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如临大敌
文义的奶奶火速把情况通报给他父母,父亲没说什么,秦月这孩子他送进学校,妈妈连夜飞过来。家人如临大敌的举动,让文义很窝心,他们这是干嘛?人家秦月根本没表现出其他想法,只是他一厢情愿。
立刻马上现在跟我回去,想要实习我替你联系。省会城市律师事务所多得是,规模和实力只会比这强,妈妈下了通牒。文义真生气了,干嘛呀?有这么恐怖吗?从小到大他和妈妈第一次发生激烈争执。
儿大不由娘,多乖的孩子被人给带坏了,奶奶在旁边摇头叹息。“一个漂亮女孩子,初中毕业就去混声色场,那是染缸你懂不懂?”文义气的大叫,”“我懂,我知道世道多艰。”“你涉世未深当然不懂。”妈妈痛心儿子执迷不悟。
文义气的口无遮拦,“你们没在底层待过,又怎会体谅别人活的有多不易,你们只会站在制高点上道德绑架,以龌鹾之心去想象别人。”爷爷不干了,“文义怎么和你妈说话。”又语重心长地说,“你妈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为我好?”文义冷笑,“为了她面子好吧?”
“鬼迷了心窍。”妈妈上前一个响亮耳光,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举起的巴掌,文义半边脸红了,她会打她儿子,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为了一个娱乐场里的女人,她打了自己儿子。
“不管你们怎么想?这辈子我非她不娶。”刚刚打完儿子正后悔的妈妈,听到儿子撂下的狠话,冲上去还要打,被奶奶给拉住,她的宝贝孙子,即便他亲妈也不能随便打。老人家不满地教训媳妇,“有事说事,你为啥打我孙子?”“都是你们惯的,看看他就快欺师灭祖了。”
“我们惯的,培养出名牌大学生我们没有功劳连苦劳都没了。你们母子吵架,怎么是我们惯的?”乱套了,她们娘两掰扯不清。文义甩上门走了。
在秦月不知情情况下,她被C城公安人员重点关注,文义妈妈打电话拜托文义爸爸老部下查查叫秦月女孩,她有个朋友在寻找失散多年女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过是托辞,秦月家庭背景以及她本人情况被暗中摸个门清。
这事秦月不知情,若是被她知道,她会和文义断绝来往。老人家怎么对她,爱孙心切她能理解。他父母如果暗中调查她,把她当嫌疑人般看待,她绝不接受。
调查结果摆到妈妈面前,妈妈更加认定这个女孩不是善类,十六岁年龄硬是抗住濒临绝境的家,她靠什么,她能靠什么?看病求医问药是要花钱的,而且是巨额支出,而且一拖就是几年时间。这期间她还把弟弟养大成人,供他读书,让他成才。
她和富商有交集不过是这半年事,富商承担她父亲治疗费,搞慈善吗?鬼才信,天下不容易的人多了,富商都出手相助,早破产了,这其中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猫腻。文义妈妈为了证明自己对秦月看法是对的,她又挖出一条有利左证,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的儿子是顶尖大学高才生,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父亲是省厅公安系统领导,时下里的官二代,他儿子怎么可能娶常年混迹声色场所女人为妻。她不否认秦月长得国色天香,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不同意。红颜祸水,她的容貌对她是福祸相依,如果是他们这样家庭,可以富养像公主般宠着。换了赤贫如洗家庭,小小年纪抛头露面走上社会讨生活,一块白布丢进染缸,还能清清白白地出来吗?
文义妈妈怎么想都是秦月用狐媚手段魅惑住儿子,让儿子鬼迷心窍,让儿子和家人反目成仇。于是文义妈妈把她此行过程和调查结果,稍稍润色之后回馈给文义爸爸。爸爸给文义打电话,你爷爷奶奶在那边我不放心,你让他们回来。爷爷奶奶是围着他转,他在这爷爷奶奶不可能回去。文义铁了心要抗旨不遵。
第二节成见
文义青春期都没逆反,现在他把青春期一块补上。家里他现在是孤掌难鸣,都站在和他相左立场去。就连一向开明父亲都不是中立,从前对人家抱有同情心,现在因为傲慢和偏见一棒子把人家给打死。都不给秦月证明自己机会。
文义以一己之力和全家人对抗,妈妈不明白儿子所作所为有一部分是因为赌气。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亲自上阵,摆不平儿子,从秦月这下手,让女孩死了这条心。
秦月接到陌生号码,她以为是哪个客户,接起来电话,那边自报家门,“我是文义妈妈,能出来见一面吗?”秦月没做她想,挂断电话去咖啡厅见文义妈妈,
文义妈妈和十年前比明显发福不少,眼袋松弛身材臃肿,和威威妈妈相比两人相差十岁的样子。看到秦月,文义妈妈暗道,难怪儿子被她迷住,确实有资本。一双眼睛顾盼神飞,特别是举手投足间气度别有韵味,让人移不开眼。
秦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容貌,没有她想象中的妖冶和魅惑,文义妈妈不以为意,哼狐狸尾巴藏得挺深。她都懒得寒暄直接说道;“我儿子涉世未深,他若是和不良职业的人交往,你要替我规劝他。毕竟你两同学多年,你不可能害他。”
秦月一听这话苗头不对,抱起膀挑起一抹冷笑,“首先你儿子的事我干涉不着,再者不良职业的人界定范围是什么?第三你所托非人,我和你还没熟悉到可以拜托我规劝你爱子地步。最重要一点,我和你儿子只是小学同学,我没有义务也没有理由去为他考虑什么。所以此行和你见面纯粹就是误会。”
文义妈妈不敢置信,自己一句话引出秦月一堆话,每一句都窝心窝肺。她气得手指哆嗦点着秦月,秦月冷冷一笑,“服务生,”服务生过来,秦月把一百元放桌上,“我的咖啡,剩下的不用找了。”秦月仅是结了自己那份帐,“恕不奉陪。”她扬长而去。气得文义妈妈风中凌乱。
文义妈妈坐那气得干瞪眼,谁敢给她没脸!文义爸爸的位置让多少人惟恐对她有失恭敬。这个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她无理。秦月的话不对儿子说,她自己吃哑巴亏,对他说儿子要嫌她多事。
韩星补完课在家做午饭,秦月一路上百感交集,听到开门声音韩星从厨房出来,一脸温柔笑意,“你回来了。”一句简单的问候,秦月觉得好累啊,她只想借韩星肩膀靠一下。秦月换了拖鞋,也不进屋站在门口。韩星有些吃惊,他在秦月脸上竟然看到颓废情绪。这个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坚强的秦月,她会有颓废的一面?
韩星张开双臂拥抱她,这是让她心安的怀抱,像阳光一样包裹住她,温暖她让她踏实的怀抱。秦月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好半天,韩星也不问,良久久到韩星怀疑她是否睡着了,秦月幽幽地开口道:“有些人为什么看不到别人的挣扎和努力呢?”“那些人有眼无珠。”“他们轻易地否定别人,带着傲慢与偏见居高临下轻视别人。”秦月轻轻叹气,”难道贫穷也是错吗?他们带着轻蔑的怜悯去俯视你,真的好讨厌啊。好讨厌那样一副嘴脸。”
“自以为是家伙习惯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秦月抬起脸,“所以对那些自以为是家伙不要口下留情,狠狠地还击就是。”秦月弯起眼睛笑了,“韩星,我方才狠狠地教训一位傲慢的人。”她想说家伙来着,可那人是文义的妈,文义是她朋友。
“我知道啊。”韩星更紧地拥抱住她,这是他爱慕的人呢,无论贫穷、困境、绝望,她都倔强地守护自己尊严的人。方才见了不该见的人而积聚的阴霾,在韩星温暖的怀抱烟消云散。
文义妈妈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和文义告状,说她只是单纯地想见秦月一面,拜托她多关照自己儿子,可是那丫头怎么对长辈的,除了不良职业这一条,其他的话文义妈妈原封不动地转诉给儿子。
话还是那个话,但一断章取义整个颠倒黑白。文义知道妈妈话有隐瞒,但是秦月对妈妈的态度还是让他很失望。不看僧面看佛面,那是他的母亲,不管她做什么,对他的母亲秦月的话一点情面没留,最后更是给他母亲没脸。摆明了就是划清界限,出手如刀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