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默默人无语
“王爷,有贵客登门求见。”门外传来陈加的声音,门被轻轻叩响。
致远迅速将玉石放回秘阖中,交给端坐着的文彦钧,应道。“哪位贵客?”
“是……”陈加顿了顿,“是贵妃娘娘。”
花茜?文彦钧轻笑一声。“可是为了花如是而来?”为了让自己解除花如是的禁足?
“似乎不是。”陈加深敛着眉。“贵妃娘娘并没有乘坐金玉步辇,而是坐着寻常马车出行,十分简单。下车也是披着寻常裘衣,不似皇上赏赐的那匹青凤裘。”
这样低调的到王府来,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文彦钧轻抿一口杯中清茶。“请贵妃娘娘去正厅,本王随后便来。”
“是。”门外陈加轻声应下,脚步声渐渐走远。
致远望向正坐着的主子。“王爷,贵妃娘娘为何会……”
“何须猜疑。”文彦钧站起身。“见过便知。”
……
灰色裘衣被侍女霜花搂在怀里,艳丽的女子一身浅色贵女装饰,虽然看起来清淡,气势却依旧十分的贵气优雅。
倒是真不似往日那般,走到哪里都拿捏着的贵妃姿态。
看来,是有事相求了。
文彦钧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走进正厅之中。
“贵客盈门,不知贵妃娘娘前来所为何事呢。”
随手的一挥衣袖,视线看着花茜,目光却如同鹰般锐利。
是不是选择错了?
望见文彦钧那眼神,花茜皱皱眉,心中隐隐不安。可是来都已经来了,此刻退缩,是不是太迟了?
行无退路,而且,指不定他并不会答应自己不是吗?那么,试探一下也是可行的。
拿定主意静下心来,花茜轻吸口气。
“王爷,可否屏蔽左右,本宫有些关于舍妹的事情,要跟王爷商量。”
哦?为了花如是?文彦钧挑眸看她一眼,掸掸手指示意左右退下。
望着人都已经退下,花茜缓缓转过视线,看着文彦钧皱了皱眉头。
“不知王爷有没有听说,皇上将迎娶大狄国玉孝公主为后。”
文彦钧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哦?皇兄将迎娶大狄国公主?”
花茜心中微痛,点了点头。“是。”
“这是好事。”俊朗的脸上浮出笑意,“大狄国富庶,立玉孝公主为后,无论怎么说都有利于大妙。莫非贵妃娘娘是……”忽的变幻着声调,文彦钧危险的望向花茜。
自己还没说出口,他便如此挑明了说。
花茜握紧拳头,忍下心中妒恨。“玉孝公主乃大狄国皇上唯一的亲妹妹,大狄国的长公主。金枝玉叶,手握大权。本宫只不过太傅嫡女,与之相比,自然相形见绌,无法比拟。”
文彦钧嘴角浮出冷笑,淡淡道。“贵妃娘娘过谦了,贵妃娘娘为了皇上作出的努力和付出,皇上定会看在眼里。并不会因为娶了玉孝公主将贵妃娘娘弃之如屣。”
嘴角淡淡的鄙夷,弃之如屣几个字却是加重音般让人听得分明。
看来来这里寻求帮助,真是自己天真了。
花茜深吸一口气,已经深知此番前来并无任何意义,抬头笑看着文彦钧。
“听闻舍妹被下了禁足令,可有此事?”
有些话已经无需再多言,花茜机灵的将话题岔开。
“如是心善,感念此番上天让本王化险为夷,遂以半载为限,虔心礼佛,不问东西。”
文彦钧嘴角噙着冰冷,笑得有礼却有距。
花茜冷笑一声。“本宫只有如是这一个妹妹,文王院子里的人多,可别厚此薄彼让人看了笑话。”
“本王记下了。”文彦钧拱手而拜。
再多待下去也无益。花茜站起身。“霜花,回宫。”
“送贵妃娘娘。”不冷不热的跟了几步,走到门边,随手指了指。
陈加会意,立刻走上前去领着花茜主仆向外走。“这边请,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此来所为何事?”致远轻声低问道。
“为了皇兄立后一事而来。”文彦钧抬脚向着府外走。“备马,去一趟文信军营。”
致远应下,快步走向了府外。
走在通往玉孝公主别苑的小路上,莫仲卿紧锁的眉头却是纠缠得越来越紧。
那晚的记忆,像个绵长的梦。来自身体的触感却是如此真实,真实得令自己害怕。
莫仲卿脚步渐渐变得缓慢,看着面前的别苑,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这是请安,是必须的礼数,是无可避免的。
可是真的要面对她,脸颊却是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烫。
自己的梦,是自己内心的写照吗?
对她的感觉,到底是情难自禁?还是自己内心的魔障被放大了?
“将门口的灯笼擦亮些,这样皇上来的时候才能看得清。”伸手指挥着侍女干活,翠柳走出门来。
在看到门口的莫仲卿之后,眉梢一挑,不情不愿的福上一礼。“国师大人。”
身边的侍女们转过身,看着潇洒秀美的莫仲卿不由得红了脸,也跟着福上一礼,羞赫的道声。“国师大人有礼。”
莫仲卿微颔着首,脸上笑意浅浅。
只是那副多情的眸子微微流转一遍,再加上公子如玉,却是引得身边侍女不敢再多看一眼。红着脸低着头,似乎怕被自己污了那人的眼眸般。
真是风流且薄情。翠柳眉头一皱,将手中灯笼塞到身边侍女手中恶声恶气警告道。
“要是我待会儿来检查没擦干净,有你们好果子吃。”
转头向着莫仲卿又低低垂下眼眸,让开了路。“国师大人请。”
……倚坐在窗边,静静看着院外树梢上的小鸟飞来闹去。玉孝公主转头看一眼身边鸟笼里的绿头鹦鸽,伸出手指轻戳着鸟笼。
“你也想出去玩吗?外面看着诱人,实则充满危险,你觉得花开娇艳,却不知道其后的毒性。你觉得今生的唯一,也不过就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兴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根本就只是一只假物而已,连心都没有,更哪里敢设想和他有着明天……”
站在门边的莫仲卿脚步微滞,望着屋内那人忽生心疼,停在原地不敢入内。
偏生翠柳对莫仲卿积怨已久,横着眉头便高声喊道。
“公主,国师大人来了。”
听见那个称谓,屋内的人回过头来,看着莫仲卿微微一笑。“来了便进,翠柳,看茶。”
她那么落落大方,倒显得自己生份拘谨了些。
莫仲卿嘴角莞尔,走进屋内。
“微臣参见公主。”
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少。
玉孝公主随意的点着头,一眼也不看他,似乎这人再也不能在自己心间投下波澜的平静。
“礼数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在这陌生的地方,玉孝能暂时依靠的只有国师大人一人,大人不必多礼。”
虽表面平静,可是话里有话,却是始终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莫仲卿皱皱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恭敬道。“再过不久公主尊为大妙之后,微臣不敢逾矩。”
心中微痛,玉孝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眼眶中的眼泪,转过身去。
“这宫中消息传得快,想来国师大人也是听说了消息的。”
自己身为大狄国国师,从大狄过来的嫁妆都经过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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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字画,日用品药材,家俱摆设,田产铺子。各种难寻的织布丝帛……
罗列出来的礼件写成厚厚的一卷礼单,莫仲卿只觉得眼花缭乱,一边核对,一边暗暗心惊。
这才开始意识到面前的人,是真的要出嫁了的,嫁给这大妙最尊贵的皇帝……
莫仲卿来不及掩饰脸上恍惚,抬眸却听玉孝公主又笑。“国师大人,观礼之后还望大人尽快启程回我大狄,全心辅佐皇兄,共耀我大狄国威。”
她背对着自己,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凭声音判断她此时的心情。
但是幸好,她是在笑着的。
那也便罢。
莫仲卿轻笑一声,自嘲着自己的庸人自扰。“公主忧国忧民,气度非凡。仲卿定牢记公主的话,好好辅佐圣上。”
“既然要记我的话,那便再记几句吧。”玉孝笑着转过脸来,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泪痕。
莫仲卿心间一颤,下意识的伸出手去。
“记忆和时间不会骗人,亦不会走远,会永远停留在那里。”
玉孝公主一字一字,望着莫仲卿深深的眼眸重重道。
那眼神看似平淡,却又似对自己颇为埋怨。莫仲卿手上动作停下,看着玉孝,皱了皱眉。
玉孝见他神情微变,继续道。
“但是感觉会变,会随着时间推移改变当初模样。”
莫仲卿喉头轻颤,千言万语压在喉头,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以后,你便真的要记住我的身份。”
这句狠戾出口,玉孝冷冷的扫一眼莫仲卿,衣袖轻拂。“翠柳,送国师大人!”
公主一见国师大人便毫无尊严的,此番展现的决绝让翠柳颇为讶异。被突然叫出名字方才如梦初醒般的应下,走到莫仲卿身边伸出了手。
“国师大人,请。”
如梦初醒般的还有一人,便是莫仲卿了。
望着玉孝公主冷漠的眼神,莫仲卿只觉瞬间如同落入沼泽泥潭,湿冷绝望。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想再叫叫她的名字,可是只是这样看着她,却都能感觉她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
莫仲卿嘴角浮起一丝苦笑,退后一步拱手道。
“微臣,告退。”
玉孝公主复又将头转向窗边,看着窗外的飞鸟,似乎现在身边所有的一切与她再无任何干系。
……
似乎是转危为安后的放松,李素一个午觉睡到傍晚时分才转醒过来。
望着远方的晚霞,李素舒了口气。
“等我修好穿梭器,就能离开这里了……”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人脸,李素眉头微微一皱,不由得骂道。“没开化还三妻四妾的古代直男,凭什么让我想他?”
“姑娘想谁呢?”抱着晒好折起来的衣服进屋,明珠看着李素的样子不禁笑问道。
“没谁,接吻狂而已。”哼,不经允许就随便乱亲的给人错觉的那人,是活生生的有病!
接吻狂?听到那不适合少女听到的敏感词汇,明珠颊上一红,将衣裳放在李素床前。“将军说让姑娘醒来后便……”
“又是去珍馐阁吃大餐?”李素来了精神,瞪大了眼睛求证的望向明珠。
明珠笑着点点头。“嗯,是去珍馐阁。”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拉住明珠的手,李素快速的奔向院外。
“哈哈哈哈,古代的夜景!我来啦!”
掏出一锭金元宝放到陪酒的姑娘手心,致远眼神深深的向外瞟了瞟。
身处风月场所早已懂得看人眼色,那衣着暴露的美艳女子拿过金元宝,冲着屋内几个姑娘挥挥手。“走了。”
满屋子姑娘退了下去,这才看清主位桌前坐着的人。
一身雪青衣饰清雅,气质寒凉,面若璞玉之人端坐在主位上,望着对面坐着的人。
致远见门关上,走到那人身边,满斟杯酒。“王爷……”
文彦钧举起酒杯,举向对面的人。
“你代本王救国监大人脱困,本王需得好好谢你。”
面前的人举起酒杯,嘴角是深深笑意。
“王爷与卑职之间,何须言谢。”
文彦钧冰霜般的脸上渐渐绽放笑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多,但是接下来,或是更可怕的将来。”
以笑着的样子来说这样的话,未晚颇觉无可奈何。“王爷要走的路,就算是要未晚以尸体铺就,未晚亦会做到。”
“将驰祈安二人行事鲁莽冲动,你需从旁好好管教。本王……”想到吴灵和顾清顾白三位将军,文彦钧眼底闪过浓浓恨意。“不希望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未晚定会牢记王爷的话。”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两旁空地上还有卖着冰糖葫芦串儿,和摆糖人摊的小商贩。街道向四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幽深看不见的郊区。街上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护城河景色的,还有将莲花灯放入河中望着顺水而下双手合十祈愿的少男少女……
灯笼摊儿面前最算热闹,琢磨着灯笼面上的灯谜,个个绞尽脑汁的思索劲儿煞是有趣。
李素看得跃跃欲试,拉着明珠便要上前。
明珠心有顾虑,扯着李素使得她不得不放慢脚步。
“姑娘,将军说切莫引人注意了去。”
“不要紧不要紧,我就看看热闹,反正那些谜语我也猜不到的。”
无所谓的笑着,李素无比心大的拖着明珠走到灯笼摊前。
“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念着灯笼上的谜语,李素皱皱眉,不禁觉得自己真是文盲一个。“完全看不懂啊……”
身边一身月白三重衫,手执玉坠折扇的公子笑着看一眼李素。“女子无才便是德,姑娘不必太过介怀。”
这可不算夸奖。李素皮笑肉不笑地抱之礼貌一笑,转过身问身边的明珠。“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明珠脸颊微红,伸手指向灯笼上的字。
“‘风’字拆分开来留下几字,‘又’字添进去便成凤字。‘峰前’是山,‘雁行’是‘人’字,‘人’字做旁,‘峰前雁行斜’便成‘仙’字。明珠拙见,谜底也许是‘凤仙’。”
李素听的云里雾里,尬笑着。“我们好像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身边公子兴致勃勃的看着明珠。“姑娘与本公子英雄所见略同,不如让灯笼郎开来看看?若是对的,那这灯笼归姑娘所有如何?”
这话李素是听明白了,想撩妹。
李素看看明珠,樱桃小嘴小脸蛋,站在自己身边虽然做着侍女的活计,那张脸却是娇俏的不知比自己好看了多少分。
被看上也是自然。李素伸手拉住想走的明珠,向身边的公子用力的一点头。“好啊,既然如此,只要我家明珠猜对的,公子都给成么?”
猜灯谜,先放上灯笼郎定价的银钱。猜得中,灯笼带走,猜不中,那银钱则得留下来了。
那公子脸上带着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如何不成?千金难买美人一笑。本公子——”
笑眯眯的眼神落在明珠的身上。“乐意得很——”
明珠脸颊更红,拉着李素极力想将自己藏在李素身后。
李素拉着明珠,宽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大胆猜,反正有这位公子做东。且这位公子看似富贵得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担心他赖账。”
虽是装作轻声对明珠说这话,可是后面那话却是放大了音量,似有故意说给身边公子听到的嫌疑。
公子无奈的笑着,从腰间的锦绣囊袋中拿出一颗碎银递给灯笼郎。
“那个灯笼,开来看看。”
灯笼郎将纸条扯开,朗声道。“谜面: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谜底:凤仙——”
明珠和李素脸上皆是一喜,同时看向对方。“猜对了。”“猜对了。”
“姑娘,这个灯笼,便是你的了。”将面前公子和两位姑娘的话听得清楚,灯笼郎毫不客气的将灯笼递给明珠,脸上笑开了花。“姑娘可还有看上的灯笼,不妨猜猜看?”
李素来劲了,拉着明珠走到一个小猪形状的灯前。“明珠,猜这个,这个灯我喜欢啊!”
看着李素开心,明珠也笑了。转头试探着看向身边公子。“公子,小女子能猜一下这个灯笼吗?”
那公子作出请的姿势,笑望着明珠,眸间神情温柔。
明珠走到灯笼前,轻轻吟出谜面。
“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思索的表情在脸上只停顿一瞬,明珠笑着望向灯笼郎。“是太阳!是日!”
少女脸上带着自信,笑起来颊上立刻璇出两个酒窝,聪慧美丽之余又添了几分可爱。
月白衣的公子看得有些愣神,看着明珠将小猪灯笼笑笑的放进李素手中,再转头望着自己,脸上带着几分羞赫。
“既是小女子得了这灯笼,那小女子赠与身边人也可以的吧?”
想学李素大咧咧的样子,偏生脸上慌乱却瞒不过人。公子笑笑,实在不忍拆穿的点点头。“若是明珠姑娘愿意,这灯笼郎先生所卖的灯笼,在下可以全部送予明珠姑娘。”
一直作为下人生活,如今面前的人一口一句明珠姑娘的。明珠脸上更红,紧紧拉着李素便走。
“姑娘,我们走。”
李素提着小猪灯喜爱得没边,此刻对明珠的举动却是浑然未觉奇怪之处。只是乐呵呵的看着小猪灯,跟着明珠的脚步走着。
直到双脚踏进珍馐阁,闻着饭菜香味才反应过来的望向明珠。
“咦?我还没拿够灯笼呢。像小兔子,小狗的灯笼都还没拿到手啊,不拿到十二生肖总觉得心里难受得很。”
明珠无奈的笑了。“姑娘若是喜欢,将军和国师大人定会赠给……”
望着走着路却突然停住的李素,明珠话音渐渐消失。
往珍馐阁上的小桥上,桥下流水潺潺。桥上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小桥边上。袍服雪青色,一尘不染,直秤得人如嫡仙般。
明珠望得目光微微发痴,那人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线条分明的侧颜,低垂着眼帘望着桥下的流水。似乎是在认真听着身边女子的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尚未见面容,却已经能感觉出那男子的俊美非常,明珠望向身边李素。“姑娘,你可是认得那人?”
不然,如何会只是望着那人,脚下却忘记了动作?
认识?岂止是认识?!
李素握紧手上小猪灯笼,愤怒的望着桥上那两人。
“你可看清楚了,那不就是你们大妙唯一一位,尊贵无比的文王吗……”
身边的女子笑着,伸手抓住那袭雪青色,模样亲昵的靠进了些,嘴里低低说着什么。
在开什么玩笑吗?
李素胸口腾起一把火,气呼呼的迈开脚步便往桥上走。
如果说面前那女人是步薇也就算了,可是现在面前那女人,又是从哪儿出来的莺莺燕燕!
“文彦钧!——”
桥上那人眉头轻敛,缓缓转过脸来。
在这世间,如此没礼貌敢直呼自己名讳的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