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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 长生殿(一)

赵氏长生 伶点金 7838 2024-07-11 19:39

  庄玉郎满面惊异之色,道:“怎么夫人未和公主一道回来?”这庄玉郎只因同蓝后在绝楚山庄化名为庄老爷以及庄夫人,故而在外人面前一直称蓝后是夫人,也不讲究那些个规矩的

  蓝香楹道:“母后怎么会和我一道回来?她不是带了不少白衣使者上仙鹤峰吗?怎么你没去吗?”

  庄玉郎道:“我那日恰好替夫人出庄办别的事,故而没能一同前往。这就怪了,夫人自从上了仙鹤峰之后,便一直没有回过绝楚山庄。”

  蓝香楹微一沉吟,转头看了看卞守密,倒未觉出他神情极不自在,那日卞守密在仙鹤峰出现之时,她已经被辰弑救下峰顶了。便道:“也好,这样,我同你等一道去找找母后。”

  庄玉郎眼珠一转,看了看卞守密和他的娘子李贤凤,暗道:相传这卞守密便是如今世上卞氏一族唯一的后人,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保守着一个同长生不老相关的秘密,我做21世纪的李威廉之时没有得到长生不老,这到了古代,摇身一变,改名换姓,一人分饰两角,所操持的依旧是此奸细的勾当,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人!

  他便即向蔓草丛四周一招手,道:“汝等速速保护公主,将卞守密拿下,另外一个女人和孩子格杀勿论!”

  “是——”但闻白衣蒙面使者的齐声回答声,居然盖过了风坡岭呼啸在耳边的风声,声震欲耳。

  卞守密紧蹙了眉头,立即摆开架势,护住身后的李贤凤和孩子,凝神戒备,他一个人想要从这群人中突围,凭着他的伏戎指是没有问题的,可眼下多了妻子和孩子,要想在群攻之下护住她们,可就难了。

  但见一个个白衣蒙面使者,手持钢刀、钢叉,步步逼近,竟然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李贤凤惊慌不已,抱紧了怀中的婴孩,不知所措。

  忽闻蓝香楹长鞭“啪啪——”两声响,两名白衣蒙面使者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陡然倒在草丛中,哀号不已。

  蓝香楹蓝色双瞳如火,怒道:“有本宫在此,你等谁敢不遵我号令,胡乱放肆?”

  庄玉郎眼珠一转,刚说了一句:“公主,这个人是卞氏一族的后人,也是夫人一心想打探长生不老的关键之人……”却见那金青色的蝎钩神蛟鞭隔空向自己面门上扑来,那鞭头上深青色的毒蝎子,正张牙舞爪,似乎很乐意在他那张小白脸上落下一个蝎钩的印记。

  他好歹也是做始皇组织的杀手皆奸细出身,很多时候都是要靠颜值和智商吃饭的,他本能地闪过身子,那鞭子落在一旁的蔓草上,长长的蔓草顿时被击打成数段,泥草飞溅。

  此时的庄玉郎,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闪得快,要不就被这和合公主的鞭子打烂这张脸了。他其实不知,蓝香楹不过只是想威吓他一下,并不是存心要取他性命,否则单凭他那点身手,如何避得过?

  惊魂未定,但闻蓝香楹冷哼一声,道:“今日有本宫在此,你等不准动卞守密一根汗毛!你等可知道,这个人就是本宫的亲哥哥,若是你等今日不遵号令,伤了他,那他日母后问罪,我可救不了你们这帮狗奴才!还不放下手中兵器?”

  众白衣使者闻言,皆惊异不已,面面相觑,虽然搞不懂堂堂吐蕃公主何时多了一个亲哥哥,那岂不是皇子?便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退至一旁,垂首侍立,不敢再有所忤逆。

  庄玉郎见大势已去,饶是那长生不老的诱惑力再大,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只好闭口不言,心中却暗想:我乔装多年,就是想套出长生不老秘方的,待我找到机会,一定要讨到那不老不死的秘方的。想此卞氏一族的人也跑不了,这笔账,以后再算。

  蓝香楹手持蝎钩神蛟鞭,向众人冷冷扫视了一眼,这才转过头来,对卞守密和李贤凤两人点点头道:“放心吧!我送你们下这风坡岭,不会有事的。”

  卞守密和李贤凤相互对视一眼,此番情形也不敢多言,只好点了点头,转身便往风坡岭的来路上走去。

  蓝香楹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看向众位白衣使者以及庄玉郎,傲气凛然道:“你等在这里等着我,不可私自离开半步,我去去就回!明白了吗?”

  众人答道:“是!”庄玉郎也看了蓝香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中那根金青色的蝎钩神蛟鞭,垂首揖礼,应了一声,退到一侧,看着蓝香楹陪同卞氏族人带着长生不老秘密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双手握得拳头发白,却也不敢多言半句。

  卞守密和李贤凤带着孩儿,一家三口在蓝香楹的护送下,相安无事地到了风坡岭的岭下。卞守密转头脸色一变,蹙眉对蓝香楹道:“适才你如何要称我是你哥哥?我卞守密这一辈子都不会和吐蕃皇庭的人扯上半点关系的,虽然你一日之内两次救我妻儿性命,可是别指望我会谢你的,只要你一日是吐蕃皇庭的人,我便一日不接受你的这番好意!”说完,头也不回,大步踏向前方,义无反顾地走了。

  “哎——相公,相公……”

  李贤凤抱着婴孩,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几声,见他充耳不闻,便转头歉意地向蓝香楹笑笑,道:“妹子,你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就是那样的,嘴上虽然不承认,可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你是他的妹子了,要不也不会准你去拜爹爹的,不是?”

  蓝香楹惨然地笑笑,点了点头,心头一酸,却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母后的那次决裂的欺骗,此时的她将会是何等的幸福?虽然没有了驸马,可是却会有一个疼爱她的爹爹,一个义薄云天,肝胆相照的哥哥,还有一个慈善手巧的嫂子以及一个可爱的小侄子。

  当日被自己决裂的这一份亲情,如今要付出十倍来偿还!

  “妹子——日后你有什么打算?”李贤凤道。

  蓝香楹微微一愣,道:“我吗?”说实话,离开驸马之后,她便如随风飘浮的浮萍,失了根基,不知要去往何处?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嘴唇苍白,想到辰弑,她的心头又是一痛,泪几乎便要滴落下来。

  李贤凤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笑笑道:“不妨事的,妹子,不愿意跟嫂子说就算了,嫂子如今只能跟着你哥,四海为家了。兴许还是会重操旧业,卖小笼包子的,再说还有密儿要照顾,如今他可是卞家唯一一个传人了。”她抱了卞延密转身便欲离去。

  蓝香楹闻言,眼神忽地一亮,忽道:“嫂子——”李贤凤一喜,转过身来,此时怀中的卞延密已经醒了,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打了个哈欠,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蓝香楹,将一双小手伸向蓝香楹的方向,“咿咿啊啊”叫个不停。

  李贤凤道:“哦,密儿醒了,密儿,快叫姑姑叫啊……”她不自觉的逗弄着怀中的孩子,居然忘记了卞延密刚刚满月,还不太会叫人。

  蓝香楹看向那个头顶长着黄茸茸胎毛的婴孩,心头一颤,忽道:“嫂子,我可以说一句吗?”

  李贤凤道:“妹子,你终于肯叫我嫂子了,这就对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你哥同你还是同一个爹爹所生,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化解的呢?妹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一会转告你哥哥就是。”

  蓝香楹点点头,道:“嫂子,若是日后想要密儿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那就听楹楹一句,不要再将卞氏一族的那个秘密传给他了。不管那个传言是真还是假!”

  李贤凤闻言一愣,道:“什么传言?”可蓝香楹却不答话,点了点头,只道了一声:“反正嫂子记住我的话便是,后会有期——”转身便又向风坡岭上走去。

  李贤凤抱着怀中咿咿呀呀的卞延密,目送着蓝香楹往岭上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呆愣,转过身子,向相公的方向赶去,一边走,嘴里还在一边嘀咕:“妹子到底说的什么传言?还说不能告诉密儿?难道相公有什么事瞒着我?”

  风坡岭上寒风凛冽,吹得蓝香楹的衣裙向后飞舞,如黑夜的鬼魅一般神秘。待得她走到岭上,向下望,看着那母子两人,蓝色双瞳空洞淡然,淡淡道:“但愿卞氏一族从此卸下那个沉重的包袱,呵呵……长生不老……”她冷笑一声,继续道:“得到的人,不一定就能快乐。还是忘记的好。”

  ◆◆◆◆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

  麟趾宫前,一簇桃花开得正艳,娇艳粉嫩的花瓣上沾着露珠一点,像美人香甜的脸,偶有凤过,那花朵簇拥在一起,千娇百媚的,散发出浅淡的幽香。

  赵小玉站在桃树下幽幽地叹息,不觉想起了修仙观的桃花,也是这般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心下黯然: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宫里呆了很长时间了,就如同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没有人来找我,没有人来关心我的死活吗?令狐大哥也不来,辰弑那个大坏蛋也不来!她嘟了嘴,小声嘀咕:“都怪菲菲这个死丫头,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喜欢那个寿王李瑁,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若不是杨玉环自个儿想办法,那两人恐怕如今都不能在一起,华而不实的样子,绣花大枕头一个!”

  关于她一夜之间就如同时空穿梭般从仙鹤峰那等险要之地到了这温泉宫一事,赵小玉事后召了果毅都尉陈玄礼来问过,可陈玄礼老成持重,像是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似的,对她的提问对答如流,在他说话间,赵小玉一直以一个心理医生的视野去仔细观察他,根据她的经验,很明显就从他双眼不断向右看,以及他表现出来的不协调的肢体动作,可以判断出,他所说的“杨玉环”是在自己寝宫遇上了绑架她的刺客,是在说谎。

  事后,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陈玄礼都一口如此咬定,赵小玉深知,他这番说辞和作为一定是在保护某个人的秘密,而此人是谁,很容易就猜得到,用脚指头算都能算到那离宫与寿王双宿双飞的杨玉环头上。

  这一定是杨玉环早就想好的“狸猫换太子”一计,而赵小玉就充当了这只“大聪明狸猫”。可偏偏为什么选中她,恐怕这张花容月貌与之如出一辙的脸蛋儿,就是最佳答案了。

  只是有一件事她还是不太明白,杨玉环和陈玄礼是如何知道她赵小玉的容貌和杨玉环一模一样的?

  她心不在焉摘了一朵桃花在手心里,忽而感到一阵凉丝丝的异样,摊开手掌心,那被她揉碎的桃花瓣上,一滴露珠,轻轻滑落而下。

  心上忽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又想起许多往事。

  “爱妃,因何事不开心?”身后那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赵小玉转头看着那个威仪的人,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般,这些日子以来,她凭借那勉强可行的催眠术,虽未尝与这个人有夫妻之实,但两个人朝夕相对,却也成了一种习惯。

  “哦,三郎,是你啊!没有啊,臣妾哪有?”赵小玉撇撇嘴,看了来人一眼,又转头继续看着那桃花的高枝神往。

  李隆基宠溺地笑笑,走到她身边,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更加了解她,他倾慕她充沛的活力,便如自己也跟着年轻了一般;也喜爱她明媚无邪的笑颜,就如同那朝露初开的粉嫩桃花瓣。

  这是之前的玉环不能给他的,自从她遭遇行刺一事后,性情大变,她甚至一如既往的亲切地叫他——三郎。这个特殊的称呼,给他的感受,叫他怎能不忘却宫中其他女子而倾慕停留在她身边呢?

  李隆基今日穿了一身明黄龙袍,俊朗的脸庞上,除了威仪的霸气,更多了与年轻男子不同的沉稳。他也不多言语,只是忽而放开她的柔荑,走到那桃花树下,看了看,忽然脚蹬着那桃树枝便攀了上去。

  “啊,三郎——你怎么……”赵小玉见状愕然。

  身后传来高力士为首的,一群宫女太监大呼小叫的声音:“皇上——保重龙体啊!”众人齐齐跪倒,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倒是李隆基笑笑,从那桃花树上,选了一枝高枝上竟是粉嫩小骨朵,间或开了一两朵艳艳桃花的树枝,轻轻折下来,拿在手里,跳下树来,他走到一脸错愕的赵小玉身边,将那桃花枝递向她,道:“喜欢的话,就让朕给你折就是,朕还很年轻不是?”满脸通红的脸上,竟是孩子气的神采。

  赵小玉心中为之一动,就如那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是不是你快乐,我也快乐?

  其实,痴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

  赵小玉忽而对李隆基这个抢自己儿媳的老男人生出一种谅解:至少,他做得足够坦白,对不对?爱了,就冲上去,不爱了,就生死相离……爱情从最初的温暖亲昵中,就透出了一直该有的冷漠与残酷。只是好多人因为那份温暖亲昵而故意忽略了它。

  但闻李隆基道:“有一句话,朕一直想要跟爱妃说。”

  赵小玉吟吟一笑,俏皮道:“什么话?”

  李隆基拉了她的柔荑在手,道:“爱妃可还记得那霓裳羽衣曲?”

  赵小玉心中一惊:这曲曾是李隆基和杨玉环两人的旷世杰作。身为一名舞者,怎会不记得?便道:“三郎做的此曲,臣妾起舞,又如何会不记得?”

  其实那舞压根不是她跳的,真正的杨贵妃跳这舞的时候,她还没有穿来这里呢!

  李隆基颇有感触,仰望苍穹,道:“那日,朕登临女儿山峰顶,突见云雾缭绕,仙气怡人,朦胧中突见一九天仙子从天际盈盈而落,虽然朕和她只是一面之缘,但却将她浅笑莞尔的模样牢牢记在了心里,并当即对天立誓,若朕此生此世能与她相伴到老,即便是让朕将李唐江山拱手相送,朕也绝无遗憾!”

  赵小玉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男子,脑际又浮现出未婚夫的模样,回忆起两人惺惺相惜的过往,最后一次想见,又如昨夜重现,似乎朦胧中他正揽着她的双肩,将她送进表演大厅的最后一刻,自信满满地对她微笑着说:“老婆,我等着你回来给我做饭哦!加油,老婆!”那时,他的鼓励,如一瓣桃花,搁在她心上,久久不忘。

  那朦胧的影像逐渐和令狐行的影像重合交叠在一起,让她有些分不清楚,又想起辰弒和她初次想见之时的场景,那柄让他看上去风流倜傥的桃花扇上的桃花正潋滟开放……

  宝贝……你知不知道,我穿过千万重人群,于茫茫人海找到你,此生足矣!

  小玉儿,我一定要你此生难忘!

  他脸上那种自信满满的笑容,以及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倍感温馨和安慰,可他始终不是她在冥冥之中要找的那个人!

  令狐行才是!

  只是再相见,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陡然间,赵小玉心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伸出手捂住了嘴,却哭不出声音:“令狐大哥……呜呜……辰弒……如何才能让我不再想念你?”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她也弄不明白自己该想念谁。

  李隆基以为她是为了自己方才为他的一番肺腑之言而痛哭流涕,也为之动容,将她紧紧揽在了怀里,如同宠溺一个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道:“好了,乖,爱妃,不哭了,你总算明白,朕方才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对不对?朕在未遇见你之前,从不敢奢望今日能同你在此桃花树下,倾诉爱意,朕今生能得遇见你,此生足矣!还是那句话,就算要朕将整个李唐江山拱手相送……”

  赵小玉回过神,闻言一惊:难怪后人要骂李唐的盛世江山是杨贵妃断送的。这个千古骂名,我赵小玉可背不起。

  她急急伸手附在李隆基的嘴边,制止道:“皇上,您是君临天下的一代明君,今日的盛世江山,是您和先帝们一手辛苦创下的基业,臣妾承蒙皇上垂怜,但请不要再说这等话来折杀臣妾。否则世人可是要骂臣妾了。”

  李隆基甚是欣慰,拉了赵小玉的手,道:“想不到爱妃如此通情理,好,朕为了你,也为了江山社稷,不再说那样的话,不过爱妃,你看这枝桃花……”

  他将那花枝交到赵小玉的手里,见她满眼诧异,便道:“爱妃,记住朕对你说过的这句话,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他双眼如烛,让赵小玉心头一颤,莫名地就心慌起来,不知为何,这些日子她总觉得自己的催眠术已经用到头了一般,要想催眠李隆基,竟然越来越困难。他那如烈焰一般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开始担心,今夜恐怕又有点难熬了。

  忽闻高力士尖着嗓子道:“李丞相——范阳节度使安禄山晋见!”

  李隆基一扬手,不因为被人打扰了他和爱妃的二人世界而恼怒,反笑道:“宣——”

  赵小玉抬眼远远望去,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头儿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却眼神精明狡黠,那必定是当朝大权在握的丞相李林甫不会有错了。身后跟着一个腆着大肚子走路的蛮夷胖男人,那必定是史上鼎鼎有名的安禄山了。

  她是第一次在后宫见到这历史上两位奸相和奸臣,着实有些兴奋,又做起了她那发财梦:一会儿定要向这两人要十来百张签名,等以后有机会回到了现代,那可就是一代奸相和一代奸臣的签名真迹了,定要卖上很多钱吧!

  赵小玉正为自己的发财梦有些乐陶陶之际,忽而安禄山身后一个人的身影闪进她的眼帘,一看那官服就知道,那只是个小跟班,因此只能等候在不远处,便连晋见的机会都没有。

  赵小玉只觉得那人的身形甚是熟悉,便如在何处见过一般。她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但见那人低垂着头,一双眉目却不自觉地向四周扫视,似乎在窥视什么秘密。那人的双眼带着寒光和戒备的敌意,正好转过头来,对上了赵小玉的脸,贪婪地盯着她看……

  “啊——”赵小玉一声惊呼,她总算认出了这个人是谁,难怪方才他看过来之时,她便觉得后背发凉。而眼下这一对视,她坚信,他也认出了她。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将她从现代追杀到古代的李威廉,而如今——他摇身一变,做了李林甫身边的红人,新丰丞吉温。

  李隆基拉着赵小玉的手,满眼关切,道:“爱妃,你怎么了?如何你的手会这么凉?莫不要着了凉?要不我宣神医钟神秀给爱妃瞧瞧?”

  赵小玉连忙推却,只想尽早离开此地,便道:“不用了,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不过是牙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只要回去用那天蚕冰片敷一敷,便没事了。皇上,且容臣妾先行退下了。”言毕,李隆基即刻宣来了宫女,陪着赵小玉回宫去了。

  李隆基注视赵小玉离去的身影良久,这才转头向安禄山赞道:“看来爱卿敬献的天蚕冰片可还真是奇妙呢!也多亏了它,才能解除朕爱妃的苦楚。朕一定会好好赏赐你!”

  安禄山嘴上习惯性地附和着:“微臣能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荣幸,不求什么赏赐,只求皇上和娘娘福寿连绵,万寿无疆!”心中却在暗思:如何这位杨太真娘娘一见到我就称病呢?莫非严庄那小子说,那日他们三人入宫找传国玉玺之时,见到陈玄礼带着娘娘鬼鬼祟祟从宫外回来是真有其事?这位娘娘莫不是做贼心虚吧?

  他正在心中盘算着鬼主意,忽闻一旁的李林甫轻哼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急入正题,道:“启禀皇上,微臣近日受李丞相所托,向江湖上能人奇师为皇上讨到一粒新的灵丹妙药……”

  李隆基脸色一喜,道:“还是李爱卿和你为朕想得周到,朕近日服用了你等给朕准备的妙方,已经不那么嗜睡了,特别是入夜,精神已是极好,便如人也年轻不少!此次献给朕的不管是什么灵丹妙药都好,关键是要让朕夜晚精神百倍,隔日娘娘脸上露出喜色才好!”

  李林甫道:“此次所求的此药,必定让皇上精神百倍。”

  安禄山补了一句:“龙精虎猛!”

  言毕,二人献出手上所捧的灵药。李隆基看着那火红盒子中盛放的那颗火红丹药,散发出阵阵魅惑的色彩,龙颜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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