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岩看着墨迹,脸颊两旁滑落了泪水,声音颤抖着问道:“若是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武功没被封印的墨岩,父亲还会这么说吗?”
墨迹怒拍了桌子,指着王岩喝道:“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来人!把大小姐带回房中,在出嫁之前,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一步!你就给我好好待在房里面壁思过吧!”
王岩不再说话,也不再争辩什么,只是安静地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回到房中。
到了夜幕降临时,王岩换上了之前在紫烟那里偷来的丫鬟衣裳,脱掉了面纱,从窗户逃了出去。她偷偷地潜入了厨房,拿了个饭盒,便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干什么的?”守在地牢前的侍卫挡住了王岩的去路。
王岩低着头,答:“老爷吩咐小的来送食。”
侍卫翻开了饭盒,见没异样,便把王岩给放进去了。
“紫烟!”王岩来到了紫烟牢房前,放下饭盒后轻声叫道。
“小姐?”紫烟从地上吃力地爬了起来,一眼就认出了王岩。此时的紫烟已是伤痕累累,衣服都已染上了血迹,看得王岩都心疼。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如今却成了这样了。就连之前被刺客划伤得伤口还没来得及上药,便又多了好几条伤口。
“你没事吧?”王岩蹲坐在地上,抓着牢笼,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
紫烟笑了笑,答:“紫烟没事,小姐无需担心。”
“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救出去?”王岩用着恳切的眼神看着紫烟。从王岩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都是紫烟为她把关,出谋划策。若是没有紫烟,相信她早就一命呜呼了吧。所以她也是十分信任紫烟的。现在没了紫烟的王岩,像是无头苍蝇,不知该何去何从。
只见紫烟摇了摇头,红着眼睛开口说道:“小姐现在需要做的是,嫁给十王爷,服侍好十王爷。现在小姐身边没了紫烟,只有得到了十王爷的青睐,才能保身。至于紫烟,小姐就不必担心了。紫烟宁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不会让他们毁了小姐的声誉的。若是为了小姐,紫烟愿意。”
“连你也要逼我嫁给十王爷?”王岩退了一步。
“紫烟这是为了小姐好。紫烟以后都无法跟在小姐的身边保护小姐,只有十王爷能够保证小姐平安无事。就算不是为了小姐自己,也得想想夫人呐。”紫烟咬了要唇,继续劝说着。
王岩再次红了眼,一直摇着头,往后靠。突然王岩眼里闪现一瞬戾气,愤怒地站起身来:“这都是墨云害的!我去杀了他!”而后,又马上腿软,跌坐了下来。
“小姐!”紫烟见了担心地叫道。
“我。。。这是。。。怎么了。。。”王岩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里一边念叨道。王岩突然感到全身正在发热,心跳加速,头晕目眩的。刚刚那一瞬间自己不知是怎么了,那不是她,反而像是她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
这时,外边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大少爷。”
“快走!墨云来了!”紫烟听见了,赶紧让王岩离开。
王岩还是感觉头脑一片混乱,慌乱地拾起了饭盒,转身往另一个方向慌忙离去。紫烟流着泪,用着唇语说着:“小姐,保重。”
王岩再次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一待就是一个时辰。这时的王岩已冷静了下来,却还是想不通刚刚自己一系列的举动。
王岩终于坐不住了,看着镜子,说:“不是我不想救,我已经尽力了。那是墨岩的丫鬟,墨岩的娘,她们以后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尝试想要说服自己。
说完后,便站起身来,收拾起了一些贵重物品、银子,想趁着夜里逃跑。王岩才刚收拾好,便听见门外有动静,只好赶紧把包袱藏在了被子之下。
王岩赶紧穿上了面纱,靠前去想要知道外面怎么了。这时,门被打开了。王岩吓得后退了一步,才惊见小兰推着虚弱地坐在木轮椅的韦宁进来。
“娘?娘怎么来了?”王岩惊呼,脱下了面纱。
韦宁咳了几声后,温柔地笑了笑:“女儿要嫁人了,我这个为娘的当然要亲自来看一看自己的女儿啦。诶?紫烟呢?今天怎么没见着紫烟呢?”
王岩困惑地看向了小兰,只见小兰摇了摇头。
“紫烟她。。。”王岩想了想,挤出笑容说:“紫烟她偶感风寒,岩儿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韦宁微微皱眉,担心地说道:“是吗?那让她多些休息,早日康复。才能继续在十王府相互照应。”
王岩点点头:“娘亲尽管放心,岩儿知道了。”王岩顿时间感觉到鼻子酸酸的,可却还是保持住了脸上的笑容。
韦宁在墨岩房里聊了家常几句,唠叨了几句,便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王岩在韦宁离开前叫住了她:“娘!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无法守在娘的身边。小兰,替我照顾好娘,对不起。”王岩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睛。
韦宁见了也红了眼睛,却不知王岩这话背后真正的意思,只单纯的以为女儿是因为要出嫁了,舍不得离开。
王岩上前抱了抱韦宁和小兰当作是送别。目送了她们离开后,房中再次只剩下自己一人。那时夜已深,是时候离开了。
王岩确定好了窗外没人,回到了床前,从被子下拿出刚刚藏在那里的包袱。正当她要转身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脚不听使唤了,站在原地不肯动。
无论王岩如何使劲,双脚还是不肯离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拴在了地上。这时,王岩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撕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一堆情绪一时间都涌了上来。那是愤怒,憎恨,也是心疼,不舍。王岩顿时眼泪狂流,松开了握着包袱的手,任由包袱跌在了地上,发出了‘砰’地一声闷响。
王岩已是哭得不行了,像是个失控的机器人,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使唤。她按住了胸口:“墨岩。是你,对吧?”终于放弃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