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枫索性就坐在床沿,任由她抱着,打算等她睡熟之后再离开。
顾南枫这两天睡眠严重不足,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他平均每天才睡五小时,直到今天才把公司的琐事处理完毕。
本以为可以休息一阵子了,结果又被某只小醉鬼折腾。
顾南枫只坐了一会,便有了睡意,于是就斜靠在床头小憩一会儿,结果,一觉到天明。
季知意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清晨的暖阳透过厚重的黑色纱帘直直地射了进来,照亮了这间于她而言十分陌生的房间,她眯了眯眼强撑着精神,却还被光线晃得微闭着眼睛。
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和纪辞去酒吧,然后碰见了师兄和他的朋友,接着又被他朋友奇奇怪怪的话给吓了一番。
后来纪辞被师兄带了回来,她们就喝起了酒,再然后……
再然后呢?
后面发生什么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而且她现在又是在哪儿?
一边回忆,一边想动一动有些酸软的脖子。
可这才动了动小脑袋,便愣住了。
这感觉……
她微微侧过头,轻轻一抬脸。
首先映入视线的是突起的喉结,再向上,是线条弧度完美的下颌。
然后……便是一张矜贵清冷的脸了。
这会儿那人正酣睡着,眼睛微微闭合,脸色清淡,眉宇间却有几分柔和的气质。
原本映着光,季知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待视线渐渐清明,她看清自己到底躺在谁身边的时候,吓得差点跳起来。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她明明记得昨天自己只是看了他一眼,怎么现在睡了一觉,醒来就躺在他怀里?
难道是自己发了酒疯,死皮赖脸的要跟人家回家的?
想到这,季知意赶紧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物。
还好还好,衣服都还在。
季知意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吓得没有思考能力了,她甚至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生怕把身边的男人弄醒,她可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他醒了后的场面。
但……一直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迟早都会醒过来的,一想到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躺了一晚上,季知意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虽然她也好奇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但她可不敢叫醒旁边的男人,要是他告诉自己昨晚干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的话,她就真的可以去跳楼了。
季知意在心里绞尽脑汁地开始想应对方法,秉承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孙子思想观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凝了凝神,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她开始试探着挪起身子……
这一晚,是顾南枫睡得最沉的一次,不止没有失眠,甚至连梦也没多做一秒,一醒睡到隔天。
第二天醒来时,也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还没睁眼,他的手臂就下意识的朝那边摸了一下,只可惜扑
了空。
他缓缓抬起眼皮,卧室内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明亮刺眼的光线顺着窗帘缝隙挤进了房间里,落在了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光影。
顾南枫稍稍缓了缓神,彻底清醒时,发现床上只有他自己,他有点讶异,她人呢,捏了捏鼻梁,又穿好睡袍,起身下床。
走过床头时,一张纸条映入了顾南枫的视线中。
上面的字体很清秀,是季知意特有的娟秀方正的模样,顾南枫拿起纸条,视线轻轻一扫。
——这位先生,我为我昨晚无礼的行为向您道歉,很抱歉麻烦了您一晚上。我原本决定当面向您表示感谢的,但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因为您还在熟睡,所以只得这样离开了。改天我一定当面向你致谢。
——季知意留
顾南枫沉默了半晌,忽然低笑了起来。
跑了就跑了吧,理由还找得这么漏洞百出。
无妨,他们,来日方长。
季知意跑出顾南枫的别墅后,等了许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直到上车后她那慌乱的心才慢慢平稳了下来。
仔细想想,那男人还算个正人君子,并没有趁自己喝醉就胡作非为。
只是,自己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呢?
还在躺在了一张床上?
纪辞又去了哪里呢?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她心里很是奇怪。
翻开从顾南枫床头柜拿回来的手提包,拿手机就拨给了纪辞,电话里传来了关机的提示音。
季知意一愣,怎么关机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心里担忧,她立刻叫司机掉头往纪辞家开去……
到了纪辞家楼下,季知意付了钱就跑下了车,快速地往纪辞家的楼层跑去。
来到门口,她按了按门铃,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想起纪辞给过她家的钥匙给自己,季知意立刻翻开包,找了好久才找到包包角落里的一小根钥匙。
打开房门,屋里和平常她来时一样,纪辞昨天背的包正扔在玄关处,季知意的心终于落下来了,看来纪辞昨晚是安全到家的。
季知意转身走进来纪辞住的房间,按下门把手之前,她知道
纪辞在里面,两个人认识那么久,都看过对方一丝不挂的样子,所以也不怕看见什么,可她万万没想到,进门后看见的场景,到底还是把她给吓到了。
从她的角度,看到了床上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她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床上的那两人在做什么,于是一边说着“抱歉,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不存在”,一边往门外走。
就在房门要关上的时候,她猛然瞥见了床上的男人抬了头。
看着那张俊美的面孔,这张脸真的太熟悉了,就是她的好师兄兼上司――莫景衍。
至于另一个人,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她轻轻地关上房门,脚步飘忽地向外退,一脸受了重大惊吓的模样。
季知意坐在沙发上,满心疑惑,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季知意原本狡黠的狐狸眼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