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商元跑到门外,夜空下的小区静谧又清冷,风凉飕飕地吹过面颊,他四处寻望着郑菲的身影,却没有见到人。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乱了他的思绪,他心急如焚,低头拨了郑菲的号码。无人接听。
小区别墅的窗户中亮着一格一格的灯光,路灯像是荧光棒一样静静支在走道两边,四周幽静得没有人影,这么晚了,她对京城又不熟,能去哪呢?
韩商元恼悔似的抬手捶了捶额头,又重拨了郑菲的电话,一边在原地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郑菲的身影。
没有看到人,手机也依旧是无人接听的提示。
韩商元放下手机,向前跑去继续寻找,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他心中一亮,以为是郑菲拨回来了,连忙拿起一看,来电显示却是“张天玲”。
他心中一落,不禁皱了皱眉,接听了电话,眼睛却朝着四周张望:“喂。”
“商元,”张天玲在电话彼端咬了咬嘴唇,微微笑道,“后天早上的发布会都安排好了,各大媒体都会到场,你放心吧。”
“好,知道了,多谢。”韩商元朝路灯的照亮的角落望去,没有看到郑菲的身影。
“这件事情结束后你就可以不用再和那个郑菲呆一起了,”张天玲吸了口气,“我······挺为你高兴的。”
“好了,我现在先不跟你说了,这会儿我有急事。”韩商元皱着眉一路向前走去。
张天玲关切地问道:“你不是在家吗,怎么了?”
“没有,先这样了,拜拜。”
“诶——”张天玲意犹未尽,试图再多问几句,通话的另一端却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嘟——,嘟——”张天玲听着那寂寞的声音,像是尼姑庵里孤单的木鱼,嘟嘟嘟嘟地敲打着清冷的哀叹和诉求,忧伤,愁容,思念,像是山洞里凄凄惨惨的回音一样无人懂得。
韩商元,我好寂寞啊。好寂寞的夜啊,张天玲失望地垂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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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凝君垂着眼睛,手指搭在太阳穴上托着头颅,像睡着了一般。
她缓缓睁开了眼,一脸凝重,嘴角抽搐了一下,手指握紧成了一个小拳,突然幽幽地自言自语道了一句:“我也是个女人啊,我也需要人爱!”说着两行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墙上的投影,画面中的张易和一个长发的女人抱在一起,俩人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嘴唇对着嘴唇,微微笑着,俨然一副幸福迷醉的模样。
她咬得嘴唇在发抖,连着眼眶里的泪珠都抖落下来,扑簌扑簌地往下落,她恨啊。
她恨张易,恨那个女人,更恨自己。
她不是很有全局观吗?她不是决定好了不动声色地回去,处理好家庭和事业的吗?她不是坚信自己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很能忍耐吗?
可是她痛啊,痛苦像是下水道里的冤魂厉鬼,扑隆扑隆地撞击着那快镇邪的井盖,疯狂地想要冲破那道阻止她大开杀戒的封印,她死得不甘心呐!
她的脸因为情绪的牵扯而严重的扭曲着,她一头想着隐忍,一头又想着不甘,一头贪恋着爱情带来的幸福,一头又愤怒着背叛带来的痛苦,她的脑袋快要炸裂了,仿佛试图冲破封印的冤魂就困在她的脑骨里,撞击得她头痛欲裂。
她真的想像一个泼妇一样大闹一场,可是为什么她不敢试一试呢?她不敢走极端,她承担不了失去的后果,她输不起!
可是这股要人命的痛苦又要从何处发泄呢?她一瞥眼,把目光转向了助理发来的狗仔的手机号码,脸上忽然现出了一阵扭曲又恐怖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