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纳征下聘
陆云答应一声刚要出门,就见守门的老赵进来禀报道:“爷,门前来了十几个人,说是定国公府的。”
陆守财忙迎出门去,就见为首之人一身气势凌然地站在府门前。
陆守财疾步上前,拜道:“孙儿拜见祖父,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陆震鸣收回打量小宅子的目光,温声道:“今日是你去沈府送聘礼的日子,我想着你刚搬入新宅,定是人手不足,就带人过来帮你抬聘礼了。”
说完他一挥手,四名小厮将两个红漆大木箱从马车中抬了下来。
“这是我和你祖母帮你准备的,你一起加到聘礼中吧。”
陆震鸣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侍从已经将礼单递给了陆云。
陆云接过礼单,立即交到了陆守财手中。
陆守财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金银布匹,心中十分感动。
陆震鸣能想着今日是他下聘的日子,且带人来新宅帮忙,说明他真的将陆守财的事放在了心上。
“祖父,您进来稍坐,我这边收拾一下,咱们就去沈府。”
陆震鸣点点头,迈步进了新宅。
他没进屋,站在院中略等了片刻,陆守财这边就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
一行人抬着十二口大木箱,浩浩荡荡前往沈府送聘礼。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好事儿之人驻足观看。
沈府看门的小厮一见到这特殊的队伍,拔腿就进宅子禀报去了。
沈君为今日特意告假等在家中,听闻送聘礼的队伍来了,忙迎出府门,却意外地看到定国公也跟着一起来了。
他忙上前见礼,“国公爷,您也来了,快里边请。”
十二口红漆大木箱被抬到了沈府前院的空地上,陆守财恭敬地将礼单双手呈给沈君为。
今日陆家来人没有女眷,楚若婉就没有出面,只有沈君为带着沈弘博接待陆守财祖孙。
沈君为接过陆守财递来的礼单,展开一看,不由倒抽口气,按照时下人们的习俗,聘礼一般都是十抬左右,见到陆家抬来十二抬他倒没有惊讶,但看到礼单上的内容时,他却吃惊不小。
别家的聘礼,大多是一些茶叶点心、三牲酒水,陆守财送来的聘礼,除了按照风俗必备的几样物品,其它全都是硬货。
金银珠玉,绫罗绸缎,光成套的头面首饰就有六套,真可谓是大手笔。
见沈君为有些吃惊,陆守财平静地道:“伯父,在我心中然儿是最好的,她也当得起最好的,这些只是聊表我的心意。”
听陆守财说得诚恳,沈君为点点头,没有多说。心中却很是欣慰,沈安然婚事坎坷,被秦康顺那小兔崽子退了亲后,他和楚若婉一度愁得睡不着觉,生怕沈安然因为退亲找不到好夫婿。
如今好了,陆守财不仅相貌出众,人品才学也是好得没话说,能够拜入鲁大儒门下,足可见他自身的优秀。
如此佳婿,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说起来,还真得感谢秦康顺和沈安欣二人,才能让沈安然来到京都,遇见陆守财。
未来亲家来下聘,沈家人自然得好好招待。今日晨起,楚若婉就让厨房准备上了。
虽然陆家来的人不多,楚若婉仍然吩咐厨房准备了十几盘菜,不过每盘的分量都不多。
席间,沈君为提到了婚期,陆守财诚恳地道:“伯父,我恨不得现在就将然儿娶进门,但又舍不得让她屈就我这个一无是处之人,我想将婚期定在明年,等会试过后,我再上门迎娶然儿。”
昨日,楚若婉回府后就和沈君为商量了此事,沈君为本就舍不得女儿早嫁,此时陆守财主动提出明年再娶沈安然,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当即他就答应了下来。
四人谈笑风生,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沈君为关心地问起了陆守财学问上的事情。
陆守财拜的师傅是名满大乾的大儒,自然名不虚传,陆守财跟着鲁大儒学习了这几个月,不仅几年未看书的生疏补了回来,学问上也明显有了进益。
沈君为和沈弘博虽然走得是武人路子,但都不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莽夫,他们的学问也都是经过名师指点的,听陆守财提起学问上的事也能听得明白。
见他提起学问来滔滔不绝,不仅沈君为放了心,连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谈话的陆震鸣也终于安了心。
陆震鸣一直犹豫让陆守财分宗出府,走科举的路子是否正确,如今见他这谈起学问来神采飞扬的样子,陆震鸣终于将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祖孙二人又在沈府盘桓了一阵子,就告辞回府了。
陆守财一直将陆震鸣送回了定国公府,才朝着通往新宅的方向行去。
陆震鸣一直站在府门前,看着陆守财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第一次质疑起了老祖宗定下的,陆家嫡系不得出仕的祖训。
陆家先祖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定下这条祖训是最明智的抉择,但放到现在却未必适合现在的环境。
陆家后辈中,多少英才因为这条祖训而被埋没,最终郁郁不得志,只能碌碌无为一生。虽锦衣华服,富贵无边,但却犹如那被困在笼中的鸟雀,无法一飞冲天,一展抱负。
此时,望着天空中被云朵遮住了半边的耀阳,陆震鸣暗中做了一个事关陆家子孙后代的重大决定。
陆守财刚一回府,苏氏就迎了上来,着急地问道:“你的亲事如何了?”
虽然知道都已经到了纳征这一步,亲事基本上已经敲定了,但没有将沈安然娶进门,苏氏的一颗心始终悬着,无法落到实处。
陆守财好笑地看着他娘这关心则乱的模样,安慰她道:“娘,您放心吧,今日很顺利,沈伯父答应等明年过了会试就让我和然儿完婚。”
苏氏有些埋怨地道:“要娘说呀,你就不该让人家闺女等着,早早将她娶进门,你也能安心读书,娶妻与你参加科举又不冲突。”
“娘,咱们现在只是陆家的一个旁支,无依无靠,她却是侍郎府嫡出的千金,大将军府嫡亲的外孙女儿,让她此时嫁给我,岂不是委屈了她。”
说着,他顿了顿,又意气风发地道:“娘,下个月就是州试了,我回书院后就用心苦读,来年会试之时,我定要考出个好成绩,风风光光地娶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