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拉着李桉阳,笑嘻嘻地看着他,问道:“李桉阳,你倒是挺厉害的,这么快就说服程润之了。”在我的印象中,程润之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打成一片的人,可是李桉阳同程润之才认识几天而已,便能打成一片了,着实厉害地很。
李桉阳随即拨弄着身旁人的头发,她的头发很长,也很柔和,暧昧着道:“程程,怎么,你不希望我说服你哥吗?”
李桉阳要是能说服程润之的话,程润之就能说服家里的另外的二人,这自是省下了很多的唇舌。可此时,我并不打算说出这些,也不能让这个家伙太得意了,笑着问道:“你倒不如说说你是怎么说服他的,我很好奇。”
李桉阳头往前伸,距离更是近了一些,他嘴巴发出的热气缠绕在我的右耳边,道:“没什么,只要让他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就行。”
果然,只有我们俩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又没皮没脸了。我还是不习惯同旁人这般亲近,将李桉阳推开,淡淡道:“这世上的事情,能说到做到,就已是不易了。”
李桉阳放下了缠绕在我头发的指尖,想起程润之所说的话,呵呵一笑,耐心自嘲了一番,道:“我自是真心的,当然也能说到做到。那程程,你什么时候能对我坦诚相待呢?”
我暗暗地呼吸了一口气,李桉阳是知道了什么吗?要不然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柔声道:“我现在就是在坦诚相待了。”
他似乎是有些失望,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就是失望,我能感觉出来,可是有什么好失望的呢?莫非我真的是一个容易让人失望的人?
李桉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罢,低沉着声音问道:“程程,你不觉着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遥远吗?”
我打量了一番,距离一米,似乎是可以接受。算了,他不能接受,于是我向前走进了一步,他似乎是很满意。能微微看清嘴角的那一抹微笑。我淡淡问道:“这样,可以吗?”
李桉阳再次轻摸程简之的头,笑着道:“程程,可是要记得,我原先的名字是李桉。”他确实有必要提及这件事情,他想说他是一个说到做大的人,试图让程简之放宽心,因为想让程简之相信他。
这一番刻意提醒,是为了什么?他原先的名字是李桉,后来才改成了李桉阳,说是要成为我个人的专属阳光,我自是记得。要不是有这一番说辞,当初还没见面的时候,我都不会搭理他。这个人有心事,怕是想知道什么,或者想告诉我什么,可是,我活了许久都在猜测别人的心思。我不想猜了,我们之间不应该是靠猜的,自是要坦诚相待的,同他之前说的坦诚相待一眼。我蹙着眉头问道:“李桉阳,你要是想知道什么,或者是想问些什么可以直接问我的。我实在是不想再猜了。”
李桉阳眉头舒展了,她终是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而她话里的意思,所展现的态度,也足以宽慰自己了,这便足够了。李桉阳向前走近,俩个人之间很近很近,他笑着道:“程程,还记得我的承诺吗?”
我点点头,他说过,只要是我想离开,他一定会放我走。
李桉阳双手扶着程简之的双肩,郑重道:“若是有一日你不习惯这样的距离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摇摇头,双脚踮起来,右手摸着他的眉毛道:“你的眉头有些紧锁,我更愿意看它平平立起来的模样,这样看,更加符合你的名字,我是我想要的模样。你说的这些,我更是愿意,没有这一天。这一个答案,你可还满意?”
李桉阳激动地拥着眼前的女孩儿,可见是十分兴奋了。
只是力气稍微有些大,我有些透不过气来,还好,我很适应这样的他,不用花心思猜透的他。我们都是不愿猜想旁人心思的人,小的时候都已看得多了,现如今只想光明的活着,不需看到旁人的内心,也无需面对自己内心的黑暗。
李桉阳道:“我还以为你要说让我时时刻刻记住这句话。”
我们都是同一种类型的人,胆小,伪装,但是他比我勇敢多了,送上别人拒绝的机会,我自是做不到。我咳了咳,他觉着有些不妥,稍微松开了我些。我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黑亮地很,自是纯净如斯,笑着道:“李桉阳,你应该是猜出什么了,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真的,我向你保证。”可是这些,我也不想说了,那些伤口,在无数个隐忍不在意的表象下,似乎真的是痊愈了,而此刻,再次提起,也只能是拨开自己的伤口,鲜血淋漓地展示于人前。
李桉程程渐渐地放开我了,脸上依旧是笑着,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凝望着程简之,笑吟吟地道:“那程程,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个告诉我,可以吗?”程简之这般说法便是不想提及之前的事情了,都不想提,那自是无足轻重的。
我无奈了,这个人似乎比我更没有安全感。也是,幼时亲眼目睹自己父母的死亡,能多有安全感。我们俩也算是互相取暖罢了,我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更像是宽慰他,随之笑道:“既然你要当一个奶妈子的话,那就随你了。”
李桉阳先是笑得很欢,忽而觉着不对劲,道:“程程,你乱说,明明是奶爸好吗?”
这个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了,这不是明显地占便宜来了。算了,我淡淡道:“那就随你好了。”
李桉阳再次舒心地笑了,眉毛都能跳舞起来了,感慨道:“程程,你要是能年长几岁就好了。”
这话说的,年长几岁能有什么好处,只是眼前的这人似乎在算计着什么,我是想不通了,更感觉这人霸道总裁的体制了,让人猜不透。后来问他为何要是我年长几岁就好了,他不要脸地道:“年长几岁,当时就可以亲我了。当时我年龄太小,他更感觉是在亲小妹妹,不是亲女朋友。憋的好辛苦。”我的那叫一个无语啊!
手机嘟嘟地响起来了,我心想是程润之在催我了。我赶紧道:“程润之催我了,我先回去了。”他也只能点点头,好不容易获得的一位援兵,不能轻易地得罪程润之。他目送我进去,直至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在小区的过道里,我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程润之,人家发送一条信息:“你回家做好心理准备。”我做什么心理准备,有你程润之这个能言善道,嘴甜得跟吃了蜜糖一样的人,还用怕什么。程润之自小就有一特会占便宜的嘴巴,比如,街上遇到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他会说小哥哥真帅,比刘德华更帅;小姐姐真漂亮,比那个聂小倩更漂亮,拜托,那是王祖贤好吗?亦或者爷爷奶奶真棒,会做好多东西呢?妈妈好温柔之类的话……那哄得那些人笑得人仰马翻的,高兴坏了。同我就成为鲜明对比,我嘴巴不甜,且不说话,就像是一个木头似的。总之,一句话,有程润之在,我放心,且很放心。
回到家,客厅沙发上,果然坐着三个人。爸爸,程润之的妈妈,程润之,当然前面的俩人一脸严肃,而程润之一脸地无所谓。爸爸沉着脸,淡淡喊道:“阿简,你先过来。”
我听到这话,想必程润之和他们已经沟通一轮了。我赶紧换好鞋子之后,立马往客厅沙发方向上去了。我正准备坐下,程润之递给我一个眼神,以我和程润之的交情,我自是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在快要触及到沙发的时候,我立马站起来了。我看着爸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面无表情地问道:“爸爸,有什么事情?”我一向不会撒娇,或许是家庭的缘故吧!受家庭疼爱的孩子似乎是更会撒娇一些,就比如程润之和我。此刻的语气未免有些生硬了些,可是没办法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我也一时半刻改变不了了。
爸爸一脸的严肃,沉着脸,提醒道:“阿简,你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学习,不应该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想要不是因着生疏这层关系,他此刻更想打我一顿,只是不想我们之间变得更加僵硬而已。他也是忍得很辛苦!
我和李桉阳的事情是乱七八糟,凭什么,你能做到他那样吗?即使自己别扭着,也想给我最好的。我淡淡道:“爸爸,你放心,我没有影响学习,我会兼顾好的。”
爸爸显得有些生气,因为此前,我从来没有与他争执几句。不是我不跟你争执几句,此前,你连话都懒得跟我说,怎么可能争执几句,你只是抬不了我了而已。他周遭都充斥着怒气,也是真地生气了罢,道:“我原先想着,他救了你一命,你照顾他也是情理之中,没办法。现在想想,就不应该让你一个人跟着陌生的男人相处的不清不白的,现在更是胡乱做决定。”
我摇摇头,我从不可否认我的倔强,我的固执,我就是偏要跟您对着来,淡然道:“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他,他当然很好,也许只是此刻很好而已,也许会一直都很好这些都是说不清楚的事情。然而,不可否认,也许将来,他会像您一样……那我也认了。”说完我还抬头看着他,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丈夫,父亲,都做到位了吗?亦或者情人身份,是否做到位了还有待商榷。
爸爸生气极了,突然站起来,更是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又给退回去了。看他那个样子,更像是要赏给我一巴掌的架势。程润之的妈妈也变了脸,黑沉着脸,恶狠狠地盯着我。我也看不怪程润之的妈妈,既然看不惯,缘何会收养了我,仅仅是为了所谓地爱情,亦或者是不想离婚被迫接受这个事实的无知女人而已。我是做不到这样方面的大度,不是因为没良心,而是同为一个女性,我做不到这样,我也不屑做成这样。
程润之立马起身,走到程简之跟前,黑着脸,警告道:“程简之,你说话客气一点儿。”
我看着程润之,他是我不想伤害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我无奈地摇摇头,也只好闭嘴了,不能伤了程润之的心,他们是程润之目前最重要的人,也是我重要的人。
爸爸立马吼道:“翅膀还没硬,就敢管大人的事情了。”
大部分家庭的教育方式是只能“州官放火不能百姓点灯”的模式,典型的双杆标准,算了,忍忍就好了。我想,可以换一句话说,他能做成那样,我却是不能不要脸面的。
程润之转头看着爸爸,柔声道:“爸,阿简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那个男人挺好的,命都不要了也要护着阿简。百年难得一遇的痴情郎,收下就是了。”说完还对程简之挑眉。
程润之嘴巴确实是好,我要是有这么一张巧嘴,那可真是……哎,想想,就算了吧!
程润之带着点撒娇的口吻,果然唤醒了爸爸此刻的冷静,只不过依然黑着脸,低沉着道:“你哥的话也是有理,不过你现在高中还没有必要……要克制一些。”
这话说的直白,我听着很不舒服。程润之的脸也红了,他这么黑的人脸都红了,可见这话确实是不好听,应该是露骨。他一个阅历了多少年的男人,自以为很了解男人,不可否认,他了解大部分的男人。程润之的妈妈接着道:“阿简,你是一个女孩子,你爸爸……也是为你好。”
我特别不喜欢“为你好”这三个字,道德绑架太严重,为你好,你就不能反抗,辩驳,要不然就是不孝,你不对。我不需要嘴巴里的“为你好”这三个字,却也只能失望着道:“知道了。”
程润之也认清了状况,现在正是自己充当润滑剂的作用,在程简之顿口的时候,接着道:“阿简啊,聪明地很,她会知道的。”说完了,还给了一个让程简之放松的手势。
这俩人才嘴巴闭上了,他们自是知道自己的话没有多大用处,程润之的话似乎是更加有用,他们也就不说话了,程润之对着程简之喊道:“阿简,你先回房吧!”
听到这句话,我如释重负,跟他们道别,立马回到房间去。当然我房间的门没关,我知道程润之会过来的。房间外,他们三人再商量着什么,我自是不用偷听,程润之会将重要的部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