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圣恩公主
烈焱又看了看右手中的那个木偶阿宝,又想起阿宝盘腿坐在床上玩木偶,把木偶抛来抛去的,结果把木偶掉在地上了,他就趴在床上嬉笑说:“烈焱,你的小烈焱又被我掉在地上了......”
想起阿宝那时与妖魔作战,受了重伤,烈焱赶忙上前扶起阿宝,将阿宝靠在自己身上,阿宝还咳出了血来。
“阿宝。”烈焱叫道。
阿宝沉默了一会,眼神有些迷离起来,又向烈焱身体内侧靠了靠,抬起头看着烈焱的脸颊轻声问:“烈焱,我是不是要死了......”
烈焱大叫道:“阿宝,阿宝!”
阿宝的眼眸支撑不住的闭上了......
烈焱照顾了阿宝几日,阿宝好了许些,阿宝卧床休息时,烈焱喂饭给他吃,也帮他清洗脸庞,手,还有身体,阿宝当时马上说:“烈焱,不,不用麻烦你了,你这......我自己来......”
“不麻烦。”阿宝伤的那么重,烈焱又怎会让阿宝自己动手......
烈焱望了望天空,又想起阿宝夜晚还出去买东西回来说要给烈焱做莲子粥,那晚下着大雨,阿宝一下就感冒了,烈焱用手背摸了摸躺在床上阿宝滚汤的额头,确是发烧了,烈焱立刻去药店之后给阿宝泡好药,坐在阿宝身旁,舀了一小勺给阿宝喝。
阿宝拉着烈焱的衣角摇摇头娇嗔的说:“唔,烈焱,不要,不要。”
“喝下。”
“不要了嘛,烈焱,我一下就好的。”
“乖,喝下。”
阿宝惊奇的看着烈焱然后笑着说:“烈焱,我以为我听错了,你竟让会说乖这个字,诶,你,你让我先笑会儿...”
时至今日,烈焱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说那个字。
过了几日,阿宝高烧退去,他见烈焱专注看书,他就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叫道:“哎呀,哎呀,好疼,烈焱,好疼。”
烈焱马上放下书跑到阿宝旁,“可是吃坏了什么食物?”
阿宝放下手嬉笑说:“烈焱,看到你那么紧张阿宝,阿宝都不好意思骗你了,呵呵。”
烈焱立刻瞥了阿宝一眼然后起身。
“烈焱,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就想你跟我玩会嘛,哎呀,好疼,好疼......”
听到阿宝叫唤,烈焱又紧张的转身扶着阿宝问道:“可还是疼?”
阿宝又笑着说:“烈焱啊烈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天下人都说你颖悟绝伦,可你怎么接连的被我骗了,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我都第二次骗你了,你也信?我是不是骗你三次或者上万次你多会信我?呵呵,烈焱你好单纯啊,你这种人啊,要骗你一辈子或者骗你个生生世世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啊!”
阿宝感叹道,他扶着腰笑着说:“好一个纯情少年郎,阿宝都要心动了,若阿宝是女子,定当生生世世都要把你骗到手,你太容易被骗了!呵呵......”
回忆总是美好的,可阿宝他现在又在哪里,烈焱看着手里的雪花戒,在心中惆怅的说道:“阿宝,你,究竟在何方,我寻你三年,仍未见你踪影,那时的三年,你去守孝,而今三年,你又去了何方?”
“公子,您.......”
烈焱转身看到身后有个步履蹒跚白发苍苍的阿婆走过来,烈焱看到阿婆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用布包好的剑。
“公子,您可是火国太子殿下?”
烈焱作揖回应说:“是。”
“殿下,这是阿宝的东西。”阿婆双手把那把剑双手呈现给烈焱哭着说:“殿下,这是阿宝的剑,殿下,阿宝他,他,他不在了......”
不在了?阿宝,他不在了?他怎么可能会不在呢?
阿婆见烈焱吐了一口血出来,急忙扶着险些站不稳的烈焱难过的说:“殿下。”
“何人所为?”烈焱怒火中烧。
阿婆抹着眼泪说:“有个脸上刻了字的姑娘附在老身身上,咳咳。”阿婆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那姑娘把阿宝引出雪国,在外设了阵法,但阵法被阿宝所破,可后来那姑娘十分狡猾,附在老身体内去攻击阿宝,最后阿宝他,他不忍心将老身杀害,又遭到那姑娘的师父暗算,阿宝他......”
烈焱眼里满是仇恨,紧握拳头,彩萍居然还没死......
“老身醒来时,阿宝已是快......阿宝临走前,让我把宝剑还有这些转交与殿下。”阿婆把那个木头做的烈焱和雪花戒一起给了烈焱。
烈焱痛心疾首的看着阿宝留给他的东西,哭红了双眼......
“老身那时很想找到殿下,可老身当时腿被那他们弄得瘫痪了,行动不得,后来遇到一位神医把老身的腿疾治好了,老身去火国找寻殿下,但都未遇见。”阿婆“噗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的说:“殿下,是老身害了阿宝,老身之所以活到今日是想请殿下赐老身一死。”
“阿宝在哪?”
看到烈焱痛彻心扉的样子,阿婆不忍心的说:“殿下,阿宝他,他最后只是化成了一滩雪水,阿宝虽是人类之躯,但有一次阿宝身中剧毒,阿宝的师父阿怪先生无奈之下就在阿宝体内注入了雪子,那时才得以保存躯体才活了下来。”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
“殿下,”阿婆马上起身掺扶着趔趄的烈焱。
烈焱推开阿婆,失魂落魄的向山洞里走去......
“烈焱,烈焱,你看,你看,我又钓了一只鱼......”
“烈焱,你怎么还再睡觉啊,你怎么还不醒啊,快点醒,快点醒嘛......”
“烈焱,我们家小烈焱今天不乖哦,是不是要揍两下他才会听话呢......”
“烈焱你个傻小子,你好傻啊......”
“烈焱,我跟你说哦,这世上只有水国的人被我禁止进入雪国了,但你们火国和金国嘛,随时都可以进来的。”
阿宝的声音一直在烈焱耳旁徘徊......
阿婆抹着眼泪说:“有个脸上刻了字的姑娘附在老身身上,咳咳。”阿婆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那姑娘把阿宝引出雪国,在外设了阵法,但阵法被阿宝所破,可后来那姑娘十分狡猾,附在老身体内去攻击阿宝,最后阿宝他,他不忍心将老身杀害,又遭到那姑娘的师父暗算,阿宝他......”
烈焱想到这些话就恼怒的握着雪花剑,彩萍,水国,烈焱冲出了山洞......
烈焱在鬼山坡找到正在做法的彩萍和她的师父,那夜,杀红了眼的烈焱血洗了鬼山坡和水国......
十年后,烈焱还是每日依旧坐在山洞口上默默抚琴,听到脚步声,他没有理会,还是继续弹琴。
楚曦看到烈焱这个样子更是心疼,楚曦来过雪山很多次了,每次见到烈焱,楚曦都很难过。
“烈焱。”楚曦轻声叫道。
烈焱依旧没有理会,只是专注的弹琴。
“烈焱,阿宝他......”
“他在这。”烈焱曾对楚曦说过阿宝就在这里,阿宝哪也没去。
“烈焱,”楚曦哽咽了下说:“烈焱,十三年前你来雪山便一直未回过火国,舅舅他,他日夜都盼望你能回去,烈焱,舅舅他病了,所剩时间不多了。”
楚曦看到烈焱停下手中的动作,楚曦把右手轻放在烈焱左肩上,痛楚的说:“回去见舅舅最后一面吧......”
在烈焱回火国的路上,火王就已经病逝了,烈焱回到宫殿之后,他跪在地上望着火王冰冷的尸体,为什么他烈焱在意的人都要离他而去,他闭上眼,任泪水流下......
烈焱成为火王之后,整日借酒消愁,还从各地找了很多与阿宝长的相似的男子和女子,把他们养在宫中,整日与他们混在一起......
夜深人静的时候,烈焱总在阿宝住过的寝殿望着阿宝留下来的东西,他气恼的把桌子掀翻,冷笑着指着挂在左边柱子上的雪花剑说:“你不是说过要把我幻化成美娇娘日夜陪在你左右吗?你不是说过生生世世要与我在一起的吗?你怎是那般无赖?怎可食言?阿宝,我恨你,我恨你......”
烈焱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气愤的把酒瓶往地上一砸,又跪在地上颤抖的拿着地上阿宝他的雪花戒,烈焱苦笑着说:“天下所有长的像你的人我都找来了,可为什么没有一个是真正的你,你到底在哪里,你让我找的好苦,阿宝,你别躲我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冷落你的,你出来吧,我错了,我错了。”
烈焱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又醉醺醺的看着桌上那个布娃娃和木头雕刻的烈焱和阿宝,他把他们到抱在怀里笑着说:“阿宝,你看,孩子们都在这里,你的小烈焱,你的小阿宝,他们都在这里,阿宝,只差你了,只差你了......”
“烈焱,阿宝他已经走了,你清醒一点。”
烈焱想到楚曦说过这句话就摇摇头无神的说:“没有,楚曦他是骗人的,”然后他又望着雪花剑哀怨的哭诉着:“阿宝,你的楚曦哥哥说你已经走了,他骗人的对不对,你只是出去游玩了对吧?”说完他点点头又继续说:“对,你只是出去游玩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就回来的......”
“殿下,阿宝他,他最后只是化成了一滩雪水,”
阿婆的话再一次在耳旁响起,烈焱绝望的看着那把雪花剑,闭上眼手一挥,把雪花剑和挂在右边柱子上的烈焰剑合为一体,宝剑自动飞到手中,烈焱抱着“雪焰剑”无声的哭泣着......
活着对烈焱来说真的是太折磨了,他杀了彩萍他们的时候,拿着自己的宝剑自刎,可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怎么杀也杀不死自己,回到宫内,他发疯般的叫身边的人把自己杀了,但谁又敢动手,他只好服用剧毒,但饮下剧毒竟也不会有任何事......
回到宫中的一年来,烈焱还是不死心的尝试着用各种方法杀死自己,但都安然无恙......烈焱终究瘫在地上绝望了......白日里他与阿宝长相相似的人在宫中嬉闹,夜里,他总来到阿宝的房内发呆。
“烈焱。”楚曦手里拿着邀请函走到烈焱面前,把邀请函递给烈焱说:“雪王的邀请函,下个月初八雪国公主订婚。”
楚曦知道烈焱不会理会但还是把邀请函放到烈焱手中说:“烈焱,雪国一向与火国交好......”
“我去。”
听到烈焱回答,他终于会和楚曦说句话了,哪怕只有这两个字,楚曦望着木头阿宝,轻叹了口气......
下个月的初八很快就到了,烈焱在去雪国的路上,依旧在马车内和那些人饮酒作乐......
烈焱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楚曦在旁劝道,但烈焱只顾自己喝酒......
“听说这圣恩公主貌若天仙,谁娶到圣恩公主那真是艳福不浅。”
“是啊,听说圣恩公主是仙人投胎所以貌美胜过凡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烈焱听到后面的人议论,只是笑着摇头喝酒,再貌若天仙又哪有阿宝装扮成女子那么美。
“哦,圣恩公主她叫什么名字?”
“说到名字,我跟你说,那是很好听的,王后原本体弱,好不容易怀有身孕,期间还多次生病,生产那日王后差点......好在最后王后和公主都平平安安的,这公主是雪夜里降生,雪王认为是雪神庇佑,所以特赐名为夜神雪。”
夜神雪?烈焱怔住了,但又冷笑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只是同名而已......
“那圣恩公主未来的夫婿北堂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和公主很是般配,两人打小就认识了,那是恩爱有加,真是一段好姻缘。”
那两人聊得起劲时,殿外高喊:“圣恩公主,北堂公子驾到!”
“哇,圣恩公主的美貌果然是名不虚传!”
后面的人惊叹道,烈焱笑了笑,他倒要看一看这位公主是不是比阿宝更漂亮。
“烈焱。”
阿宝从屏风那里走了过来轻声唤着烈焱的名字,烈焱痴痴的望着换好装的阿宝,身着白色斗篷,纯美至极,如丝的黑发只是佩戴了一小朵梅花,竟显得格外清新高雅,纯美的不像世俗之人,莞尔一笑,甚是动人。
“烈焱,我跟你讲啊,若有来生,你认不出来我的话,那你千万要记得,我会自娘胎下来额上就有雪花印的,但有可能不是在额上,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还有可能会有时候出来,有时候不出来,呵呵,不过放心啊,你不会认错的,雪花印只有我一人,诶,烈焱,你的火焰之印可别抹去了,不然我找不到你的......”
烈焱想起阿宝那时说过的话,又想起阿宝那时左右手两个食指不停的对点着调皮的说道:“烈焱你不要对我太好哦,不然我以身相许你到时候又不要......”之后阿宝又点点两个大拇指眨眼笑着问道:“你和那个夜神雪是不是一对啊?”
烈焱微笑着放下手中的酒杯......
楚曦见到圣恩公主,那公主与阿宝长的一模一样,连额上的雪花印都是一样的,他迅速的看了下烈焱,烈焱的位置已经空了,烈焱已经向那公主走去了。
楚曦赶忙上前去拉住烈焱,烈焱手一甩,径直走到圣恩公主面前。
“火王是怎么了?”
“不会是看上圣恩公主了吧?”
众人交头接耳的说道,雪王假意咳嗽了一下说:“火王。”
楚曦皱眉叫道:“烈焱。”
烈焱想到十几年前,雪王夫妇求子时,阿宝偷偷用雪子送往在雪后腹部里,阿婆说过阿宝体内的雪子是可以转世的,是阿宝,是阿宝,没错,是他!额上的雪花之印也是,烈焱激动的抓着圣恩公主的肩膀笑道:“阿宝,你终于回来了。”
在场的人看到火王这样,又在议论纷纷。
北堂兮风把烈焱一甩怒道:“火王请自重,别碰雪儿。”
“公主,公主。”侍女连忙扶着受到惊吓的圣恩公主。
烈焱瞥了一眼北堂兮风,带着一丝邪笑说:“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叫本王不要碰阿宝,你再多说一句,本王就将雪国夷为平地。”
楚曦大叫道:“烈焱你在说什么!”
“额,火王许些是醉了,”雪王尴尬的说。
“谁说本王醉了,”烈焱笑着看着雪王说:“雪王,你的女儿生生世世都是本王的,你却将本王的人许给他人。”
北堂大人怒拍桌子说:“火王,你这是何意?”
“何意?”烈焱不屑的看了一下北堂大人说:“本王今日要带走雪国的公主,三日后大婚,如若不从,世上便无雪国。”
“你......”北堂大人气的又坐回在位置上。
雪王立即起身说:“火王息怒,雪儿她......”
“父王,父王!”夜神雪花容失色哭泣的叫喊道。
“雪儿岂是你这种浪荡之徒想要带走就带走的。”北堂兮风拔出宝刺进烈焱的心口,烈焱只是笑了笑,北堂兮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又刺了烈焱心口一剑。
烈焱把剑一弹,北堂兮风被甩在地上,烈焱冷笑着说:“别试了,连我自己都杀不死自己,你又怎么杀得死我。”
殿里的人都惊奇的看着烈焱,烈焱直接抱起夜神雪说:“三日之后,务必来参加婚礼,否则血洗雪国!”
“父王,父王......”
雪王和雪后听到女儿的哭喊声却无能为力......
楚曦心痛的闭上了眼......
大婚那晚,烈焱见夜神雪手缩在床边,烈焱轻轻的把她手里的剪刀拿走,温柔的掀开红纱时,他苦笑了下说:“你,真的要以死相逼不愿与我在一起吗?”
夜神雪跪在床上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烈焱冷笑说:“你不喜欢我?你一直就没喜欢过我,是,我是不值得你喜欢,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永远都不会,生生世世都不许你再离开我了,你还要逃离我多少次,你才高兴!”
烈焱伸手要去抚摸她的脸,而夜神雪却迅速从床上拿着剪刀对着自己心口哭泣的说:“别碰我,别碰我。”
烈焱手一挥,剪刀都消失了,对害怕至极的夜神雪深情的说:“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无法再忘了你,你说过你若是有来生,一定会嫁给我,和我生儿育女的,阿宝,你怎能背叛誓言,留我一人在世间。”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说过。”夜神雪哭着说道。
“呵,”烈焱冷笑说:“阿宝,我绝不再允许你离开我半步了,你不是喜欢孩子吗?今夜我就给你孩子,你要多少个我都给你。”
“不要不要.......”
回想起大婚那晚,烈焱又望着寝殿的“雪焰剑”,他泪流满面的说:“阿宝,你说过你生生世世要和我在一起的,但你却逃离了我,即使幻化成夜神雪你也一样逃离我,你喜欢孩子,但你并不喜欢我给你的孩子,十年来日夜宠幸于你,你都未曾与我有一孩子,你倒真真是喜欢北堂兮风,入宫前你就早早地与他在一起过就是想要跟他生孩子的,阿宝......”
看到在车上冷若冰霜又独自落泪的烈焱,前面的司机有点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