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如烟握着那张纸,心中不知所味,一路缄默,直到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南宫如烟才猛然抬起头。
眼前的府邸,玄虎吊顶着四个角,看起来庄严肃穆,用金漆刷着,毅然是那四个苍劲有力的字:摄政王府
原来,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个地方。
上面落了些灰,显然已然很久没人打扫了,南宫如烟又想,是啊,晃眼间,已经一别多年了,怎么能不落灰呢?
看到旁边的那幅对联,南宫如烟不禁失笑,自己虽是名家大师所教的字,和那四个字一比,简直是没眼看。
这要是让自己师傅看见,指不定要骂一顿了。
感叹之余,却发现府邸门却开了一个缝,南宫如烟惊讶之余,有人进去了?遐郎么?
想到这,她抬步往里走去。
里面梨花开的盎然,散发着沁人的香味。
看见这棵树,南宫如烟才想起自己在这酿的桃花酒,此刻应该已然酒香肆意了吧?月下花前,和遐郎一起观月赏花,岂不妙哉?
想到这,南宫如烟脸上微红,她小心的把自己的那张纸放进袖口。
随即说干就干,开始徒手刨土,不多时,自己先前放到坛子显现出来,南宫如烟拍去坛子上的泥,可是奇怪的是,坛子并没有酒香的味道。
南宫如烟有些疑惑,伸手打开酒封,被眼前黑乎乎的东西吓了一跳,被里面的东西恶心到直犯吐,只觉得惊魂未定。
恰好这时候,寂静的摄政王府声音轻宏,响起了几声细语,虽然很低,但隔的近,南宫如烟还是勉强听清了几句。
“解决掉。”
“她再三挑战我的极限。”之类的话。
脑中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书房,红衣嫁衣如鬼魅南里,白衣吊死古案门的女子,黑猫相伴,阴森恐怖。坛子清脆的落在地上,是一截截发黑了的舌头。
她惊慌失措赶忙跑到梨树后 扶着这粗壮的树干才觉得踏实,可是一想到这树长的这么好,竟是以人为肥料,不觉恶心。
突然,一抹靓丽的身影,衣袂飘然,脚步沉稳,站于这如画的风景中,寂静而掷地有声,白衣胜雪,桦肆缥染。
南宫如烟靠着树只觉得惊魂未定,哪能看到这一幕?
突然她探出头看人走了没有的时候,这寂静的摄政王府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眼前只有白色花瓣落地,风吹成雨,美不胜收。
她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转头那人的下颚正近在咫尺。
南宫如烟惊吓之余,连连后退三步,怎料那人大手一捞,下巴抵着她的头,低声哄道:“别怕。”
听到他的声音,南宫如烟慢慢心安了不少,那是一种低沉而带着些少年的青涩音。
“遐郎……”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如烟一看见他就会用很强的安全感和可靠感,和初见的懵懂和相互喜欢完全不一样。
听她这么叫,那人似乎笑了一声,低低嗯了一声。
南宫如烟窝在他的怀里问道:“遐郎,你来这做什么?”
“处理些事情。”澧遐道,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低声道:“不是什么要紧事,所以没有告诉你,烟儿不要多想。”
“言渊……”
听到自己的字号,澧遐还是愣了一下,毕竟好久没人叫他的字了。
“我以后都要陪着你,永远,永远……”
澧遐失笑,道:“可我记得当时有人说,言渊喜欢意欢,没有人知道。”
“可我心底,一直都知道。”
澧遐俯身吻了吻她的耳鬓,浅浅吹了一口气,南宫如烟只觉得痒痒的,好似耳鬓厮磨。
“言渊也知道,所以甘愿言卿本意,坠落深渊,满目心意,求一生欢喜。”
澧遐淡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缱绻而轻柔,逶迤阑珊。
眼角处瞥见地上飘落的白纸,嘴角似乎轻勾了一下,笑意更深了。
一吻毕,二人闲谈似的慢慢走到的花园深处,此处花团锦簇,木秋千静立风中。
“遐郎,我有事要问你。”
“好啊。”澧遐没有惊讶,笑的有些痞气,好似当年少年重现,他一个跃步,做到秋千上,半弯下腰,双手支在膝盖上道:“问吧。”
南宫如烟道:“第一个问题,遐郎来这做什么?”
“那树下的舌头是怎么回事?”
“那个我不知道,”澧遐笑容不变,只是浅浅撅了撅眉,“不过,最近谨地死了不少人,这也是昨天晚上,我查到的线索,或许,与此有关。”
南宫如烟微微点头,“那么第二个问题。”她伸手将自己一直小心翼翼挂在脖子上的银锁取下来,摊开在手心道:“遐郎啊~我哪里需要你的时运?”这话似是有些无奈。
澧遐先是一愣,随即唇瓣绽开一抹笑意道:“可我想把天下的好东西都给我的烟儿,我的烟儿不由我守护,那就没人在这般真诚了。”
他讪讪嬉笑道:“这把银锁的时间,怕是有点久了吧?”
南宫如烟笑,低头看了看手心的银锁道:“嗯,三年了啊,是有些久了。”
“我帮烟儿改造翻新一下吧?”
南宫如烟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有些愣住了,可那张白纸在自己手中,再想放自己的时运,怕是不能够了。
随即点头道:“好呀。”
见她答应,澧遐也欣然从她手中将银锁拿了回来。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遐郎为什么要来这?”
澧遐唇畔笑意浅浅道:“烟儿刚才不是问了么?我说了,处理些小事。”闲闲的荡了荡秋千。
“你不要瞒我,我刚刚听见了什么把她处理掉,她再三挑战我的极限。”
澧遐的脸色变了下,南宫如烟看到这,更笃定觉得有事。
果然,澧遐没有回答她道:“没什么大事,我……烟儿,烟儿!”
见她脸色微冷,散发寒意,澧遐起身道:“真的没事。”
南宫如烟甩开他的手,一瞬间只觉得气血上涌,“有什么事是我们之间不能说的呢?遐郎?哦不,陛下。”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现在连苦难都不能一同共享,那这算什么?看着他日夜受苦,她心中就能安然好受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他对她已经变了,变得什么都不愿意说,尽管她知道是她的错,她不能把责任怪罪在他的身上,可还是不甘,一瞬间还是没能忍住的委屈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拉流。
听见她一时间改了称呼,澧遐只觉得心上又被狠狠扎了一刀,凉凉的开口道:“事非好事,你为何次次要如此偏执?我待你如何,你心中比我不清楚么?非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扎我心么?”
大概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头也没有回都有走了,他走后不久,她像是没了生气,瘫坐在秋千上,自己刚刚为何要对他说那番话,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明明他也是受害者。
她有些懊恼,却也拉不下面子去找他
她静静坐在秋千上,心中想了数千事情,这一坐竟是两个时辰。
春寒料峭,吹断了她的思绪,她看着蚂蚁密密麻麻的搬着什么往回走,再抬头看向天色,尽只有天边的一抹黎明,湛蓝色天空升空,染上了天色。
刚要起身,伸手往袖口一探,那张白纸……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