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气愤夺门而出的顾肖漫,路里也是楞了下神。他见过这个呆萌可爱的女孩伤心过,感伤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她生气过。
都是有脾气的,越是不经常发脾气的人,有了脾气越是火大的厉害。路里不由的为顾肖漫担心了起来。
路里迅速的回过了神来,说,“伯母,热食吃的东西袋子里面还有很多,你自己打开找找喜欢吃的。我去外面看看肖漫。”
说完了这句话后,路里也是立刻的迈步跑了出去。轻轻的开门,静静的关门。
片刻过去,偌大空旷的病房中,又只剩下了顾肖漫的妈妈一人。
顾肖漫的妈妈这个时候也是一张静默无过多表情的脸。她的面部轮廓是无过多的情感,心中却是有一场巨大泛滥的思绪海啸,复杂的拍打着心岸不停。
路里跑出了病房,到了外面。跟着顾肖漫的背影方向追了过去。可是顾肖漫跑的很快,步履又大又紧。路里追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追上。
一直追到了医院病房的外面院子里,顾肖漫抽泣着声音在一个角落尽头的玫瑰花园旁停了下来。
眼睛上下的扫了扫红肿着眼睛的顾肖漫,路里用修长有力的手指朝花园中的红白相衬的玫瑰花方向指了指。说,“肖漫你看这玫瑰花多么的娇艳欲滴和漂亮啊。白的似洁雪,红的似亮丽的彩霞。但是你知道吗?即使像玫瑰花这样美丽的植物,还是会有着细针的长刺。”
顾肖漫肉乎乎的小手掌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说,“这个我当然的知道。而且我还知道玫瑰花的刺不为伤人,只为保护脆弱易损的自己。若不是别人有意的冒犯它,就绝不会受到伤害。”
眼泪抹的干净了,顾肖漫就侧过了头,看了看路里,继续的说,“道理我都懂,你不用安慰我的。你是不是想表达的思想是再好的事物也能伤人的。这个我早就明白了。”
路里即刻的接上了顾肖漫的话头,说,“不,你不懂,你也不明白。如果你明白了,你何必又为这样的事伤心,又何必为这样的事解释。我想告诉你的是,玫瑰花扎伤它最爱的清晨露珠是无意的,况且它挚爱着这剔透的晶莹。我想说的是,其实你才是真正的玫瑰花,你的母亲不过堪是清晨的露珠。她只不过是将她心里的镜像反映给了你,而你就接受不了。”
顾肖漫望了望斜前方四角的天空,凄凉的一笑,说,“是吗?大哥哥你不要在安慰我了。要是真的为我好的话,就让我静一静。我们总是安慰别人的头头是道,以为能够开解别人。其实抱有这种念头的实在是太天真和傻瓜了。哪一个人没有你聪明吗?哪一个人比你笨吗?都一样是尘世中的普通人,你能想到的,我自然的也就想到了。有很多的人会用肆无忌惮的口吻说,她好矫情啊,一点小事难受成这个模样。”
“可他们哪里知道啊!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究竟有多重。所以我们应该少安慰别人,在乎好自己就行了。”缓了缓口气,顾肖漫才说完了这一口长话。
路里迈脚上前了顾肖漫的面前两步,身体几乎差几厘米之间就能够的紧贴上顾肖漫了。利落干脆的说,“你的观点太狭隘了,你就错了。青蛙井里看到的一片天,只是最小的一片天。”
然后骤然的路里就用双臂牢牢的抱住了顾肖漫。我的眼睛能看见你的后背,你的眼睛能看见我的后背。胸膛贴着另一个胸膛,仔细的用感官感触,你能敏锐的清楚对方心脏跳动的频率。
路里知道顾肖漫能感受到自己的温暖了。就说,“看吧!语言和思想其实都只是冰冷冷的,而人是能够给你真实想要的温暖的。这就是差别。”
顾肖漫充分感受到了自身结实温融的怀抱,鼻子吸允着男子厚重清爽的气息。又流起了几颗眼泪,只不过这次是感动的。
不过两人相依相偎抱紧的时候,担心路里还是坚持跑到医院一探究竟的花月明碰巧的将它们的所作所为全看在了眼里。花月明的拳头握紧着指甲刺入了肉里,流出了猩红色的血气。顾视着强忍住不流出眼花来对自己说,“我祝你们两个人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