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赢笑而不语。
“你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看见。”曹行知继续说
“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您的？”霍赢开口。说着念起了一段孤愤：“智术之士，必远见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烛私；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人臣循令而从事，案法而治官，非谓重人也。重人也者，无令而擅为，亏法以利私，耗国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所为重人也。
智术之士明察，听用，且烛重人之阴情；能法之士劲直，听用，且矫重人之奸行。故智术能法之士用，则贵重之臣必在绳之外矣。是智法之士与当涂之人，不可两存之仇也。”（出自《韩非子·孤愤》）
霍赢念的这一段是曹行知总结用的。
霍赢拿起筷子吃菜，对曹行知懵逼的样子很受用。
”你不必烦恼，因为批改你试卷的先生里面有一个是我先生的学生。甄选的先生有一个很欣赏你的文笔，所以把你的文章给了我师父。后来我师父跟我说的。”
“然后，机缘巧合见过你，很欣赏，所以才在皇上那里说了一下。”
这么简单？
曹行知不相信，自己就一个小小的长史，还是在中州地域。就因为一篇文章？
“持法有时候，真的不必要想太多。”霍赢开口。意思就是：你不要想太多！
“你的先生是？”
“离世了，所以你不必知道。”
“······霍将军，有时候你真诚的让人无从下手。”
霍赢笑：“你知道也无所谓，曹种，就是我的师父。”
“！！”
曹行知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名字。
曹种，大秦始祖谋士，后来就任太子太师，太子即位成为景帝，景帝卒之后，他扶植先王成帝。成帝不足，不喜曹种，降罪于曹种，曹种辞官南下归隐。
曹种离开十年，大秦的经济就落回建国初期。民意不满，成帝知错，遣人请回曹种，但是那个时候曹种已经八十多高龄，说走不动了拒绝。
成帝无奈，只好把几个儿子全部给曹种送去。曹种没有拒绝，给几位皇子教育了五年就把人送回来了。
之后成帝病危，就把身为七皇子的皇上封为太子监国，继承皇位，任命宋老还有已经去世的太保教育皇上。而三师之位的太师就留给了曹种。
曹种自此成为了历史上唯一的三朝太师，四朝臣。在这一丰功伟绩面前，前无古人，后恐怕也无来者。
曹种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哲学家以及兵家，中年的时候是有名的政治家、教育家，老年了是有名的史学家，可以说是一代鸿儒。他所推行的政策以及参与的建议，都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和应证，如果不是成帝废除诸多曹种的建议制度，大秦一定会成为更强大的国家。
自从把几位皇子送回京城之后，世人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之后不久，成帝卒，皇上即位。听说没有间断过寻找他，但是再也没有谁见到他。如今十几年过去，若还活着已经过百年了。
“你说的是······”
“嗯，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曹种，活了上百年的老骨头。”霍赢很肯定的回答了曹行知的疑惑。
“呃～曹种太师是······”
霍赢怎么会不知道曹行知说什么，无非就是夸，使劲夸！
那个老头确实值得世人尊敬。
他的一生都是值得赞颂和敬畏的。
“怎么不继续说，我知道，你想夸他，被这么一个有名的人看中，是不是很高兴？很幸福？很兴奋？很开心？”霍赢打趣。
曹行知：“······”霍赢不提，曹行知都忘记自己的文章被曹先生看中了这件事情。
“不然，你以为就凭我，就可以让皇上赌一赌？”霍赢说。
曹行知汗颜，谁知道那位老先生还在，谁知道其中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霍将军，你真的是先生的弟子？”
“他已经死了，我没办法给你证据。”
“你就不能尊敬一下，他是你先生。”
“我很尊敬他的，不然才懒得答应他呢。所以这五年前的事情呢！你也不要太过于放在心上。”
“先生是什么时候走的？”曹种觉得有点秀才遇上兵。还是问其它的吧。
“八年前，就在我父亲走后不久，他也走了，我给他守灵一个月，打算回京的时候知道我父亲他们也出事了。”
“也？你是什么意思？”曹行知不愧是刑部尚书，很快就发现了霍赢口中最重要的信息。一个也，代表什么？霍奇三兄弟的死亡，虽然一切显示都是正常的被胡人所杀，但是一下子三个，让人怀疑。其中千丝万缕，只怕只能不清不楚下去了，所以一个也字，说明什么？
说明曹种也不是老死的。
“师父在我出门前，异于往常。他很嫌弃我这个徒弟，从来就不说好听的话。那天他给我煮饭，还送我东西，我就知道了。”
“既然感觉到了，你为什么不阻止？”曹行知问，明显有一点想不明白霍赢既然感觉到不一样，为什么还出门。
“师命不可违。”霍赢一口喝完杯中酒，回答。
曹行知看出霍赢是珍惜这个师父的，只是这种珍惜，他不明白。
“他走的时候已经一百零一岁了，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多活少活？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霍赢开口，说着曹种的话，平静淡然。也不知道因为从小就在一个老头子面前成长的原因，霍赢面对很多事情都淡定的不像一个人该有的表现。
现在的霍赢，也就是霍行舟，霍行舟遇见曹种的时候才七八岁，个子还没有曹种腿高，她自小聪明，因为只能在家休养，所以书成了她的粮食。一个天才，还勤奋，那么就是鬼才了。
如果说宋羡是一个从小有名道长大，那么霍行舟就是从小自知之明到大！
在她的意识里面，继承最多的就是曹种对知识无涯的认知。
因为知道自己无知，所以更加努力勤奋。
所以，霍行舟的狂，霍行舟的博学是不被人所知的。
霍行舟起先是谦虚后来明白那叫隐藏，天外有人，山外有山，只有把自己放在低处，才能看清敌人。
“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通人，他知道的比我们都多，多到他可以遇见一些人、一些事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就像看见燕子低飞，蚯蚓上路·······，我们就知道要准备下雨。人们管它叫做预知。懂得多了，就可以预料到下一件事情。······（停顿很久）当然也可能他老糊涂。”霍行舟说着，还不忘记吐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