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病房里的光线就暗了下来,昏沉沉一片,这时从窗帘缝隙中投进来的月光就显得格外清明透亮了,映得不远处床上的两个身影美好而又温馨。
季知意像抱枕一样被顾南枫搂在怀里,可以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跟他躺在一张床上,她整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压到他的伤口了。
然而尽管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但在被顾南枫密不透风的搂了十分钟后还是忍不住挪了挪已经发麻得不得了的身体。
结果她刚一动,旁边的搂着自己的手臂就紧跟着紧了紧,不知怎么的,季知意脑海里竟莫名其妙的蹦出了四个字:狗皮膏药。
“嘘,乖乖的,不要乱动。”顾南枫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就像满一只肚子里都装满了阴谋诡计的狡诈狐狸,“小心压到我的输液管。”
季知意一听,顿时就被他唬得僵硬了身体,一时间也不敢随随便便乱动了。
季知意是不敢动了,但她发现身边的人的小动作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了。
季知意被搂着越来越靠近他,额头抵在他的下巴处,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
季知意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下巴周围新长出来的一圈胡渣,粗粗的,麻麻的,脸被蹭的有些痒。
靠……靠得太近了吧?
季知意闭着眼死死的拽紧胸前的被。
顾南枫似乎没有意识季知意的僵硬,下巴懒懒的靠在她额头处。
“喂,你怎么这么重?挪都挪不动。”季知意憋着一股气尝试着把不安分睡觉的某人向旁边挪,可惜,没挪得动。
下一秒,顾南枫的声音就从她头顶响了起来,“嗯?你要往里挪?早说嘛,我来就好了。”
话音刚落,他就开始付诸行动,双臂一用力就把她的腰给提了起来,交叠在一起的两人就像连体婴似的向床中央挪去。
季知意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猝不及防贴了他的胸膛,顾南枫借机凑上薄唇,飞快的印上了眼前红润的唇瓣。
“哎,你别乱动。”季知意虽然整个人都被顾南枫这一波操作弄得有些发懵了,但脑子还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人也被他这不由分说的一吻给弄得有些恼火了,直接狠了狠,心一把推开他。
“说了不要乱动,我伤口痛。”顾南枫却是完全无视她眼里的腾腾怒火,毫不客气的放出话拿伤口来威胁她。
“痛就痛呗,关我什么事?”你个臭不要脸的!痛死你算了。
季知意紧咬着后槽牙,一脸“别以为你有伤我就怕了你了告诉你我的心比斧子还硬”的嫌弃样,但手上的力道却是口不由心的轻了些。
顾南枫丝毫没有受口是心非的某人的恶言恶语影响,大手抓着她的手,把她整个人都牢牢控制在怀里,然后幽幽道:“是吗?我怎么听江时初那小子说,我手术的时候有个人在手术室外哭的要死要活的,不仅对人家医生破口大骂,最后还焦虑过度精神崩溃地晕了过去。”
“没有,那不是我!”季知意急忙矢口否认,头深深的埋进某人怀里,赤裸裸的心虚。
“哦,我又没说那是你,你这么着急干嘛?”顾南枫一脸笑意的看着胸口不老实的脑袋。
“你!”季知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他给套话了,刚想把头从他胸口抬起却发现他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得不得了。
季知意:这是把她当成狗一样摸了吗?
许久,顾南枫终于摸够了,满足了,又改摸她手心,一下又一下,终于在季知意实在受不了了即将爆粗口的时候喟叹道:“真好,我爱你,你也爱我。”这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滚,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季知意一听,气极,怒目圆睁,在黑暗中朝他一顿痛骂。
这个臭不要脸的,自己知道了就好了,用得着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吗?她不要脸啊?
“害羞了?”
被戳穿的某人:“……”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季知意面无表情:“呵呵。”
顾南枫觉得季知意害羞的模样很稀奇,忍不住想继续逗一下时静谧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十分不和谐的声音。
季知意:“……”我在哪里?我的脸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