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报考
七月上旬第一批次录取工作开始,秦月和韩星一早就到学校,姜威威竟然也来学校报考。考完试后韩星一直没和同学们联系,他忙着照顾秦月外加挣生活费。威威比他们来得早,看到韩星那刻她发亮的眼睛,让秦月心里一滞。
“韩星这里。”威威招呼道,韩星领着秦月快步走过去。“姐姐好。”威威对她甜甜地一笑。秦月坐在旁边,听他们说报考事宜,两人不时会心一笑。秦月觉得自己就像误闯进来局外人,她不属于这里,她是家长身份参与其中。韩星就在身边,此时秦月却有咫尺天涯之感。
每当韩星盈盈凤目看向威威,威威的眼睛都格外亮,他们之间无论心理还是思想都在一个频道上,和威威在一起,韩星才会无拘无束轻松自在吧?和自己在一起只会让他背负压力,只会让他感到亏欠,只会让他负重前行•••想起不久前两人激烈争吵,秦月长叹出声。
听到她叹气,韩星侧过身下意识去握她的手,秦月不着痕迹地避开,抬手掠过鬓发笑叹道:“后面分数段同学报考,潜水不成容易淹着。”姜威威和韩星报的同为Q大,国内最顶尖学府,只是一个计算机专业,一个是金融专业。两人报考学校毫无悬念,只等关网学校提档。
“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心。”韩星笑她,“三分报七分考,姐姐说的不无道理。”姜威威又是一脸富有感染力甜甜笑容。秦月又差一点长叹出声,她急中生智叹出个哈欠。“看你们报考一点都不紧张激烈,平淡得瞌睡虫都上来了。”
高考之后到现在,姜威威和韩星一个多月没见面,这期间姜威威想了很多,她会时常想起韩星,想他们同窗三年许多事宜。那次游玩,少男少女间朦胧青涩情感从那时起播下种子。其实从一开始她对韩星感觉和其他同学就不同,她从入学就开始关注韩星,事实上她一直对韩星有好感。
他看同学时礼貌而疏离的笑,那不达眼底笑意、挂在嘴角玩世不恭笑意,盈盈凤目不经意间摄魂一瞥•••这期间总是会浮现在脑海,每当想起韩星,她不由自主嘴角上扬。
那次仅仅因为涛哥几句诋毁言辞,韩星化身地狱修罗和涛哥大打出手,威威想做被韩星放在心里那个人。韩星拒绝她出国邀请那次,更坚定威威要征服这个骄傲男生的信念。一个出色的女孩子要俘获一个同样出色男生,威威对此充满信心。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只要她想就能得到,所以对于韩星她势在必得。
韩星和威威双双被Q 大录取。老师告诉他们学校和政府会对高考前三甲给予奖励,依据往年经验会有五万块,另外国宏集团也会对优秀学子颁发奖金最高五万元。这两笔钱加上秦月收入保证他们一年开销没问题。
至少这一年现实问题解决,韩星心里轻松下来,三人有说有笑出了教学楼。“待了三年母校就要离开,我给你们留个影吧?”秦月站在台阶上回望教学楼。威威从背包掏出相机,教她如何用。镜头里的两人是一对金童玉女,秦月叹了口气,镜头有些不稳。她调整心态,看到站在一块格外养眼的两人,秦月心里酸酸的。她按下快门,两张青春逼人,笑得一脸阳光的身影定格在镜头里。
威威兴致很高,这里那里她选了不少取景地,每次秦月都撵韩星过去做陪衬,人帅摆造型都可以任性。他带着淡淡疏离不达眼底的笑,却是另一番清风霁月风度。
“姐姐,咱们三人合个影吧?”秦月摇头苦笑道:“我和这里无缘。”威威看韩星眼神,是韩星人生一条快捷方式,而她不想做这条快捷方式上挡路石头。“过几天我家里会举办宴会,邀请咱班同学到场,你也赏光参加吧?”“我会去的。”“那天是我十八岁成人礼,第一支舞我还缺个舞伴•••”“勉为其难让韩星临时替补吧?”秦月一脸没心没肺的笑。
“做你的舞伴很荣幸,不过你得先教我。”韩星抱臂倚靠树干,一脸温柔笑意看向威威。秦月低头摆弄相机,“姐姐也要去。”威威抱住秦月胳臂娇憨道。
第二节成全
两人溜达往回走,本来韩星考上心仪大学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可是一上午三人中微妙的情绪流动让两人没了庆祝心思。秦月又自以为是把他往威威那边推,韩星最看不惯她打着为他好的旗子,从来不考虑他的想法,替他做主为他筹谋。在她眼里他一片痴心又算什么?气她罔顾他一腔痴情,要把他拱手让人。韩星一路冷着脸,自顾自往前走。
秦月这厢心里委屈,人家投桃,她越俎代庖替韩星报李,她何错之有?她宁可自己独自舔伤,也想成全他。韩星非但不解她的苦心,还怪罪于她,三人中她才是最难做的那个好不?
自从爸爸出事,她的人生就是不断妥协、让步、放弃,放弃学业、放弃尊严、放弃健康,只不过这次她想放弃是主动撒手,尽管心有不甘,心有留恋,心有苦涩,但是只要韩星好,她又有什么不能舍弃!他不必披荆斩棘,威威架好云梯,他只要跨上去就能一步登天,站在高处俯视现实,而不是在现实困顿中步履维艰。
在韩星眼里,秦月所思所为存粹是自以为是的牺牲,她‘敢动’自己的所谓成全,韩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韩星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秦月跟在后面,视线锁住他的背影黯然神伤。因为委屈,因为自己一片苦心没人理解,因为自己最心爱的人要拱手与人,患得患失中秦月神思恍惚。
走了一段路,韩星终究不忍心和她置气,放慢脚步。秦月慢腾腾地跟在后面,韩星转回身,几步到她跟前,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笼在掌心里。秦月就像被烫到一般,欲要缩回手去,被韩星凌厉眼锋一扫,秦月低眉垂首任他牵着。
燕姐打电话过来,说是要给她弟庆祝,三人约在一家海鲜自助餐厅。因为价格小贵,客人不像平价快餐店那般拥挤嘈杂。餐厅在酒店四层,环境清幽,厅里放着舒缓音乐,人们都在低声交谈,没有人大声喧哗。和小店里人声鼎沸是截然不同氛围,小孩子在这里想要用哭闹向大人抗议,看看四周低声耳语的客人,不由自主会有所收敛。
餐厅有海鲜现做,其他经典款佳肴,各式甜点、时令水果、冷饮热饮。秦月各个展柜转了一圈,有些挑花眼,看着哪个都想收入囊中。看她一双眼睛放光,燕姐拿胳膊肘怼她,“妹,注意形象,眼珠子快掉海鲜堆里。”秦月作势擦擦嘴巴,“没出息样,口水都快流出来。”姐妹两头挨头笑闹一番,燕姐点的花贝鲍鱼海螺,或炒或蒸,
韩星在另一边挑菜品,遥遥地看过来,姐妹两亲密无间样子,很庆幸茫茫人海中他们有缘和燕姐相识。三人选了靠窗座位,“庆祝一下双喜临门。”燕姐卖个关子,看两人放下刀叉等她下文,“其一韩星考上最高学府,其二夜店过一阵二部开张,秦月被任命为二部娱乐经理。”
为秦月的事燕姐从中斡旋好久,现在说出来轻飘飘一句话,背后她付出很多努力,时间精力金钱就差以身相许。为了秦月她甘之若饴,有时候她都觉得奇怪,对一个人会如此上心,上辈子估计欠她,这辈子还债来了。
“姐,秦月头一阵喝胃出血了。”韩星给她告状,“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不要命了。”燕姐用筷子啪啪地打她手,“姐,纯属意外。”秦月捂着手背可怜兮兮地看她,“姐,同学家办派对,你妹妹毛遂自荐推我去做舞伴。”“你很了不起是吧?你高风亮节是吧?你傻透腔了是吧?”燕姐拿筷子打她手背都敲出印子,韩星抬手护住,“谁家?我认识吗?”“国宏董事长家。”
“你姐傻,你不能犯胡涂。”燕姐一脸凝重地逼视韩星,“你姐一贯傻得无可救药,你要是让她伤心,我第一个不饶你。”原本是给秦月告状,燕姐看他眼神却一副阶级斗争表情,“姐,问题不在我。”他抛出一颗小石子,燕姐却举起大板砖,“她推我•••”“她推你你就顺水推舟,捡便宜还卖乖?”“她让我伤心•••”“她是伤自个心,然后你就想心安理得忘恩负义?”
两人话语交锋时,秦月桌前杯盘狼藉,她吃得很投入,货真价实吃货吃相,“姐,你看她就这般没心没肺。”“她要不表现的没心没肺,早找歪脖树去了。”燕姐拿白眼翻他,“你希望她心里窝事自挂东南枝?”韩星简直无语,燕姐推横车讲歪理,看到韩星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一脸无奈样子,秦月忍了半天的笑喷薄而出,她爽朗清泠泠的笑声回荡在雅静空间。好多双视线聚焦过来,秦月两手捂住嘴,吭哧吭哧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