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徐行便告辞离开，陈沫盯着他的背影仍是不爽。

　　王中谦好奇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让徐老师当助理。”

　　“他那么聪明，学什么都快，又耐心又温柔。”陈沫说，“你说是不是很适合当助理？”

　　不过她也只是突发奇想，就徐行这死脑筋，肯定不会辞职。

　　“徐老师是劝不动的。”王中谦摇头，他突然想到一个人，问陈沫，“孟毅呢？”

　　“孟毅？他不是在他的律所呆的好好的？”

　　“律所呆着能赚多少？跟在你身边能赚多少？”

　　听起来好像挺为孟毅着想，但王中谦的想法，陈沫一眼便能看穿。

　　陈沫嗤笑一声，“你这算盘，打得够精啊。”

　　她与林氏的关系密不可分，孟毅一旦待在她身边，便相当于半只脚踏入林氏，再加上孟毅的能力与态度，历练几年进入林氏的法务部非常容易。

　　王中谦这是想用孟毅的入局换自己的脱身。

　　她摇摇头，“人家是老实人，你就别想着把他给拉进来。他啊，还是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日子比较好。”

　　大家都是俗人没错，可孟毅是不沾纸醉金迷的红尘，与他相比，他们这群人身上满是铜臭味，比不过。

　　王中谦的小心机，实在是低劣到一眼便能看穿，但林谨言从未想过把他调离自己的身边。

　　这点，让陈沫很好奇。

　　在她看来，这人浑身都是毛病。看起来一无是处不说，臭屁得像只花孔雀，成天喜欢显摆，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一样。不过这身臭毛病，倒是很适合他，也适合他的身份。

　　仔细想来，这七年他看似给林谨言招了不少麻烦与漏洞，但实际上，林谨言反而借助机会打击了对手，甚至爬得更高。

　　“我有点好奇。”陈沫说，“你当初怎么会看上小言的？”

　　王中谦一个哆嗦，“陈导您这词用的，太肉麻了点。”

　　“说。”

　　“因为小言同学，是我当时唯一能抱的大腿。”

　　嗯，听起来是个理由。

　　但，陈沫会信吗？

　　“让我猜一猜。”陈沫老神在在，盯着王中谦渐渐紧张的脸，吐出一个名字，“裴清洛。”

　　她用确定的语气说，“是裴清洛吧。她让你抱住小言的大腿，不，准确的说，她建议你帮小言，因为这个选择，对你最有利。”

　　王中谦抿住唇，他薄薄的唇线越发不明显，在这流光的房间里，显得很是薄情。

　　薄唇的人感情淡，一直有这种说法。

　　但是在陈沫看来，完全是无稽之谈。

　　“是。裴清洛说，如果我想搏一把，跟着林谨言是我最好的选择。”

　　“你这么信她？”

　　“她是个好人。”王中谦说，“可能这么说有点不太对，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给我感觉就是这样。”

　　她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

　　陈沫觉得，应该不仅仅是这个理由。

　　仅仅一个建议，就能让王中谦做那么多？

　　她不否认，王中谦是个讲义气的人。他身上有着这个纸醉金迷世界里少有的责任感，答应过的就一定要做到。

　　可按照他的说法，他的出发点应该是自己的安危才对。

　　陈沫心思一动，“你，跟裴清洛还有联系。”

　　头顶灯光再昏暗，也足够她看见那一秒，王中谦瞳仁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