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开的是一辆能坐19人左右的南京依维柯。沈凌肖一行15人,加上黄涛,老张,还有一个和老张换班开车的闵师傅,一共18人。
从西宁开车去LS,肯定是一段非常艰苦的旅行,一周后,再从LS飞回BJ,结束旅程。
老张说,“我们这次开车走的线路,是青藏公路,会途径青海湖,唐古拉山口,茶卡盐湖,那曲,纳木错等地方。最难捱的恐怕是要在安多兵站住一晚。随着海拔越来越高,大家的高原反应肯定是越来越严重,我车上备着氧气瓶,但我不建议大家使用。挺过这两天,到了LS,你们会和在BJ没有区别。”
“从西宁往XZ,要开近2000公里,唐古拉山脉是XZ和青海的天然分界线,唐古拉的藏语是高原的山…”
就这样,老张一会儿给大家讲一会儿这里的风土人情,一会儿又放个韩红唱的“青藏高原”等豪迈高亢的歌曲给大家听,大家一路欢歌笑语,时间过的并不寂寞。
这次沈凌肖带的这14名客户里,大都是做整机,服务器,打印机以及配件、软件的,和计算机相关的企业市场主管。乔真真是这里面负责的广告经费最多的一家公司市场主管,和沈凌肖的关系一直很好,但从来没有出来一起玩过。
黎俊生和袁奇都是青海出生的。他俩所在的公司虽然是竞争品牌,因为总一起开会,认识后,越聊越投机。这次的XZ之旅,他俩是最开心的。一路上,沈凌肖,乔真真,黎俊生和袁奇都坐在一起,聊天,讲笑话。
沈凌肖这次办这个客户会,请的这些客户是着实花费了一些心思的。除了陈晓璐和周明明的客户,她自己的客户里面,她首先想到要把乔真真说动,跟其他目标客户只要说乔真真也来,对方就会马上心动。李粤梅和康小静就是听说BJ的乔真真过来,分别从湖南和广东分别来BJ和队伍汇合。
另一个从外地赶来的是来自山东济南的鲍彭,因为公司的名字里有个浪字,大家会亲切的喊他浪哥,其实浪哥年纪不大,但幽默诙谐又说话带口音,很受BJ来的梁敏及李萌萌这些年轻女生的喜爱。
沈凌肖做为一个领队十分尽责,不亚于全陪,除了关心大家的吃穿,还观察大家的身体和情绪,里面最先有高原反应的就是梁敏和李萌萌。沈凌肖拿了自己带的红景天先给她俩吃上,又跟老张要氧气瓶。老张说“这才到哪儿啊,肯定要扛一下的。再看看吧!”
刚开始到了休息区,下馆子吃饭的时候大家还狼吞虎咽的,后来全蔫儿了。这一次,老张停下休息,直接找了一个小饭馆儿,说实话,老张推荐的馆子都还不错,毕竟他对这里十分的熟悉。老张推荐好就带着黄涛和闵师傅单独小桌去吃了,浪哥陪沈凌肖点菜,这里的牛羊肉都很鲜美,除了胃口不行,也没其他可挑剔的。沈凌肖请老板做些粥,虽然不像平时在家做的那么粘,但也能锁住些胃口,填些东西进肚。
看着大家的话越来越少,沈凌肖决定给大家打打气,“再坚持一下哦,我这儿带足了红景天,有需要就来拿。另外刚才老张说就快到唐古拉山口了,那儿非常冷,我们还是想在那标有海拔高度的山口照相留念吧。那就趁吃饱了还有点劲儿,辛苦各位从行李里拿出来棉衣穿上,一定不要感冒哟!”
就在大家吃完饭,散落在车边,晕沉气短之时,黎俊生和袁奇却对两只飞舞的蝴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你争我抢的扑来扑去,看着可真让人生气。但安静下来。望向他俩,在远山蜿蜒,青草遍野,阳光普照的蓝天白云下,两位长大了的少年,忘情的蹦跳,追着蝴蝶,这情景,如画般的美好。
上了车,黎俊生看到沈凌肖弱弱的,情绪低落,便给袁奇一个眼色。“沈凌肖,我给你讲个笑话啊?”
沈凌肖半信半疑的看向他和袁奇,心想,“俩人又憋着啥坏主意呢吧?”
黎俊生继续,“话说这天精神病院的院长,想看看他的病人们,病情有没有好转。他想用任命班长的方式鼓励他们。他来到第一床的病人前问:
“吃早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呀?”
“包子。”
院长来到第二床的病人前问:
“你出院以后住哪儿呀?”
“家里”
“家住哪里还记得吗?”
“记得。”
院长又到了第三床病人前问:
“你出院后准备做啥啊?”
“开车。”
“你想开什么车啊?”
“卡…卡…”
沈凌肖见黎俊生卡在这儿,善意地提醒道,“凯迪拉克!”
黎俊生一拍大腿,“这班长的职位给你了!”
全车人哄堂大笑,沈凌肖其实说完凯迪拉克的瞬间,就已经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既然有人挖了坑,岂有不跳之理。看到大家因为黎俊生的一个笑话,就把情绪都调动起来,也高兴地笑了,同时白了黎俊生一眼,“你真是够了!”
在快乐的情绪控制下,人们又恢复了活力。很快就到了5200多米海拔的唐古拉山口。大家穿着棉衣,还是感到了刺骨的寒冷。陆续照相,强忍虚弱,多数人已经无心风景,而是一心想着可以尽快的到达住所,好安顿下来。
那曲的安多兵站,这个在老张嘴里都称之为艰苦的地方,终于到了。沈凌肖将体弱者,和看着很强,但高原反应比谁都严重的几位安排在一层。把明显有体察心和同情心的安排在了二层,她和季粤梅,黎俊生和袁奇住三层。乔真真提出想和沈凌肖一起住,所以三层变成五个人。
上楼之前,沈凌肖让乔真真和季粤梅先去洗手间。这期间,他和黎俊生,袁奇将三层的行李拿了上去。沈凌肖从未想到,完成三层的爬楼梯任务,仿佛要用生命来交换。她的步子极慢,但毅力很强。
因为住宿条件十分简陋,房间里没有厕所,沈凌肖搬好行李后又下楼提了两暖壶热水。之后又打了两大脸盆凉水。头晕,气喘。做这些事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乔真真和季粤梅虽看在眼里,却无力和沈凌肖寒暄客气,只好由着她。
晚上吃饭,楼上的人下不来的,都由还能坚持着走楼梯的朋友们给送上来。简单洗把脸,刷牙啥的就留给明天吧!
夜幕降临的时候,四周都安静下来。房间里是两张宽大的通铺,沈凌肖和粤梅一张铺,乔真真自己一张铺。窗户不大,没有窗帘。沈凌肖望向窗外,静谧的夜空好像连月亮和星星向下洒落的光辉都能发出声音。就在这时,乔真真的手机震动了,震动声如雷般鸣叫着。乔真真迅速接了起来,“老公!”刚叫了这一句,乔真真就讲不下去了,换成了哽咽声,压抑而克制,“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沈凌肖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这何尝不是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