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找了个没有人的位置坐下,就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南枫走过来。
南枫见她脸色不太好,问了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贺斯繁摇摇头,“没事,晕车的劲儿还没过去,等会就好了。”
南枫才不相信,况且范斯野还让他帮忙照顾,他自然要尽心尽力,扬了扬手上的饭盒,“这是四爷给你准备的,走,我带你去他的临时休息室,先吃一点东西,然后休息会儿。”
贺斯繁不是什么娇小姐,参加工作以后,什么样的情况没有遇到过,更何况只是现在这样的小问题,她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
“不用,我没什么胃口,你先吃吧。”
她很清楚,除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其他人的饭菜并没有准备好,这些应该是范斯野安排的,而且自掏腰包。
私下里,这样的安排她能接受。
可是,现在是在节目组,人多嘴杂,谁也不知道会传出什么
所以,她直接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南枫难得挑了下眉,他这样人精似的一个人,怎么看不出来她的担忧。
难怪,范斯野对她死心塌地。
这样的女人,换做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放在心上好好珍视吧。
现在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多会真正替另一个人着想的人?
谁不是因为利益,或者某种好处,假惺惺的做场戏?
中途,范斯野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并且南枫手上还拿着饭盒,猜到贺斯繁不舒服,又或者不想搞特殊化。
他立刻就没心情和他们客套,起身就想出去。
管哥一直跟在他身边,注意到他的动作,拉住他,“四爷,你要做什么去?”
范斯野声音冷淡,“有很重要的事。”
管哥皱着眉,“现在不是时候,饭局还没结束,你还不能离开。”
确实不能离开。
范斯野想了想,又坐回位置上,端起一杯酒,转向身旁的导演,饭局一开始,导演就喝了不少,连着投资人陈烁也喝了很多,这会儿一张脸正烦着红晕。
他端着一杯满满当当的白酒,唇角轻抿,认真的模样让管哥惊觉不妙。
他……他要做什么?
范斯野直接开口,“崔导,我敬你!”
紧接着,一口将那杯白酒喝光,杯口朝下,“我现在还有事,先失陪。”
放下酒杯,转身就走。
留下管哥目瞪口呆,他就知道将贺斯繁带来准没什么好事,看看现在,可不就是明显的例子吗?
贺斯繁坐在地上,脑袋有些晕沉,不知道是因为没休息好,还是因为晕车的原因。
她其实没什么力气和南枫应对,垂着脑袋,琢磨着接下来是留在这里,还是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会儿,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当然,她这并不是不想等。
而是,她担心等会范斯野出来,看到她这种情况,又会自责。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再一次让他苦恼,或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揉了揉眉心,眼中的疲惫毫无遮掩,只是因为低着头,南枫并没有看到,头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该不会因为之前没休息好,后面晕车,加上着凉,所以感冒了吧。
她是那种一年都不会感冒一次的人,可一旦感冒,又会特别严重,不反复一个星期很难好起来。
所以,她一直都很注意,尽量避免感冒。
但这一次,失策了。
哪怕她没有让人察觉到,额头仍然在不停冒着冷汗,背后也是这般。
她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坚持,哪怕咬牙,这种难受的感觉只会越来越严重,并不会因为她强忍就能忍下去。
刚想让南枫离开,不用理会她,就感觉到有一股力道钳制住她的手腕,还没担心过来,就直接落入一个怀抱。
“你……”
贺斯繁猛地抬起头,就注意到那个原本还在饭局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所有的话在唇边又消失无影无踪。
范斯野整张脸绷得紧紧的,看起来似乎生气了,而且很严重,扶着她走到人群看不到的地方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后眉头皱得更深。
见状,贺斯繁挣扎着想要离开,“我没事。”
范斯野的性子很倔,谁的话都不听,哪怕面对贺斯繁,他觉得没有道理的时候,或者不该听的时候也会不停。
松开她以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直接将她包裹起来。
“是不是很冷?现在好一点了吗?”
话落,他扫了一眼旁边的南枫,南枫示意,直接将保温瓶递给他,里面是他给范斯野泡的茶水,温度刚好。
范斯野细心的打开瓶盖,给她到了一瓶盖。
用手探了探温度,觉得刚好,这才递到她面前。
贺斯繁看到他的动作,眼眶一酸,如果不是她学会了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恐怕早已泪流满面。
“你怎么出……”
范斯野将手里的杯盖往她面前挪了挪,弯着唇,轻声道,“先喝点水。”
“我可以自己来,你没必要提前出来。”
“我不喜欢里面的氛围。”范斯野见她接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嘴边噙着一抹笑,连眼中都含着光,“再吃点东西,我带你去休息。”
话落,他从南枫那里拿过饭盒,一一打开后,就等着她动筷子。
贺斯繁知道这家伙有时候很偏执,你要是和他对着干,他能让你气个半死,只能接过筷子,缓慢吃起来。
她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不再动筷子了。
“我……吃不下了。”
她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些,范斯野又给她倒了杯水,蹲在她面前,像是哄孩子一般,“再吃一点,晚上的时间还很长呢。”
“我已经饱了。”
“斯繁,多少再吃一点,好不好?”
面对她的时候,他的语气总会不自觉的缓和几分,一点都不想他平时表现出来那般,当然,这只有贺斯繁才有的待遇。
贺斯繁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又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酸辣土豆丝,其他的菜她是真的没胃口,吃不下。
范斯野这才放过她,将水杯递给她,“将里面的水喝完。”
他的水都是茶水,精心泡制的,对身体很好。
这也就是贺斯繁,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况且那还是他私人的保温杯,就连碰也只有南枫和管哥才可以。
贺斯繁看他一脸坚持,颇为无奈,却还是乖乖听话接过保温杯。
喝了一大半之后,她感觉舒服了不少,将杯子还给他,“让南枫或者管哥给你洗洗再用。”
范斯野笑,“就我们的关系,我担心什么?”
“万一我有病呢?”
“那也没事……”范斯野捏着保温瓶杯,嗓音不自觉低了下来,“这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陪你一起。”
说着,他拧开保温杯,直接将剩下的喝完。
贺斯繁见状,吃惊不已,“要不然你还是进去吧,这样提前离开,不好吧。”
范斯野将保温杯递给一千万的照明灯南枫,摇头道,“没事,我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饭局,况且在里面要喝酒,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好。”
关于酒量这个问题,贺斯繁和南枫看法不同。
贺斯繁是清楚范斯野一杯倒的酒量,比她还差,所以不再催他进去。娱乐圈里的水有多少,她很早之前就知道,指不定会有什么心思不纯的人,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
至于南枫,心中忍不住腹诽,酒量不好?
半年前,喝了半箱红酒,还能一本正经和他们聊天的是谁,总不能是鬼喝的吧?
管哥从饭局出来,找了许久才找到这边。
远远就看到范斯野和贺斯繁距离很近,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四爷,你怎么还在这里?等会可就要拍摄了。”
在贺斯繁面前,范斯野突然委屈起来,“斯繁,你看管哥总是压榨我,我不过是出来透口气,不想喝酒罢了,都能被凶。”
他那委屈的小眼神,大有你看,我多委屈,所以,能不能对我好一点的意思。
南枫觉得自己都快要憋出内伤来,这真的是他所认识的四爷吗?
管哥气得快要吐血了,眼神危险的盯着范斯野。
贺斯繁才不管事实如何,摆在面前的就是这样,管哥要让范斯野回去,而范斯野的酒量确实不太行,所以她直接站在范斯野面前,“管哥,我看四爷的妆容有些花了,正准备给他补补妆。”
管哥一看贺斯繁的温和,原本怒火填胸,突然之间消失殆尽,心里嘀咕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真正惹事,不让人省心的是他的艺人,而非她。
所以,他的语气缓和了几分,“那行,斯繁,弄好点,等会我再来。”
范斯野没有出声,站在贺斯繁身后,目光幽深的看了眼满眼复杂的管哥。
他的唇角上扬,带着一丝很浅的弧度,用口型对他说了几个字。
管哥只觉得血压不断飙升,忍不住怀疑自己迟早要在他手上丢半条命,用眼神示意南枫收敛点,更是为贺斯繁抱屈。
范斯野的话很简单,只是告诉他,他是认真的。
等到范斯野补妆完成,管哥再一次出现,一个小时后会开始拍摄。
所以,他们先要去拍摄现场熟悉情况,还需要录一段花絮。
可以说,任务有点重。
贺斯繁提着化妆箱,跟在他们后面。
晕车的后遗症减轻了不少,但感冒的情况似乎有些超乎预料,刚刚喝了不少茶水,暂时缓和了些,至于晚上或者明天早上是不是会更严重,已经不是她考虑的事。
她的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南枫和她走在一起,帮她提着化妆箱。
“斯繁,你感觉怎么样?”开始之前,范斯野让他多看着点,这不,他来送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