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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

实时热搜 时宿雨 2996 2024-07-11 20:10

  金恒将面前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既没有承认,也不否认。

  有一瞬间,许知恩忽然觉得这个一贯儒雅淡然,宠辱不惊的男人老了,是真的老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指挥若定,一手把她带到现在这个位子的人了。

  宋祁和并没有就此打住,反而继续咄咄逼人:“既然是这样,当初你又为什么要娶我小姨呢?金恒哥,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也很尊敬你,但要知道对我来说你到底是个外人,小姨才是我的家人,我是不会允许有人伤害我的家人的。”

  金恒失神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他回过神来,听到宋祁和说的话,眼神黯淡下来:“我承认当初我接近祁羽是有目的的,我是想利用她夺回我父亲的公司,可我最终不也没有这么做吗?我跟她夫妻这么多年,就算我不爱她,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是在的……”

  宋祁和打断他的话:“所以现在是怎样?铺好后路,想离开我们家吗?”

  他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字字诛心反倒是他所长。

  金恒疲惫得闭上眼睛:“我只是想,对自己诚实一点,也对她诚实一点。”

  “那不行,”宋祁和直截了当地说:“已经晚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们家当成什么了?”

  “我只是想把真相告诉祁羽,你不觉得一直这样瞒着她,对她也不公平吗?”

  宋祁和漠然:“我小姨是怎么样的女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外公老来得女,对她一直都是宠爱有加,从来也没有让她受过委屈,你说她天真也好,无知也好,她这么爱你,你如果真的离开她,她肯定会受不了的,当初你既然选择骗了她,那就请骗她一辈子吧。”

  这天晚上金恒喝了很多酒,一杯一杯得灌下去,喝醉了,也就不用为很多事情盖棺定论了。

  在许知恩印象里金恒一直都不是一个酒量很好的人,以前陪徐常智出去应酬,也经常是第一个喝挂的人,然后第二天就是一把醒酒药一把胃药,和着枸杞茶喝下去,尽管这样,他也很少因为宿醉而缺勤,甚至很少迟到,白色衬衫缩在裤子里面,一丝不苟。

  那个时候每天看他端坐在办公室里,就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许知恩忽然想,如果和金恒认识的那年,她刚分手,而他又未有婚约,他们之间的故事会不会走向不同的方向?

  只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最恼此生的因缘际会,让人怅然,又让人释怀。

  “该走了。”这是查尔斯先生离开后,许知恩说的唯一一句话。

  这场尴尬的晚宴早该结束了。

  离开饭店之前,她起身去上了个厕所,所以没听到宋祁和说的这段话,他像是在对金恒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人为什么总是不满足自己拥有的,非要追求自己得不到的呢?你是这样,我爸也是这样,就算你现在离开我小姨,她也不会是你的,十年前或许会,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法挽回。”

  金恒听完这话,越发失魂落魄,最后几乎是被他们架着走出饭店的,踉踉跄跄地站也站不稳。

  “你送他回去吧。”许知恩说。

  “那你呢?”

  “我又没醉,自己能回去,”她看了金恒一眼,有些心恻,嘱咐宋祁和:“好好把他送回去。”

  “宋祁和。”

  他刚把金恒塞进他的车,自己也正要坐进去,许知恩忽然叫住他。

  “嗯?”他喝得也有些多了,眼睛定洋洋地看着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金恒想离开你们家的?”

  “什么?”

  她又问:“当初你为什么要坚持让我来你公司?”

  “啊?”宋祁和好像没有听清她的问题,也不知道装傻,还是真的醉了。

  “没什么,你走吧。”她关上车门。

  这时候天上飘下了小雨,小的不会打湿头发的那种,许知恩倚着路边的石墩,眼神有些迷离了,这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奇怪到不真切,加上这外滩的灯,天上的雨,行色匆匆的路人,似梦似幻,她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马路对过的街角,一个带着妈妈外出吃饭的年轻人,从一家不起眼的上海菜馆里走出来,将刚刚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

  “妈,你看,那里就是外白渡桥,是我和知恩认识的地方......”年轻人兴致勃勃地带妈妈逛大上海,话还没说完,就见手指的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许知恩和两个男人同行,还互相搀扶,一路跌跌撞撞地从一家高级餐厅里走出来,她今晚打扮得特别隆重,卷发梳到一边,左耳上方还别了精致的发卡,很有二十年代旧上海女人的风韵,隆重到让人认不出来。

  尽管明知道她不是为自己装扮的,但他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追随着这个,看着她若有所思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探了探雨势,随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

  才几个小时没见,就已经很想念她了,但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尘蒙之中,王泽凯都始终没有走上前,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阻拦了自己。

  “她还真是忙啊。”身旁的母亲似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他呆呆地望着街角,目光沉沦而绵长,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警方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将李馨暂押拘留所七十二小时后,最终因为证据不足把她放了出来。

  这三天对她来说犹如三年这么长,这是她这辈子最难熬的三天,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等在看守所门口的只有司机,看到李馨阴恻恻的表情和熬红的双眼,着实吓了一跳。

  车行驶了一会儿,她对司机说:“这不是回家的路。”

  司机回答:“李太把小姐的东西搬到别的地方去了,让你一出来直接上那儿去就好,好像是另外给你租了一间公寓。”

  李馨沉下脸:“她凭什么动我东西?!载我回家!”

  “小姐,太太已经明确说了不许你回去,我要是把你开回去,是要吃排头的,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好伐啦?”

  “我说,载我回家,你听不懂吗?最好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她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愤怒。

  但司机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仍旧继续按原来的路线开着。

  “停车!我让你停车!”李馨疯了一样掐住司机的脖子,司机一惊慌手上的方向盘差一点失去方向,他死命地踩下刹车,车子歪歪扭扭地勉强停下了。

  “弄疯特啦?弄不要命我还要命的好伐,怪不得太太天天说你这种野路子来的,都不正常的,指不定哪天就要给家里找事情的。”司机惊魂未定地说。

  “你说什么?”李馨冷冷地问。

  “我有说错伐啦?自己做了那种下作事体…”司机话还没说完,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诶你怎么打人的啦,你这个女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等我回去告诉太太,等她把你赶出家门!”

  任凭司机如何叫嚣,李馨都跳下车,抬手拦了一辆出租。

  “太太伐好了,那个野种回来了!我看她气冲冲的,是要回来闹事体的!”李家的佣人慌慌忙忙地去跟李太通报。

  李太端坐在沙发上,摸着手里的猫,喝着刚泡好的红茶,一派祥和,李天不是那种富太都有典型的圆润体态,她很瘦,面相刻薄,脸上没有表情的话就会显得很凶,本来她这种样貌是很容易显老的,不过好在保养得当,你说她三十几岁也行,四十几岁也行。

  她毫不在意地说:“让她来呗,怕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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