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雨夜踯躅
呵呵,什么情况?自己被人嫌弃,看见你就吐了,这句话是这么来的?!什么桥段,电视剧里桥段,在他身上成了现实版本。
秦月裹条浴巾出来,脸色苍白衬的眉眼越发黑,星眼迷离娇喘微微。腾龙气归气,但不得不承认眼前女人真是个尤物。他感觉自己极度没面子,想要找回场子。“既然出来混,就不要装清高,装什么清纯玉女。”他伸手去扯秦月身上浴巾,“做本少爷的女人,自不会亏待你。”秦月任他扯拽浴巾,一脸漠然地看着他,“交易到此为止。”秦月在他不甘的瞪视下,一件一件穿上衣服,裙子被扯坏了。
腾龙讥笑道:“像你这样女人,老子不屑于强求,明码标价商品而已。”“既然是商品,虽然没达成最后意向,毕竟交易还有部分过程,”秦月把四万块钱捧在手里,走向房门。
这个该死的女人,躺在床上时候装死,僵尸一样,现在还阳神气活现的。腾龙几步冲上去,一把扯住她,秦月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摆在橱窗里还没被包装的模特道具,腾龙坏笑道:“我改主意啦,像你这样女人,我只看结果不要过程。”
秦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他一番。腾龙还从未见过如此彪悍女子,被她放肆目光上下打量,腾龙倒有些讪讪起来。她轻笑出声,“以李公子段位不至于饥不择食,更不屑对一件商品耿耿于怀。”
秦月一脸冷漠地等他放手,冰冷目光让他血往上涌的大脑冷静下来。他幸灾乐祸地盯着裙子被扯坏地方裸露肌肤,“你这种货色等着待价而沽吧,既然是商品,终究逃不出被买卖的命运。欲女。”又抬手把被他扯坏的裙子往下拉了拉,“不是冰清玉洁的玉,是欲壑难平的欲。”
他甩开秦月手臂,回到床边捡起散落在地衣服穿上,拿起车钥匙离开。他出了酒店大门,此时外面下着大雨,路上并没有行人,那个该死的女人去哪了?他打开车门坐进去,雨水在车窗上汇成小溪,雨刷左右摇摆刮擦车窗。
秦月垂首站在路灯下,裙子湿透了紧贴在身上曲线毕现。这个该死的女人,一个晚上好几副面孔。言笑晏晏的她,醉酒楚楚可人的她,玉体横陈魅惑性感的她,放肆无礼的她,深更半夜大雨滂沱里落寞的她•••该死的女人,腾龙恨声说道。
一把雨伞遮住滂沱大雨,秦月没有抬头,没有朝来人看上一眼。来人拉住她的手,她另一只手护在胸前,四万块被她塞进怀里。来人冷冷笑道:“我送你回家,”秦月恍若未闻,来人抬高声音:“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不必。”秦月垂首盯着脚下漫过鞋沿积水。
秦月态度再次让他抓狂,他伸出手捏住秦月下巴,秦月抬起脸,眼里雾气昭昭,“是因为他吗?那个叫韩星的,这样的你不敢回家,不敢出现在他面前,不敢面对他,害怕他看到你不堪的一面。你宁愿大半夜站在外面淋雨,苦情自虐戏码能让自己好过一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月望着雨帘般天幕耳语般说道。
“随便你。”腾龙恨声道,这个该死的女人,油盐不进,他真是多事,她是死是活关他啥事?腾龙转身离开回到车里,那个女子确切地说是那个女孩,豆蔻梢头二月花的年纪,可是她刚才的眼神,却充满历经人世沧桑的悲凉。
算了,是他带她来这,一个姿容出众妙龄女郎,独自踯躅在深夜街头,出了什么差池他也难逃干系。倒霉催的,采撷鲜花不成,还充当半夜惜花、护花使者。
第二节着凉
燕姐清晨六点接到秦月电话赶过来,少女脸色发青,浑身上下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燕姐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一宿秦月发生什么事?秦月上车时身子一个趔趄,趴在座位上,钱从怀里掉出来。
看到钱的刹那,燕姐心里一沉。像秦月这般冰雪聪明女孩子,在鱼龙混杂环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句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秦月昏昏沉沉,头重脚轻跟着燕姐到了她家。
“燕姐,这些钱你拿着。”“等韩星上大学你再给我。”燕姐不收,把钱递还给她,秦月就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去。她晕的不行,站都站不稳,燕姐扶她躺倒床上,帮她换了衣裳,秦月挣扎着坐起身,“我要回家。”“你病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要回家,”秦月坚持,燕姐拗不过她,只好送她回去。韩星看着表干等秦月不回,干脆到楼下等她。燕姐从车上下来,韩星跑过去,看到秦月仰靠在座位上,双眸紧闭,心跳漏了半拍,“秦月,”他岔声喊道。
秦月勉力睁开眼皮,眼里布满血丝,“我没事,”秦月推开韩星,自己扶住车门下来,脚就像踩在棉花上无处着力。脚下一崴向前扑去,韩星抱住她恹恹欲坠身体。“你姐病了,咱们还是上医院。”
韩星一路把秦月背到急诊室,医生诊断结果是受凉,睡眠不足身体抵抗力低,导致重感冒扁桃体发炎,休息几天注意冷暖,不要思虑过度。开了五天针剂让她挂水,秦月解开腕包给韩星让他交款,燕姐先一步付完药费,领出药品。韩星执意给燕姐药钱,燕姐不耐道:“算了,就让她安心在家养几天。”
是呢,秦月不去上班家里就没有收入,扫楼道的钱对于现在家庭开销杯水车薪。韩星羞愧地背过身去,他堂堂七尺男儿,家人生病了,还得外人出手帮忙垫付药费。
燕姐没心思安抚他受伤的玻璃心,她本来对韩星有成见。觉得秦月所作所为不过是东郭先生之与狼,总有一天这头白眼狼会伤她至深。所以看到韩星羞愧难当样子,她心里有几分痛快,尤其现在秦月这种状态,与其说是重感冒,不如说是大半年来精神压力加上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她。
秦月挂完水回家,爸爸那头还未吃早饭,两头都需要他。看韩星在秦月和爸爸之间取舍,这孩子也不容易。燕姐看不过去,留下来陪秦月,韩星去医院送饭。
秦月睡醒一觉醒来,浑身酸痛症状缓解不少,“来喝点水,大夫嘱咐多喝水。”韩星看她精神头好多了,不由喜形于色。秦月下地,韩星很自然地过来搀扶。秦月不着痕迹地避开他,韩星浑似毫无察觉,乐颠颠地去张罗晚饭。
镜子里的人眼睛大而无神,容颜憔悴嘴唇红肿。秦月呆呆地和镜中人对视,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镜子里的人也对她苦涩的笑。晚饭是排骨炖山药,韩星把排骨和山药剁碎,排骨汤里搅拌上两个鸡蛋黄,和肉末山药和成糊状,这是给爸爸的。韩星草草地吃了几口去给爸爸送饭。
韩星走后,秦月又回到床上,她环顾不大,却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房间,韩星又何尝不辛苦!照顾爸爸,照顾她的起居,病房里还有一摞他带去的书籍,还要察言观色看着她脸色说话,小心翼翼维护她的自尊。
聪明绝顶的韩星,做你自己,做轻装前行的你。不期待他把心思过多地倾注在自己身上,秦月也不想自己有太多思想压力。也许根除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对彼此都有好处,彼此都会因此轻松吧。
窗外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韩星怎么还没回来?晚饭他没吃两口,表针一点一点挪动,直到楼道里有响动,熟悉的脚步声疾步上楼。秦月跳下地打开房门,就像无数次她回来的时候,韩星笑盈盈地迎在门口。
韩星其实挺累,这两天他马不停蹄,要照顾两个病人。可是当看到秦月因为他回来,那种雀跃的心情,他就不感觉累,所有的辛苦因为他出现在秦月面前,她掩饰不住的喜悦都变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