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宫中,灯火通明。来来回回巡逻的军队,在暗处徘徊。
御书房里幽暗的灯光,年老的帝王坐在书桌前,怒目圆睁,手中苍劲有力的写着什么,随即,他愤怒的将桌上的奏折扫落在地上。
“该死!都反了?!”白槎一声怒吼,将手中的笔竟硬生生的折断。
站在殿外的白承茗,白承泽和白承洲互看了一眼,相继无言。
小虎子看了眼白槎的脸色,心里也是煎熬,擦了擦头上的汗,战战兢兢上前道:“陛下,太子殿下,五殿下和七殿下他们来了。”
“让他们滚进来!”白槎呵斥一声,怒气依旧不见消散。
白承茗,白承泽和白承洲他们各怀心思,一前一后进了殿。
“儿臣拜见……”三道声音异口同声道。
“免了!”白槎不耐烦的一摆手。
“纪王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白槎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道:“说说看吧,你们有什么想法?承茗,你先说。”
“儿臣以为,纪王不过是乌合之众,拿其首领,其他伤亡便不敢造次。”白承茗低头缓缓道。
“承泽,你呢?”白槎转头看向白承泽。
白承泽低头一笑道:“儿臣愚顿,想听听七弟是怎么想的。”
突然被点名的白承洲,显然一愣。
白承洲道:“儿臣认为,纪王一向安分守己,怎么会在五哥大婚数日之后,突然起兵造反?”
白承洲又笑了笑说:“许是巧合吧,可是今日我母妃发现云贵妃娘娘结党营私的证据,细细想来,诸多巧合在一块儿,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阴谋吧。”
白承泽显然一愣,微微一笑,看向白承洲,反击道:“子虚乌有的事,怎么到了七弟这,就变得铁证如山了呢?”
他顿了顿道:“况且,我楚国,向来有后宫不得干政之祖训,父皇康健,母妃受礼,又怎会明知故犯呢?”
白承洲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皇兄谨记。”白承洲又是一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在做天在看罢了。”他挑眉看了看正屹立在一旁的白承茗,又道:“这天下是父皇的,我等为臣,自然要臣服而臣心。大皇兄,你说,是吧?”
白承洲善意的冲白承茗笑了笑,白承茗敷衍而尴尬的会笑了一下。
白承洲收回目光,站在一旁。
白承泽,你拉拢白承茗这个草包,倒不知道是你行差踏错,还是说你多此一举。
“好了!”白槎看他们吵的差不多了才开口,并不是他想他们吵这些琐事,而是想通过这些琐事看看众皇子的反应。“你们兄弟要是不能好好说话,就都给朕滚出去!”
“承茗的意思是,擒贼先擒王。承洲的意思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槎轻轻摇了摇头,勾唇一笑道:“好,虎子,拟旨。”
白承泽见白槎有所停顿,知他虽觉得这方法可行,但也就觉得不足,却知道父皇心中早有对策。“父皇,儿臣有一计。”
“哦?”白槎重新看向自己的五儿子,道:“说说看吧。”
“儿臣以为,可以先打一场,四王镇压之后,两两一分,二王各为期,为镇国将军。另外两王,自然就成了被剿灭的对象。”
白槎问道:“那要是那两王阳奉阴违呢?”
“父皇你想,能活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白承泽冲着他一笑。
白承茗抿着唇,心里压着些许怒火,这时候他还不曾明白这番道理,难道他真的愚笨嘛?
白承泽似乎考虑到了这点,跪下请旨道:“儿臣以为,让他们坐山观虎斗,是最佳之策。”
白槎一挑眉,顿了一下,白承洲显然也早明白了,白承茗依旧眉头深锁,一言不发。他的脑子向来比他这两个弟弟慢,可白承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准。”白槎扬手。“承泽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看着周围灼热的目光,白承泽冷静分析,祸水东引道:“为父皇效力,是儿臣的福分。只是父皇,刚刚七弟说母妃与妤妃娘娘有纠葛,儿臣想听一番,望父皇恩准。”
白槎目光流转道:“宣。”
二妃一前一后,向白槎行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二妃看了看白槎,然后各自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见他们没有受气,依旧如常,才松了口气。
“起来吧。”白槎注意到这一点,冷嗤一声,挥手道:“妤妃,你且说有何事?”
“陛下可还记得琉璃?”
名字在白槎脑海中快速转了一遍,又道:“一个下贱之人,还提她作甚?!”
妤妃笑着回答道:“是啊,本是下贱之人,不应该来扰陛下耳朵,可此事,事关国体,臣妾只好走着一遭,讨陛下一嫌。”
她看了眼白槎的脸色接着说:“臣妾前日偶然经过御花园的拐角,看云贵妃娘娘小心翼翼的进去,隔着竹林一看,只看见云贵妃娘娘站在,底下跪在一人 ,衣衫褴褛,却看不清模样。臣妾走旁一看,竟是什邡司的老嬷嬷,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是琉璃那丫头,本觉得没什么,后来觉得蹊跷,这几天查了查琉璃的背景才发现……”
云梦眯了眯眼睛,一派胡言,她前几天是去了亦庄,和一个人谈了笔买卖,但这事,怎么能给陛下说。
“娘娘说这话,可有证据?”而这边,白承泽已经挂着笑看着妤妃,只是笑容冷硬,看着妤妃带着面纱的模样,心中恶寒,这个女人向来狠辣。
妤妃先是一扭身,看见是白承泽,随即笑道:“哎呀,五殿下,这事儿可是杀头的罪,本宫又怎么敢胡言乱语呢?自然是有证据的。”
妤妃冲白槎一俯身道:“那什邡司是陛下派遣琉璃那人去的,那的嬷嬷自然也是原先那个。”
“这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怎么可能一应俱全,虽说本本账册都会有记载,但又怎么可能没有浑水摸鱼的嫌疑?”白承泽冷道。
“哼,就算换了嬷嬷,可人证物证可是做不了假的。”妤妃拍了拍手,一个老嬷嬷和那个唤做琉璃的姑娘走了进来。
看见这琉璃,在座的人,眼中不禁再一次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