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顾青峍就发布了一则读书心得,关于一本书,名为《南方北方,岛上斜阳》,笔名用的是过去使用的‘米洱’,心得配漫画,更加贴合的表达了她的想法。
她发布后,很多网友给她留言,交换彼此的感受,看到有感触有共鸣的就回复一下,一天都在兴奋而充实的状态下度过,当她合上电脑的时候,她对骆君卓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她从没有给别人说过她现在心中的迷茫,听到朋友同学一个一个都找到实习单位的消息,她心中更加的心急如焚,她安慰自己的方式就是她可以默默努力,等到过年,过了年她就行动,至于未来她很焦灼,能做的只有等待,和度过这普通又普通一天天的时光。
‘罗宇十年’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将她人生前方的迷雾都吹散了,有事做,还有好事做,她如何能不感激他?
‘伯乐’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吧,而她却不是什么‘千里马’,为了让他的举动不会后悔,她要努力变成‘千里马’,动力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让你为之向前奋斗。
当她对着电脑思绪万千的时候,君卓在对着一盘围棋发呆,手柱着下巴思索着如何走下一步。
临近过年,天气急转直下,不再是暖日春光,人人都穿上了风衣和厚外套,因为顾修迟迟未归,无奈顾青峍又一次去社区服务中心替她上班了。
改革后的社区服务中心由新来的许主任负责一切工作,许主任四十多岁,做什么事都很利索,对事不对人,性格真爽,顾青峍觉得妈妈回来应该会跟她合得来。
“青峍,这是你今天的工作。”许主任给顾青峍分配工作。
相比其他阿姨来说,她的工作算是比较轻松的,没有特别脏和累和活儿。
“6栋打扫卫生?”
“嗯,他提出很多次让你去了,我们服务中心也是没办法,青峍,你去一次吧。”
“知道了,主任”
顾青峍来到6栋门前,深吸一口气,摁下门铃。
门铃摁了好几次都没人回应。
当她以为主人不在家要离去时,门被推开了,林昭一身睡袍凌乱的披在身上,露出大片的肌肉。
“昭,是谁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楼上的卧室传来,不一会儿,女人也出现在二楼的栏杆处,顾青峍不敢相信的多看了一眼,竟然是19栋的陆萧萧。
林昭望着顾青峍不怀好意的笑了,“怎么?不是不愿意来吗?”
“不是你特别想我来吗?我来了你还问我这种蠢问题。”
“让你来的原因很简单,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年纪偏大,眼神不好,你年轻,打扫的会更干净。”
“很不好意思,可能让你失望了,我是近视眼,凑巧今天又没戴眼镜。”
“你说你妈妈是不是也像一样用这种说话的方式吸引了我爸爸?”
顾青峍翻了个白眼,“那这种方式对你受用吗?”
林昭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你到底需不需要打扫?”
“当然需要,萧萧,我们换衣服出去吃饭。”
听到他要离开,顾青峍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两个人就出了门,房间里到处都乱的不行,应该是很久没有打扫了。
一楼书房,顾青峍将书摆放好,发现桌上有一张请柬,她擦桌子时挪动了下请柬的位置,却无意中瞥见了上面的两个名字‘顾修’‘林进业’,她打开请柬,他们竟然要订婚了?顾青峍苦笑,“顾修,你这次玩的很大啊!”
这么多年你谈恋爱离家出走却从没有想过和谁结婚,如今订婚这件事她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知道的,为什么?你真的这么爱林进业吗?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顾修都不跟自己说。
你虽然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可是我是你的女儿,不该先知道吗?
去上海编造一个理由,我有那么难相处吗?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挡你一次幸福,虽然心里埋怨,可是并没有阻止你去做任何事。
顾青峍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心中酸楚,手里紧紧拿着请柬,她这么些年看着顾修做了很多她不能理解的事,她不阻止,不当她的伴脚石,她心里对顾修有亏欠、有愧疚,她总觉得是自己连累的顾修找不到幸福,所以每当顾修开心的时候,无论自己多么不自在都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该改变的是自己,顾修没有错。
忽然她知道了信云舟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相信她知道自己妈妈要结婚的消息心里也不好过吧,希望自己能安慰一下她。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顾修的电话。
电话三秒就被接通,里面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青峍,我在开派对,你有事吗?”
“妈妈,你要订婚了吗?”
顾修许久没有回复她,等她再出声时换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青峍,你都知道啦!”
“知道了。”
“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你的,我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我明白,那你......还回来吗?”问出这句话顾青峍极力控制自己哽咽的喉咙,她不想让顾修听出她的难过。
“回”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现在需要我,年轻时的我们错过了彼此,年老时我们又再次遇见。”
“妈妈,我想告诉你,就算以后发生任何事,你来找我,我都会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
顾修听到她这么说哭了。
顾青峍也在电话这边哭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都是妈妈不懂事,我的青峍一直都很懂事。”
“妈妈,要幸福。”
“我一直很幸福,有你的陪伴是妈妈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妈妈没能邀请你来很抱歉,回去跟你解释。”
“好”
挂了电话,顾青峍的泪水决堤而出,此刻她就是想哭。
“风儿轻,月儿明,树叶遮窗棂......”她哼着小时候顾修经常唱给她听的歌儿,就像心中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般难受,她以为只会属于她的妈妈如今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又剩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