸如听到他叫李舒白,微微撅了一下眉,连名带姓的叫,很不礼貌,何况这个被叫的还是他的朋友。
“那天,”南宫徽锦关切的问道:“九龙锁的事情,你有没有头绪?总不能白白挨了打吧?”
澧宸如看着他,眸色不明,只是淡淡的道:“也不算,既然不见了,当然得站出来一个人承担,令国也不好糊弄,所以十棍买了一个安宁,倒也值了。”
南宫徽锦笑道:“还是表弟想的长远。”他顿了顿道:“今天斋戒的第一天,按理来说,皇子们要去给帝后做斋饭的吧?”
澧宸如和澧宸烟点了点头道:“是啊,正要去。”
南宫徽锦道:“那一起吧。”
三人一起到了火阁,南宫徽锦看着桌前的面粉道:“表妹可会糖酥筲蛋羹?”
澧宸烟笑的无害,摇了摇头道:“不会,那哥哥教我吧。”
“好啊。”南宫徽锦欣然答应,他抬手捏了四个面团道:“我们先捏四个小面豁豁,”
澧宸烟点了点头,照猫画虎学着做,“然后再打四个母鸡蛋……”
“哈哈,”澧宸烟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哥哥这么说会被人笑话的呢,”澧宸烟笑着解释道:“难不成世界上还有公鸡蛋么?”
“……”南宫徽锦的脸僵了片刻道:“哦。”
澧宸如看了眼南宫徽锦的脸色,道:“澧宸烟!你怎么说话的?平日的书喂到狗肚子里去了?给堂哥道歉。”
澧宸烟撇了撇嘴道:“对不起堂哥哥,”随即小手戳了戳澧宸如道:“在外面就让你得意得意,哼!”
澧宸如小声道:“脏脏的面粉就往我身上抹!扣你新衣服!”
南宫徽锦将这些小动作收归眼底,形色不外露,只是笑了笑道:“这么严肃做什么呢?小孩子而已。”
三人忙着做完,天已经快黑了,正是晚膳的时间。
“我知道斋戒阁的路,我带你们去吧。”南宫徽锦道。
澧宸如犹豫了一下,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才点了点头,毕竟他不能保护的了的话,还有四个暗卫呢。
林间郁郁葱葱
越往里走,越黑,森林重重,有点看不清路,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安静极了。
澧宸如看了看周围,顿住了脚步,右手微微护住了澧宸烟。
南宫徽锦见他们不走了,回头微微一笑道:“宸如?”
澧宸如将眉宇间的疑惑压下,绽开一丝笑容道:“哥,我们要去哪?”
南宫徽锦道:“自然是去斋戒阁啊,往前走就到了,宸如别急啊。”
澧宸如纤细修长的右手改护为牵,手中攥着澧宸烟的手,笑容不减道:“可哥,我记得这前面只有一深湖,我……”
他说到这轻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和妹妹都不会水,况且我们小孩子来着,怕是很有危险吧?”
“宸如,”南宫徽锦似乎是头疼了一下道:“果然不是亲兄弟,因此也不会充分信任么?”
澧宸如拉着澧宸烟的手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一步。
“我既存心引你们来,怎么会让你们轻易跑掉?”
南宫徽锦不急不缓道,他看了看远处的湖面道:“这湖好深啊,但淹不死人,你们就在这待上一晚上,好好感受一下这瀑布的暖意。”
他看向一旁躲在树后的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嬷嬷,道:“戏看够了?”
嬷嬷颤颤巍巍走了过来,澧宸烟和澧宸烟一脸警惕的看着他道:“你……”
“堂哥!我母后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澧宸烟不断挣扎,南宫徽锦走过来,面带笑容,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带着笑意,却全是冷,恰有几分当年南宫桦澈的样子。
“是啊,很好呢!”南宫徽锦道:“逼疯了我父皇,把这个江山送到你父皇手上,还让我像哈巴狗一样,对你们那么好了那么多年。再说,”
南宫徽锦笑了笑道:“姑姑的确很好,你们要是死了,那就剩下我一个人,可以好好和她在一起了,她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是吗?舒白也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换了一步道:“人呢,总是会对唯一的东西情有独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