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今生的殿州就是前世的福建泉州的话,那么,殿州最大的港口石寨港,是不是前世的泉州港,或称刺桐港呢?
前世,泉州港是古代东方第一大港。泉州港位于福建省泉州市晋江下游滨海,古称“刺桐港”,有着一千三百多年历史,是世界千年航海史上独占四百年鳌头的“世界第一大港”,与埃及亚历山大港齐名,是联合国唯一认定的“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蜚声全球。《马可波罗游记》认为,它可以与亚历山大港齐名,甚至更为宏伟。正是这座港口,宋元时期给泉州带来了“市井十洲人”、“涨海声中万国商”的繁荣景象。
泉州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是有原因的。泉州位于福建省东南部台湾海峡西岸,地理位置优越,拥有众多的山川河流。河流从戴云山向四周呈叶脉状分布,一路曲折蜿蜒,流经泉州湾、湄州湾、深沪湾、围头湾四大港湾。泉州海岸线绵长,且海岸线多曲折,拥有大量的天然港口。这些港口海阔水深,大风大浪又吹不进来,港湾避风避浪,适合船舶停泊。泉州不仅依山傍水,而且气候宜人,属于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有大量的海洋资源,水文条件得天独厚,全年气温平均,降水丰富,气候适宜,夏季多西南风,冬季多西北风。充足的风力为古代帆船航行奠定了自然基础。
港口带来财富,更塑造了泉州城市的包容气质。因为包容带来的文化遗存多样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世界首个世界多元文化展示中心定址于泉州。道教、佛教、伊斯兰教、印度教、景教、天主教、摩尼教等多种世界性的宗教长期共存,形成了东西方文明兼容并蓄、多元文化相和相安的奇观,被誉为“世界宗教博物馆”、“神学文化宝库”。宗教间的宽容,是世界上最难也是最伟大的宽容,也以此看到泉州人的胸怀。
唐代沿海上丝绸之路来到泉州的阿拉伯人、波斯人已为数不少,至南宋和元代,这个东方大港已成为他们在远东的最大聚居地,泉州可谓那个时代的国际性大都市。前世泉州还散居着五万多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的后裔。
摩洛哥大旅行家与泉州的缘分至深。伊本·白图泰是一位走过十二万公里、四十四个国家的摩洛哥大旅行家。他于一三四六年从泉州登岸,在中国游历一年。他的游记向世界介绍了中国的伟大文明,并称泉州为世界最大港口。他曾经三进三出刺桐城。他在游记中描述古刺桐城的辉煌——“是一座宏伟壮观的大城,以生产锦缎而闻名,并以城名命名叫刺桐锦。这种锦缎比行在缎和大都锦更好”、“刺桐港是世界上最大的港口之一,甚至可以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港口”。
早于伊本·白图泰几十年,著名的的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亦在其游记中惊叹于刺桐城的繁华和富庶,“刺桐是世界上最大的港口之一,大批商人云集这里,货物堆积如山,的确难以想象。”
两位来自异域的古代大旅行家的描述,佐证了古代泉州港作为“世界大港”的辉煌。元代泉州海外交通,畅达东、西大洋彼岸,与世界上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经贸关系,可谓‘往来互市,各从所欲’。当时从这一海上通商门户进口的商品主要是珠宝、香料和药物,出口商品则以泉州名产剌桐绸缎、瓷器、茶叶和铜铁器为主。剌桐港极盛时期的贸易非常活跃,到绍兴三十二年即公元一一六二年,市舶税利高达一百万缗,在国库财政收入中占有可观的地位。
唐宋以来古刺桐港口的繁荣,造就了古刺桐城的繁华。宋元祐二年(1087年),泉州设立市舶司,嗣后又设来远驿,以接待贡使和外商。为鼓励海外交通贸易,宋代的泉州市舶司和地方官员,每当海舶入港或出航的季节,特为中外商人举行“祈风”或“祭海”活动,以祝海舶顺风安全行驶。
那时的泉州是何等的繁华。东至扶桑,南通南洋诸国,西达波斯、阿拉伯及东北非等地,与世界上100多个国家建立通商贸易关系。所谓国门洞开,是需要多大的胸怀和自信才可以如是。
海上丝绸之路的开通,为当时商品的外销提供了便利条件。泉州当时生产的丝绸、茶叶、陶瓷全国闻名,据元朝《岛夷志略》一书记载,唐朝时期,泉州生产的各种商品远销海外60多个国家,这时主要以丝绸为主,“刺桐缎”在当时的海外很有名气。到了宋朝,贸易范围进一步扩大,商品开始销往朝鲜、东南亚,这时以瓷器为主,泉州青瓷、德化白瓷享誉海外。黑釉器,俗称“建盏”,形如漏斗,口大底小,质感温润,颜色碧丽,黑釉上有一条兔毫状的银光细毫,故又名“兔毫盏”,是当时的主要输出瓷器。。
大量人口的涌入刺激了当地农田耕种的发展,泉州开始兴修水利,开荒种田。茶叶和桑树成了当地日渐流行的耕种项目,与此同时,其他行业如手工业、丝织业等也渐渐发达起来,据福建现今窑址考古发现,到宋朝,瓷器在泉州已经非常流行了。泉州生产的大量丝绸、陶瓷开始向周围扩散,航海事业渐渐发展,各种商品开始走出泉州,远销海外。
早在春秋时期,就有闽越人善于造船的历史记载,“以舟为车,以楫为马,水行而山处”。南北朝时期,这里的造船技术得到进一步发展,出现了远洋木舟,可以行驶到印度等地。唐朝时造船技术更为发达,泉州已经有了造大型出海航船的能力。
据出土的文物可以看出,这一时期的船只成尖圆状,船中已经有船舷,可以存放更多物品,为远洋航行、商品的储存提供了更为方便的储藏条件。及至宋代,造船技术进一步发展,航海术和造船术渐渐发达,据出土的文物来看,这时的船载重高达三百多吨,相当于唐代“陆上丝绸之路”一支近千头骆驼的运输队的总重量。可见当时已经具备了运载大量货物的能力,并且船内设置有水密隔舱,这在当时已经很先进。同时宋朝出现了航海罗盘和指南针,为丝绸之路的前进提供了方向,促进了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
泉州古船陈列馆有一艘静卧于开阔池座上的巨硕的宋代古船。古船的构造由肋骨与龙骨采用榫接方式构成整体支撑,与肋骨衔接的十二块隔板又将船舱分为十三个部分,这便是宋代领先世界的水密隔舱技术。马可·波罗在游记里记述,他在印度见过一种用铁钉组合起来的先进多层船板。而泉州古船底部由二重木板构造,舷侧板为三重,与马可·波罗的描述一致。这样的构造非常坚固,经得起摩擦冲击,也便于维护。
苏澜沉思,不知道这一世的石寨港有没有泉州港,也就是刺桐港那活了千年的璀璨和盛世的繁华?!
蔡林的马车是载货的敞篷马车,好处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欣赏周围的风景。
蔡林一路指点着。西边巍峨耸立、绵延起伏的是云山山脉,云江发源于此,蜿蜒曲折在石寨港汇入大海。苏澜就想着,前世泉州的主要河流是晋江,它的发源地是戴云山。
蔡林又指着云山山脉的支脉开元山介绍说,山上有座开元寺。始建于唐代,历经修葺,香火鼎盛。
蔡林又指着一处山道,那里是清源山,西峰下有老君岩造像,是前朝修建的道教石造像。那里还有摩尼光佛造像,是外国商人、摩尼教徒在大成修建的珍贵造像。
蔡林还兴致勃勃地道,灵山东麓还有伊斯兰教圣墓。他是穆斯林,经常来此祭拜。
苏澜万万没有想到,蔡林的曾祖母竟然就是阿拉伯人!难怪蔡林的长相有点像混血!蔡林说,几十年前他的曾祖母随着做生意的父亲到大成,后来嫁给殿州人成家立业,做瓷器生意。再后来因为蔡林的祖父患病,家业才渐渐衰败下来。但是蔡林和他的父亲蔡桥懂阿拉伯语。因为与磁窑有着天然的朴素的感情,所以他们父子都在顾琅的窑厂工作。蔡桥、蔡林对瓷器都比较在行。
蔡林还说,云江南岸的丘陵地带,瓷土丰富,制瓷及运输条件得天独厚,唐朝时就建有窑场。尤其是有座金交椅山,那里的磁灶窑烧制的瓷器远销南洋各地。他们家原来在这里就有座磁灶窑,可惜后来卖掉了。
苏澜听了心里一动。也许,蔡桥、蔡林父子会是她很好的帮手?!
马车嘚嘚、嘎嘎地走着,离石寨港越来越近。渐渐地,可以看到一些庙宇和航标塔。
蔡林指着远处说道,那座云江入海口的石头山上,就是祭祀海神真武大帝的庙宇。真武庙生动展现了人们独特的海洋观和海神信仰。它的东边就是云江码头。
蔡林又指着远处的三江口码头道:“你看那里有座桥,那可是石寨港唯一的海上石桥喜桥!”
苏澜果然看到大海中,一座石桥宛如彩虹飞落海上,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他又指着附近的一座山头道,那是九日山,每年夏冬两季,市舶司的官吏都会在九日山麓的延福寺、昭惠庙举行向海神通远王祈求航海顺风的官方典礼,并摩崖刻石记录盛典。苏澜知道,古代帆船出海凭藉季风驱动,负责海外贸易的官员为商舶举行仪典,体现了古代海外贸易管理制度的成熟。
苏澜听了更是稀里糊涂。与前世相比,这些地名似是而非,甚至是张冠李戴,还真是不能简单地断定,今世的殿州就是前世的泉州。
远远地可以听到石寨港外大海那永不停歇的轰隆隆的涛声,也可以见到海上的航标塔。
蔡林一一数说着:“小姐,你瞧那出海口岬角前端的金簪山,像不像一只金簪啊?山上的九胜塔可是出海航道的主要航标塔!它可是重要的航海设施!大家都说,看着九胜塔,出石寨港,航海人祈求风平浪静、一帆风顺!看着九胜塔,进石寨港,航海人赚得是金银满仓,盆满钵满!九胜塔,那是富裕塔、平安塔!”
苏澜频频点头。
蔡林接着道:“瞧,那是万寿塔!依借山势,北依石寨港,南眺重洋,也是商船出入海湾的主要航标,它可见证石寨港海外贸易活动的繁荣。”
苏澜觉得,蔡林是一个很好地讲述者,今天幸亏带他来了。
马车嘚嘚、嘎嘎地欢快地往前跑着。转过一个山峦,石寨港的全貌映入眼帘,扑面而来的画面首先竟是千桅万帆遮天蔽日、风樯鳞集百舸争流的波澜壮阔的宏伟气势!
苏澜仔细观看,发现各艘船只的船帆并不相同。有单桅单帆,双桅双帆,三桅三帆;也有少桅多帆,增加帆而不加桅,即将帆增加在大帆或头帆的顶部、底部和两侧,帆面的宽度远大于船宽。有些大型船只的中桅和前桅均向前倾,上悬布质硬帆,篷杆较疏而粗。
苏澜看到有只船,是三桅五帆,其中主桅高达二十多米,主帆有三面,使用风力航速最高估计可达每小时十海里。
还有的船只,除设桅、帆外,两侧还有橹,有风扬帆,无风摇橹,行驶灵活,而且篷长橹快,船行水上,有如飞鸟。
帆的形状也各式各样。苏澜就看到一艘正扬帆出港的三桅三角帆船。
她还看到,有的帆形如张开的折扇,被称为平衡硬式斜桁四角帆,是当时帆面积最大的船帆。也有百叶窗一样的木质船帆,可以使用很多年不换。
恰恰这时候,朝霞映红了整个海面。迎着太阳的,片片白帆也被太阳染红了,像一面面巨大的红绸在飘扬!背着阳光的,则像绽开的一朵朵白莲花!
只见进港的忙着收帆,出港的忙着张帆。一些海鸟贴着船帆,收帆下降,升帆飞天。有些傻鸟逆向而行,就被打落到海面,有的仓惶掠起,有的葬身大海。
苏澜感觉自己正在观看一部反映古代航海故事的3D电影。画面上,蓝色的天空和海水之间,有白色的云朵和白色的浪花,金色的阳光,红的白的船帆,飞翔的海鸟,轰隆隆炸响的惊涛,真是色彩浓烈,画面真实,音效逼真,波澜壮阔!
苏澜看得血脉贲张,激动不已。她承认,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各式各样的船帆!而甘甜则不停地骂那些鸟太傻太蠢。
看苏澜和甘甜如此激动,蔡林泼冷水道:“因为帆、翻同音,船员非常忌讳,帆就直接叫做篷!帆船就叫蓬船!”
看了半天的帆,苏澜这才仔细地观察起船来。随便数数,大舶过百,小船不可胜数,大大小小的船只加起来起码超过三百多艘!
这时候的船,无论新旧,无疑都是木船,一般都是樟木船、楠木船、柞木船,还有松木和杉木船,也有铁力木船。新船颜色清亮,木香芬芳,好像初出茅庐的小伙;老船颜色深沉,伤痕累累,一看就是饱经风霜和惊涛骇浪的洗礼!
蔡林还介绍说,石寨港停泊的船,有一部分是从石寨港沿着云江上溯的内河船,负责把云江沿岸出产的茶叶、瓷器、锦缎、桐油、生漆等运送到石寨港;有一部分船则是海船,负责把货物从石寨港运到高丽、倭国、琉球、吕宋、占城、马喇加、身毒,甚至阿拉伯、波斯等地。一般来说,内河船的载重量比海船要小。而石寨港的内河船大约是航海船只的数量的一半,说明这时候的内河运输也非常繁荣。
因为主要是海外贸易,所以这里基本上都是大型船只,最小的载重量都有二、三十吨。最大的船载重高达三百多吨。相当于近千人驼队的载重量!
这里既有上平如衡,下侧如刀,底尖上阔,首尖尾宽两头翘,高大如楼,富贵大气,特有的双舵设计,在浅海和深海都能进退自如,可以作为远洋运输船和战船的福船;也有方头方尾,甲板面宽敞,型深小,干舷低,采用大梁拱,使甲板能迅速排浪的沙船;更有小巧玲珑、首低尾高,上宽下窄,瘦尖底等为形体特征的广船。
这个时期,大成王朝各地出产的帆船,都广泛采用了“水密隔舱福船制造技艺”。就是用隔舱板把船舱分隔成各自独立的一个个舱区,每个舱区与舱区之间密闭而不相通。这样的结构使船舶在航行中即使舱位破损一两处,也不会导致全船进水而沉没;只要对破损进水的舱进行修补堵漏,可使船舶继续安全航行。除此之外,船舶的功能主要是运载货物,在有水密隔舱的船舶上,货物可以分舱储藏,便于装卸与管理。
而且和前世一样,这里的船也出现了航海罗盘和指南针,为海上航行提供了方向。
苏澜还发现,石寨港停泊的船只,无论是进港,还是出港,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大成的船只;还有少量高丽、倭国、吕宋和阿拉伯、葡萄牙甚至是埃及的船只。甚至有一些外国商人购买大成出产的帆船往来穿梭与大海之上。苏澜就想起前世的一些说法,比如说宋朝时,来往于大海上的船只百分之九十都是大宋的船只!看来,这些情况在石寨港可窥一斑!
看到这些帆船,苏澜感觉自己到了古代帆船博物馆。
苏澜看到蔡林也跟她们一样看得是兴致勃勃激动万分。苏澜就笑道:“看来,你也有个航海梦!”
蔡林道:“当然!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曾祖母就跟我讲述她的家乡麦地那,是个骆驼成群、牛羊遍地的富庶之地,那里的城堡金碧辉煌,到处都是色彩缤纷的珠玉、宝石、象牙、犀角。我的曾祖母做梦都想回到她的家乡!我和我的父亲也想去瞻仰养育了我的曾祖母的圣城,那里还有我曾祖母的兄弟姐妹们的子孙,有我们很多的亲人……”
苏澜点着头,心里说,让我来帮你们父子圆梦吧!
又有两只巨轮进港。蔡林看着船员的旗语,激动道:“这是从我的曾祖母的家乡阿拉伯回来的两只船,满载了各种香料、宝石、象牙……”
巨轮回港,最激动的非船员、船员家属以及船主莫属!而最亢奋的却是来自各地的商人!家属和船主们大喊大叫,扶老携幼地飞奔着跑向码头。而商人们则赶着马车、争先恐后朝着码头飞驰而去,奔着财富而去!
苏澜他们的马车也跟随着人流、车流奔向港口码头。苏澜看到,这里有好多码头,都停着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在忙着上货、卸货。有些船只在这里补充淡水等生活用品。蔡林大声说道,这些船在石寨港补充生活用品后会继续他们北上或者南下的行程。
蔡林还告诉她,石寨港有大大小小很多码头,既有专门的内河码头,也有专门的外海码头,也有内河和外海并用的码头。从这里出发,往内可沿着云江上溯,往外可以扬帆出海。而且这些码头看上去新旧不一,既有古老的码头,也有刚刚建起来的崭新的码头,也有修缮如新的码头。
苏澜还看到,这里的码头大部分都有大小不一的石马、石牛等石柱础。蔡林说,这即可供人歇座,也可固定舢板的纤绳;既有马到成功的祝福,也有马踏扬波、一帆风顺的祈愿。
苏澜还看到,有些远洋回来的船只正在往外抛着硕大的蚵壳、石块等。苏澜知道,这是船只用来增加重量以确保帆船航行中保持平稳、平衡的压舱石。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大蚵壳,跟随货物抵达港口后就这样被丢弃在沿海岸上,被人们捡回家中建造房屋。自家的蚵壳屋就是这样建造的。
人、车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声音也越来越嘈杂。各种货物堆积如山,人们也川流不息。马车已经不能正常行走,他们只好把马车寄存在一家名为八达货栈里。
苏澜看到,这种货栈、仓库在码头附近比比皆是。大的货栈有数百上千平方米,内置层楼;小得也有几十、上百平方米。一家挨着一家,密不插针。家家都是栈门高大,方便车马进出。很多穿着不同颜色、款式的码头工人从船上扛着货物麻包,走下长长的跳板,把麻包运回货栈;有的则把货栈里的货物麻包从货栈搬出来,走上长长的跳板,运到船上。送走的是丝绸、瓷器、茶叶、生漆、铁器……运回来的是香料、胡椒、宝石、珍珠、象牙、犀角、琉璃……这些货栈很快变得空空如也,眨眼间货物又堆积如山。这一上一下,一进一出,完成了世界性的物流仓储和运输。
而且百米之内,苏澜至少看到了五、六十位白色、棕色、黑色等好几种肤色的人;也听到了包括十几种不同地区的方言和官话的汉语,还有日语、朝鲜语、阿拉伯语、拉丁语、马来语、意大利语等等十几种语言。有些语言她很精通,有的听得懂几句单词或短语,有的则完全听不懂。她有些后悔,前世没有学习阿拉伯语……她也赞叹,这座港口,不愧是“市井十洲人”,就像宋代李邴曾在《咏宋代泉州海外交通贸易》中如此描绘:“苍官影里三洲路,涨海声中万国商。”
海上潮生潮灭,刺桐花开花落。苏澜不由得感慨,向海而生,向海而歌,石寨港,有着一个超大超强超壮的世界性的胃口!当然,石寨港也是一桌美味佳肴,而她,想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