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理想？”许知恩转过头问他，她发现自己的脸离他只有不到二十公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近得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里的红血丝，可能是最近几天太忙了没有休息好，但目光依旧如一汪清潭般明亮，被他的目光包围，好像要沉醉在这深渊里一样，他的下巴和唇上微微有些没有刮净的胡茬，但并不显得邋遢，和着脸上的疲惫，让人看了莫名觉得心疼。
“对啊，”他一派天真地点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她嘟了嘟嘴道：“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人的愿望都是什么一夜暴富，财富自由，超跑海景房大别墅什么的，就比如我这种大俗人，你的理想倒是…倒是挺不一样的。”
王泽凯笑笑：“我觉得现在的生活除了太忙其他都挺好的，只要我每个月都能发得出工资，一夜暴富好像对我也没什么用，发了财怎样？不工作吗？那人生好像也挺无趣的。”
厨房的灶头上传来水开了的声音，王泽凯赶忙说：“你随便坐，面马上就好了。”
等他再端着面进来的时候，许知恩已经歪在沙发上，抱着自己沉沉入睡了，没想到白天盛气凌人的她睡觉的样子却像个小朋友，王泽凯微微一笑。
第二天许知恩是被自己的呼噜声吵醒的，醒来却发现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天花板也不是她家里那种死白死白的涂料颜色，而是温暖的鹅黄色。
她一瞬间完全清醒了，猛地坐起身来，不对呀，她昨天也没喝酒啊，怎么就断片了呢？
“你醒了。”她看到王泽凯走进来，穿着淡蓝色的牛仔裤，上身白T外面罩了件短袖的运动衫，一如既往清爽的模样，昨天的记忆才全部回来了。
“我…”
还没等她说什么，王泽凯便笑道：“你可能是真的太累了，睡得好香。”
她立刻下意识地擦擦嘴角，摸到自己那张脸的时候，绝望之感又涌上来，她不会昨天没卸妆就睡觉了吧？那现在这张脸还能看吗？她从床上弹起来，急急忙忙拿了包就往外冲。
“那个…那个，”她走了几步又转身说道：“昨天真的不好意思，就当我没来过哈。”说着开门冲了出去，王泽凯还在她身后问：“不吃点早饭再走吗？”
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家洗澡换衣服，并且第一次觉得口红和衬衫太多也是一种麻烦，容易选择困难…就这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紧赶慢赶，她到公司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迟到，让她简直想骂脏话。
“许总你终于来了。”
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李馨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了，这种忙乱的时候还碰上不速之客，心情更糟。
她把包往桌子上一甩说：“李总监来找是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来跟你聊聊于方走后，空出的产品总监的位置应该怎么办？”李馨换了一边跷二郎腿，两手在胸前交叉，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她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闲事都管到她的下级去了，未免手伸得太长。
“产品总监一职我早就有安排了。”许知恩不冷不热地回答。
“那能不能请许总把你的安排和我分享一下？”李馨咄咄逼人。
我为什么要和你分享？！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工资是你发的吗？你一个咨询公司出身的人懂什么互联网产品？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她腹诽了一大段，临了说道：“我会暂时将产品部和技术部合并为产品研发中心，由技术部总监杨立德统一管理。”
“恕我直言，”李馨说：“我觉得站在业务的角度考虑，把产品划分到技术部并不合适。”
她语气嘲讽道：“那李总监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和运营部一起合并为产品运营部或许会更合适。”
许知恩知道自从李馨来搜索做销售总监之后，温婷就和她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她不方便接手没关系，由她的盟军接手也是一样的，这次的生产问题也是李馨坚持保温婷，才能让她一点事儿也没有地全身而退。
“我不同意…”李馨正要继续说下去，许知恩不客气地打断道：“也恕我直言，我才是搜索的总裁，李总监有什么立场不同意吗？”
李馨张了张嘴，许知恩又抢话道：“怎么，又要去徐董办公室了，李馨，你也工作好几年了，能不能不要像小学生一样，遇到事情就只会打小报告？一次可以，第二次恐怕就不怎么灵了。”
“反正我不同意并到技术部去，每个事业群都有独立的产品部，为什么搜索没有？你要不要看看这件事捅到徐董那里，是你在理，还是我在理。”
许知恩脸色一沉：“我也不妨告诉，宋祁和已经公开他表示不会卖公司了，所以我们很快就会启动自己的小视频项目，这个项目我会亲自带，而且你说的没错，搜索是应该有自己的产品部，那么在这个项目结束，有合适的人接手之前，产品部也由我亲自带，以上，说完了，不知道李总监对这个安排还满意吗？”
李馨在她这里没有讨到半分便宜，黑着脸离开了，心中恶念四起，怨意横生，回到办公室，匡唐一声砸烂了她最喜欢的花瓶。
夜幕降临，闹市中一处隐蔽的夜总会里，一个穿着西装的妙龄女郎从她那辆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车里走下来。
“哎哟，这不是李总吗？您看您都多久没有来了，我们家的宝宝们都想死你了，”门口油头粉脸的迎宾赶忙上前招呼：“还是以前那个吗？”
“没有什么新鲜的了吗？”李馨冷若冰霜，面有寒意。
“有有有，里面请。”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桩桩不道德的交易正在上演，有人做下这种不正当的行为，并以此去舔舐自己那不为人知的创伤，殊不知这只会让原本就流脓生疮的伤口腐烂得更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