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商元顿时一愣,不由得转头看向床上的郑菲,也是满脸都写着不明就里。
郑菲抱着被子,也是愣愣地摇了摇头,不明白这前台阿姨到底要干什么。
“登登登!登登登!”突然,门外响起了唱歌似的欢呼声,韩商元连忙转过身去。
“喝酒讲故事,”戴老花镜的短发女人抱着三罐酒,一只脚把门一推就关上了门,朝他们笑道,“其实,我是个作家!”
韩商元感到下巴一顿,吃了一惊似的,下巴的皮肉里一阵蝌蚪游般的痒痒麻麻。
郑菲也浑身一僵,坐在床头上一脸无语的表情。
“阿姨,嗯,呵呵呵,”戴老花镜的短发女人故作忸怩地笑了笑,嘴唇上扬着,整张脸都像要开出了一朵芙蓉花来,掰着兰花指,唱戏似的叫道,“阿姨呀,其实是一个隐秘而伟大的女作家,专门写一些情情爱爱的感人惊人的故事滴!”
前方太戏剧化,由一个貌似疯癫的“老戏精”倾情演绎,韩商元不由得顿觉无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断她赶她出去。
“哎呀——”戴老花镜的短发女人叹息了一声,走着碎步子转圈继续道,“奈何,奈何,阿姨最近更年期发作,一下子没有了灵感,今日,见你们二人来到小店,于是乎掐指一算,哎哟诶!定当是两个有着甜蜜蜜故事的人儿哟!”
尾音拖得太长,肺活量定当是极好的,估摸着也是有点戏曲功底的人。
韩商元脑子一阵发麻,皱眉看着戴老花镜的短发女人不由得一阵厌烦,浑身都不自在,要起鸡皮疙瘩。
郑菲坐在床上,反倒是忍不住想笑,又怕被发现似的,把被子拖到脸上挡住了下半边脸,抬眼偷偷看着女人。
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这么逗的人,一言一行都极为的戏剧化,估计这就是心理学中所说的“表演型人格障碍”,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人。
戴老花镜的短发女人瞟着眼珠子,像是《贵妃醉酒》中的抛媚眼,那眼神,一流二流三流全都被她给融合了,看得人浑身都要发酥。
“要我说,”戴老花镜的短发女人继续唱道,“是否愿意,说出你们的故事,让阿姨打破灵感板结的冻土,顺便——把你们动人或者疯狂的爱情故事——永远流传下去!”
韩商元黑着脸,都快要听吐了,他实在看不惯这种疯疯癫癫装神弄鬼的人:“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出去!”
“诶!”戴老花镜的短发女人把手向前一挡,看向韩商元道,“憋说话,阿姨都懂!”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来,摊开了,哗啦啦的一水儿翻下来,对着韩商元道:“不要急,不要慌,不要怀疑不要抵抗!看——这是我记素材的小本本儿,你看,你看呐!都是这里每一间房的每一位客人对我诉说的故事,对我诉说的,他们的爱与恨,忧愁——与喜乐!”
“······”韩商元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把头向后撇去,定了定神,索性正过脸来上前推去,“好了好了你现在出去,我没有什么故事要告诉你的,我现在告诉你出去好吧!”
“哎哎哎,小伙子你不能这样子啊,诶诶——,”戴老花镜的短发女人被韩商元推得一步一个后退,连忙探头出来朝床上的郑菲喊道,“菇凉你男人-摸-我-胸!”
“——诶你乱说什么呢!”韩商元一下弹开退了一步瞪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郑菲在床上不由得一个脑紧,忍不住咬紧了牙免得笑喷出来。
堂堂韩商元今天竟然被一个老阿姨给制得团团转,看了让人实在是忍俊不禁。
韩商元这时转过身来看向郑菲,一脸慌张无措,却看见她在笑,不由得眉头皱得更紧了。
突然,戴老花镜的短发女人把手括在嘴前大喊起来,一边喊一边还跺着脚,跟大便急等厕所时一样:“哎哟诶!非-礼啦,快来人呐!有人非-礼老太婆啦!”
“喂你!”韩商元顿时回身赶忙捂住了她的嘴,“你乱喊什么!”
“唔——,唔——”戴老花镜的短发女人摇头晃脑地想要挣脱开韩商元的手掌,嘴巴里含含糊糊说道,“除非你们给我讲故事!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