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尧每天都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椅子上,偶尔会回家洗澡换衣服,每次回去都是匆匆回去,又匆匆回来。
电脑放在腿上,随时处理着公司的事。
有会议的时候他就会去楼下的车里开会,开完会立刻再上来,每次离开都是楚璇艺换他守在外面。
正月初十,晚上十点多,顾北尧忙完公司的事情,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这时医生护士快步地向监护室这边过来。
“顾先生,你太太醒了。”
其中一名护士告诉他。
他惊喜万分。
医生检查过后,笑容满面的来到他面前。
“顾先生,不用太担心了,她虽然伤情还很严重,但已经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再做几项检查,结果出来就可以出重症监护室了。”
“谢谢大夫,非常感谢!”顾北尧神情激动。
等待的时间里他将这一消息通知给了家人和朋友,他们知道上官梨舟醒来的消息后都很高兴,特别想立刻到天明。
病房里只剩顾北尧和上官梨舟二人,顾北尧站在那里,望着她笑,笑着笑着眼眶湿润了。
上官梨舟也对着他笑。
“老天没有收我,我又回来了。”
听她这么说,顾北尧转身擦了擦眼泪,见他那样,上官梨舟也忍不住眼眶泛红。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八天”
“之前我们分别了八年,现在又分开了八天,八这个数字怎么跟我们这么有缘分。”
“这样的缘分以后不要有了。”
她呵呵笑了,眼角的那滴泪流了下来,顾北尧伸手帮她擦掉。
“和我想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电视剧里醒来见到的都是自己最爱的人,我醒来身边空无一人,然后见到的是医生护士。”
“重症监护室里不让家属进去。”
“这辈子竟然进去了那个鬼地方。”
顾北尧被她逗笑了,上官梨舟皱了皱眉,顾北尧立刻紧张起来。
“哪里不舒服吗?”
“全身都不舒服,我好像除了眼睛哪里都动不了,顾北尧,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高位截瘫了?”
“想什么呢?你是全身多处骨折,得在床上待一段时间了。”
“我心里想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是这样子的。”
“饿吗?”
“有点”
“璇艺一会儿来给你送粥。”
“她也来了?”
“嗯”
“这家伙是不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
“不要胡说八道。”
上官梨舟嘟起嘴,随即笑笑。
“吓坏你了吧?”
“你觉得呢?”
“没事,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
没过多久,楚璇艺兴奋地跑来了,她见到上官梨舟后,将粥放在一边,撇嘴就开始哭。
“你可算醒过来了,你把我的魂都要吓掉了,怎么可以这样?”
她哭的像个孩子,上官梨舟喉咙哽咽。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多大个人了。”
“多大个人也得哭,这几天我都要崩溃了。”
上官梨舟和楚璇艺聊天的时候,顾北尧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从你进到医院里,他就没怎么合眼,不分昼夜地待在走廊里,白天坐在那里工作,晚上累了就靠在椅子背睡一会儿,你再不醒他就倒了。”
上官梨舟微微一笑,心中感动,说不出话。
“不过大过年的你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嗯?车祸?”
“对啊!简枫跟我们说你是车祸。”
“哦!可能走路了,没注意到车。”
“可得小心点。”
第二天一大早,凌昀来了,说要证实一些事情,让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他与一名警察和上官梨舟待在病房里。
“上官梨舟,请你详细说一下当晚发生的事。”
“好”
当上官梨舟将当晚发生的事说完后,凌昀点点头。
“好啦!公事办完了,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说话,好好养病,坏人已经被抓,证据充分,不用担心,从此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了,希望你早日康复!”
“谢谢!”
凌昀走后,芃芃和蓝赫一前一后跑进病房。
“姑姑,你醒啦!太好了!”
“妈妈,你不可以再吓我了。”
“顾南星,你作业为什么还没有写完?”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芃芃瞪着双眼。
“官官真的有四个孩子?”
“真的”
“你有没有好消息告诉我?”
“有,我们搬新家了。”
“新家?”
“嗯!就在学校的对面,房子很大,楼上楼下,干爸帮我们搬的。”
“那么大?”
“顶楼,装修好的,家具新买的,条在都在我手上,来,顾总给报销。”简枫将一把单子放在顾北尧手上,上官梨舟见了哭笑不得。
“算我的。”欧不喻说。
上官梨舟望着慢慢走进来的一房间的人,笑着说:“好像在动物园看猴。”
“哈哈”众人大笑。
医生说以她的情况得在医院住上三周才可以回家休养,中间还要做一次手术。
正月十二的下午,易晟言捧着一束鲜花来到了医院,他走到上官梨舟的病房门口,犹豫一会儿敲了两下门后,推门而入。
里面只有上官梨舟一个人躺在那里,应该是在睡觉,他进去她并没有察觉到,他将花放在桌子上,一个人站在窗边等候她醒来,没过多会儿,她睁开眼,见到窗边站着的背影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
“怎么会来?”
听到她的声音,易晟言转过身,笑望着她。
“来看看你。”
“谢谢!”
“那天晚上......我很抱歉。”
“你也是不得已。”
“是不是没有那么讨厌我了?会恐惧吗?”
“不会”
“为什么会选择跳下去?”
“我赌不起。”
他沉默少许,“我手机里的东西不需要了吧?”
“嗯!不需要了,我毁了你一件衣服。”
“没关系,不过就是你还给我我还敢穿吗?”
上官梨舟笑了,“那件衣服是你给我的体面。”
“明天我就回京华了,好好养病吧,有机会再见。”
“有机会再见!”
短短几句话说完,易晟言离开了她的病房,开门出去,与顾北尧撞个对面,他们都从别人的口中听过彼此,几次见面都是远远的看到,没有说过一句话,打招呼都没有。
过去是因为叶华思,现在更没必要了。
有些人不认识却能成为商业伙伴,成为点头之交,但他们对彼此连那点面子上的东西都不想有。
一瞬对视之后,他离开,他进了病房,没人开口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