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府纸醉金迷后院,玉铮果真如艾草所说带来了二坛桃花酿。
在玉染的带动下大家真的是大吃特吃,大喝特喝。
在这里没有贫富差别、贵贱之分、阶级差距,讲究人人平等。
大家一个桌子吃饭喝酒,一起谈天说地,吹牛皮、讲笑话,各显神通。讲的最多的当然是玉染了,把现代社会知道的笑话讲了好几个,惹得众人捧腹大笑,再时不时的来个脑筋急转弯,把酒局完全推向了高潮。
所有人可以开怀畅饮,可以各抒己见,可以畅所欲言,可以推心置腹,每个人都在施展自己的本性,发挥自己的才能。
一阵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后,有眼色的珍娘叫走了其他人,只留下玉染和玉铮。
“玉染小妹,咱们兄妹两个继续喝,再干一杯!”脸色微红的玉铮给玉染斟满了一杯酒。
一声“玉染小妹”让玉染的心为之一振,心里暖暖的。
其实血脉上她与玉铮是表亲,难怪第一次见到玉铮时便觉得有一股亲切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脉至亲吧!
“看在桃花酿的份上舍命陪君子,我先干为敬!”玉染一仰脖干了杯中酒。
“爽快!好酒量,我自叹不如呀!”玉铮嘴上如此说,毫不犹豫的干了杯中酒,惋惜的叹了口气:“上次你来乐天府偏偏赶上我身子不适,珍娘说你还会再来,我便一直留着这桃花酿等着你呢!其实在冬日里,坐在暖炕上煮酒小酌,再与知心之人谈天说地,呵呵呵!最为惬意啦!”
“府上怀孕的姨娘们都还好吧!”玉染突然转移话题的问道。
而此话题玉铮极其喜欢,妖孽般的容颜上顿时笑意满满:“好!都很好,想想来年春天我便当爹了,哈哈哈!玉染小妹可是答应备份厚礼的哟!两份!”
玉铮有意伸出了两根手指,得意忘形的摇了摇。
“如今大梁和陈国胜负已昭然若揭,你就不担心兰雅会受影响,会受牵连吗?毕竟兰雅和陈国是联盟国,势必会受陈国影响。难道你真的就能稳坐府中,静等着喜当爹吗?”玉染语气咄咄,一双桃花眼更是带着审问与质疑。
此话题完全出乎玉铮意料之外,俊俏的脸庞上立刻暗沉下来,未言语,而是自斟自饮了一杯。
几年的相处,可以说玉染是完全了解玉铮的,虽说玉铮面上带着一股阴柔之气,可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气概。知道他内心深处定是纠结的,面上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的玉铮让玉染看着心疼又心酸,便又说道:“孩子终究是要认祖归宗的,既然给了他生命,就要对他负责。虽然我主张人人平等,每个生命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可是……”
玉染停顿下来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低头不语的玉铮,深深呼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当龙逍遥的孩子和当兰雅国玉铮公子的孩子,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没有职业歧视,却不得不承认出身问题,你要给你即将出生的孩子怎样一个身份呢?”
“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不是说怕冷,年前这是最后一次来纸醉金迷吗?再来便是来年开春了,其实也不过几个月而已,怎么感觉你像要分开很久似得呢?”玉铮有意打趣道。
玉染没理会玉铮的话,转身从暖炕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红色木盒。
“你要的厚礼!”玉染把木盒放到玉铮面前。
“厚礼,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啦!”玉铮笑呵呵的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沓银票,和两块金镶玉的长命锁。
喜滋滋的玉铮点了一下银票,数到最后时脸色一下变得暗红,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愤慨的问道:“玉染,你这是何意?十张银票,每张一千两黄金,整整一万两黄金呀!不说这万两黄金,就单单这两块上上乘的羊脂玉长命锁也值千两黄金了,这礼也太贵重了吧!”
“哎哟不对呀!世上竟然还有嫌弃礼物贵重之人,若嫌多,银票我拿回来就是啦!”玉染起身伸手要抢回银票。
嫌礼重的玉铮动作迅速的盖上木盒,把木盒紧紧搂在怀里,扭过身子,露出一副鄙视的眼神,说道:“给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我替即将出生的孩子们谢谢玉染姑姑啦!”
玉染撇了撇嘴,嘲讽道:“呵呵!怎么不嫌弃礼太重啦!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到最后还不是见钱眼开,何必虚伪呢!”
一直抱着木盒不撒手的玉铮委屈道:“不是我虚伪,而是你这礼委实有些重,日后你若有孩子时,让我这当舅舅的如何回礼呀?”
“哎哟!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小气鬼!”玉染狠狠白了一眼玉铮。
玉铮抿嘴一笑,乐呵呵的得意道:“想想我不亏,我一年抱俩,你顶多三年抱俩,照此推算,我还挣到了,哈哈哈!”
喜笑颜开的玉铮抱着木盒匆匆下地,走了两步转身看向玉染:“我回府了,争取来年再多个孩子,玉染姑姑记得备礼哟!造此备礼。”玉铮冲玉染眨了眨眼,拍了拍木盒。
“我的天啊!”玉染扶额一声长叹,被玉铮的厚脸皮打败了。
“快回你的温柔乡去吧!”被气到的玉染飞出去一个鸡爪。
玉铮伸手接住了鸡爪:“一个鸡爪不够我做下酒菜,把另外一只也丢给我吧!”
“你……还要不要点脸呀?”玉染狠狠地,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呵呵!”玉铮干笑了一声,走向门口,欲迈门槛时,停下了脚步,没后头,语气严肃认真的说道:“玉染,我知你的一片良苦用心。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唉!顺其自然吧!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玉铮猛然转身,俊郎的容颜带着深沉与凝重,目光却带着一丝柔和:“玉染,在这世上能对我说出掏心窝子话的人,也只有你了,这一生有你这样一个妹妹足矣!”
玉铮话落,投向玉染的眸子带着情深义重,转而一抹苦笑,潇洒转身走出了房间。
望着那抹离去的背影,玉染眼眶竟有些湿润了,喃喃自语道:“你还不知道,我们是血脉相连的表亲,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我也很知足?”
在玉染感慨之时,珍娘走了进来:“少主,公子回去了,看神情不太自然。”
“他心里明镜着呢!”玉染脸上挤出一抹苦笑。
“我就弄不懂了?明明生在鼎盛富贵之家,可是却偏偏喜欢平凡的生活,公子是这样,吴太子也是这样。两个王室中的佼佼者,在大梁和陈国兵刃相交时都躲起来了,这算什么事呀?”珍娘连连摇头,心中更是对此事疑惑不解。
珍娘无意中的话,却点醒了梦中人,玉染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哦!吴延平是借凤妖娆之事有意躲开纷争,真真是传言不可信呀!都说他狼子野心,而实际上野心勃勃之人只有吴邪,吴邪是把他的那份野心转移到了吴延平的身上。为了光复天齐盛世,他真是可以抛开一切,哪怕亲情和爱情。”
“那么下一步是否按照计划执行?”珍娘问道。
玉染端起桌上的酒,目光投向酒杯,轻轻的摇了摇,不疾不徐的说道:“按原计划行事,此事不单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了却我娘的心事,她一直强调让我离开纸醉金迷,那么我便成全她的遗愿吧!也给吴邪一个重磅炸弹,炸他个天翻地覆,让他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呵呵呵……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不配拥有全天下,不配拥有天下百姓的爱戴与敬仰,不配拥有天伦之乐……哼哼……”
“少主……”珍娘欲言又止,眼泪汪汪的看向四周,一副无限惋惜的神情:“可惜了这重金打造的纸醉金迷了!”
见珍娘如此模样,玉染扶额叹气道:“哎哟我的天!珍娘能不能别这样?别让艾草和茯苓看出端倪。嗨……”
玉染也是一声叹息:“其实最初我的意思是想把纸醉金迷打造成一个文艺舞台,培养一批能歌善舞的女子。可是……唉!现如今,歌姬和舞姬中有很多女子都经不起金银的诱惑,宁愿去给他人做填房或姨娘。嗨!正如玉铮所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既如此,这纸醉金迷不要也罢!”
“一切谨听少主之意!”珍娘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