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在编辑部和广告部的齐心协力下，非典那年，不仅营业额没有下降，而且超额完成任务。江文雁提议，年底之前，在BJ上海深圳三地，举办计算机报声势浩大的客户会，这是她就职副社长兼执行总编的又一大手笔。云总欣然应允了。

　　听说了江文雁要花高额的预算来筹备三场客户会，报社上下又是一片哗然。

　　“女人就是爱慕虚荣，有什么必要这么得瑟啊？！”

　　“她给云总这是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呀，怎么她说什么云总都同意啊？！”

　　“也是，这钱是人家江文雁打江山挣出来的，花点儿大家也说不出什么，别少了我们的奖金就行。”

　　其实，就连沈凌肖，陈晓璐和周明明她们，都觉得这样花钱，简直就是在花她们加班伤神而挣来的血汗钱。

　　但江文雁不仅没有罢手，更要在这次客户会上，给来宾准备精美的报社刊例及年终礼品。

　　这次刊例，不仅出了费用请人设计，还用了内页不低于80克，封面不低于160克的铜版纸来印刷。看着预算，沈凌肖的心都感觉在滴血。

　　“江社，我能提个建议吗？”沈凌肖试探着问江文雁。

　　江文雁并不抬头：“说吧！”

　　“我觉得吧，这场地费，会议费，刊例费都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了，给客户的礼物，是不是考虑别再花真金白银了？”

　　江文雁这回把头抬了起来，很感兴趣，“说来听听，你想怎么操作？”

　　“咱们去和客户商量一下，用广告版面，换一些他们的产品来做礼物如何？”

　　江文雁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啊！有什么目标客户吗？还是你心里已经有谱儿了？”

　　“嗯，有一家私营企业，”爱中国存储”，我有信心可以谈下来。因为移动存储的更新也很快，将来研发的会更轻更薄。我会说服商家，让他们把明年的广告经费都集中放在我们报纸上。折合的广告费全部换成他们公司的移动存储设备。一台的零售价也上千了呢。我们就用他们的移动存储来当做今年的来宾礼物”。

　　江文雁兴奋的说道，“沈主任这个主意真好，需要我亲自出马你就告诉我。“

　　“应该不用，这么大型的客户会，如果真的用了他们的产品做来宾礼物，他们肯定会高兴。这也是一种推广啊。如果效果好，以后咱们再开客户会，没准儿其他客户能主动和我们洽谈广告与产品的交换业务。”

　　“嗯，”江文雁同意，“而且这么大的量，估计他们得把在其他媒体上的广告计划，全都挪到咱们报纸上来，听着就让人开心。存储类的其他广告也会跟风往咱们报纸上投的。不错不错。”

　　能给报社省些钱，沈凌肖说不出的宽慰。

　　为了这次客户会，市场部的斯寻可以说是累到不行。有时索性就不回去了，在会议室搭几个椅子小睡一会儿。有一天很晚了，斯寻正在跟江文雁开会，斯寻的老婆打电话过来，问，“今天还那么晚吗？”

　　斯寻看了一眼江雁，小声说，“今天晚，但是一定回家，你先睡啊，别等我了。“

　　斯寻老婆叹口气说，“你们江社长是得有多漂亮啊，让你这么死心踏地的卖命啊？！”

　　斯寻接着小声说，“你别误会，她呀，不漂亮，特别胖，而且年纪也不小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了好了，快睡吧！”

　　江文雁疑惑地看了一眼斯寻，“你说谁又胖又老呢？”

　　“没有没有，哄老婆呢，怕她吃醋。”

　　“吃什么醋啊，她要想吃醋，我偏要你陪我。马卫东今天没时间陪我吃夜宵，我饿了。”

　　“你别出去了，我去给你买，半亩园的小面怎么样，再加一个肉饼？”

　　江文雁看着斯寻，“你是怕我啊，还是怕你老婆啊。那么不想跟我单独吃饭吗？行吧，去买吧！”

　　斯寻暗自长出一口气，赶紧去楼下给江文雁买夜宵。

　　斯寻，就这样的一个好好先生，也万万没想到，当客户会终于告一段落，可以回家睡个好觉的那个清晨，她的老婆，会给他往包里放水果的时候，看到了那本精美的厚厚的铜版纸印刷的刊例。翻开的第一页，就赫然印着江文雁的照片及人物介绍。那张照片上的江文雁面庞精致，微笑含蓄。半身照就能看出她的年轻和活力，文雅和自信，连女人都会觉得她就是一个犹物。“斯寻！你给我起来！”好好的一个懒觉，被曾经的善意的谎言，彻底给搅黄了。

　　由于这三场客户会，江社长十分重视，以致于凯宾斯基大饭店要租好几天，又要搭建展板，又要各种彩排，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BJ迎来了第一场客户会，来宾超过300人。沈凌肖做主持人，也没有时间招呼前来的客户们。已经几天几夜未好好合眼的沈凌肖，在客户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反而不困了，当她隆重推出报社的副社长兼执行总编江文雁时，会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江文雁一看就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四年的大学校学生会主席不是白练的，她首先感谢与会嘉宾的到来，又谈了这一年的各种困境，以及我们面对困境后对自己的挑战。最后，对明年一番憧憬，并对我们的广告公司及广告客户的支持充满了期待。全程脱稿，但语言流畅，表情生动。在沈凌肖看来，江文雁确实厉害。就算要她去做一个演员，江文雁也会不费吹灰之力。

　　在最后的云鹤总编的总结发言之前，有一个广告部的集体亮相。

　　本来沈凌肖觉得没有必要，但江文雁却十分坚持。她说，“我们招了这么多漂亮女孩子来广告部，这时候不亮相，惊艳一下全场，那岂不是浪费？”

　　当广告部一行十五人上台时，确实做到了惊艳全场，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同时，每个来宾都在寻找和自己接洽的广告销售经理。站在台上的沈凌肖，在这个时间，才有勇气向台下望去，她隐约看到了乔真真，鲍彭，黎俊生，袁奇。她心里一阵温暖，她想到了，那些在XZ和自己一起战斗过的战友们一定会来捧场的。沈凌肖开心地向台下的宾客们微笑着，并轻轻挥了挥手。

　　她没有看到的是，角落里，一双雾气濛濛的双眼，正在注视着她，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舒灿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