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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之旅(二)

拾光里相逢 微光微亮 2724 2024-07-11 20:10

  窗外,华灯初上,客厅内,亮了一盏落地灯,微弱的灯光勉强能够照亮客厅的角落,这种时候,我总会控制不住感伤起来,像蜗牛爬过留下的黏腻,配上淅淅沥沥的雨丝,湿湿漉漉的。

  李大海的劈腿唤起记忆深处关于他的那场青春过往,那些不堪回首却弥足珍贵的记忆会在夜阑人静时击碎我的防备,吞噬我的灵魂,明明不值得记起的事,历经岁月,一直令我念念不敢忘,曾经我告诫自己,我的念念不忘,不是因为不舍,只是不堪。几年过去了,这些往事仿佛拥有鲜活的生命,依旧不屈不饶占据着心底的某个角落,经过时间沉淀,暗自发酵,我以为所有的伤痕都能被新的细胞修复愈合,而当年,他给我留下的痛,至今仍消除不净。

  这一夜,我望着窗外树丫上的霓虹灯,视线朦胧,心想着,多么痛的领悟,李大海这混蛋都当着我的面劈腿了,竟抵不上一个记忆深处的人痛心疾首。

  有些说了再见的人,为了还能相见;连再见都不说的人,是为了再也不见。我与他之间,就是再也不见了。

  我发誓,我不是有意伤春悲秋的,也不是有意在李大海光明正大劈腿之后为了另一个男人满怀伤感的,李大海在我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毕竟在李大海劈腿之前,我还是有点儿喜欢他的,毕竟在那段失败的感情之后,是李大海唤起了我对新恋情的憧憬,虽然好景不长,即便下场雷同。

  第二日,我从沙发上爬起来,一夜的空调让我喉咙干涸,我抱起一杯清水囫囵喝下。桌子旁垃圾桶内的水果皮经过暖气发酵有些变质了,我拿起椅子上的羊毛披肩往身上随意一裹,拎起垃圾袋准备下楼,恰好门铃响起,门刚打开,眼前迎来一束艳丽的玫瑰花,李大海一脸虔诚站在门口。见到我,单膝跪地,真诚地说:“琪琪,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方晓婕之间是意外,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要相信,我爱的那个人一直是你。”

  天知道,我是多么平静,就像玻璃瓶中的水,再狂风暴雨都掀不起波澜,我望着一脸肝肠寸断的李大海说:“我亲眼目睹你们依依不舍痴情缠绵的模样,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天是我睡眠不足大脑进水产生的幻觉?”

  李大海从地上站起来,欲言又止,编织着语言,我等着他能变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结果,李大海说:“琪琪,人终归也是动物,高级动物,男人这种物种是需要时不时释放荷尔蒙的,而且现在都21世纪的现代化社会,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相处不光只是精神层面的交流,更多的还是需要深入沟通,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李大海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说,我们之间没有深入沟通,所以他找了一个可以释放荷尔蒙的高级动物?

  这解释倒很恰当揭露了他作为男性动物的特性,我有些没耐性打量眼前这张还算英俊的脸,“不要脸”三个字用在他身上都觉得被侮辱了。又一想,难道李大海的意思是说他劈腿是因为我的不解风情,所以我才是导致他劈腿的罪魁祸首?

  奶奶的,他风流还是我的错啰?

  我一改画风,学着方晓婕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双手缠上他的肩,像猫一样伏他耳边:“大海,你想挽回我们的感情对不对?”

  李大海露出一嘴炫白的牙齿,眼中放射出意味深长的光芒,转眼间,正经地跟个老干部似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需要你,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我用傻白甜的笑容接过李大海虔诚送上的玫瑰花,顺便把手上的垃圾递给他,李大海快速接过垃圾袋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扔完上楼,我忍受门缝间的寒风入侵,静静等候他的归来,以表示本姑娘绵延的感恩之心。

  我发誓,这一定是本姑娘本世纪笑得最美的一次了,顺便抬起可爱的右蹄狠狠地给了他终身难忘的一脚。见李大海痛得前俯后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我柔声道:“大海,谢谢你的玫瑰,永别了。”随即甩上门,开始梳洗、整理房间、做早餐。

  在关门的刹那,李大海咬牙切齿吼道:“陈可琪,我就喜欢泼的,等着。”

  爱情的游戏中,可以“男男”、可以“女女”、当然最好的组合是“男女”搭配,多一人皆是伤。

  再说“命运”。

  命运,是指事物由定数与变数组合进行的一种模式,命与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命为定数,指某个特定对象;运为变数,指时空转化。命与运组合在一起,即是某个特定对象于时空转化的过程。运气一到,命运也随之发生改变。

  很显然,李大海是我命运之中的一次劫难,掀不起多少波澜。

  一周后,我还是厚着脸皮,跟着苏菲和马子踏上了寻找温暖的旅途。

  海南三亚亚龙湾的某五星级酒店,我累得跟只狗似地趴在大床上,我之所以累成狗一样,完全是因为马子和苏菲出的馊主意,他们竟然驱使我开车去三亚。

  这一路,我就是一纯菲利宾女佣,马子偶尔表现出一点人性,替我换个班,苏菲时而帮我捏下脖子,让我放松下筋骨。一路折腾了两天两夜,终于踏上了海南的领土。而这两天两夜间我只考虑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有钱人喜欢追逐一种叫“情怀”的虚无,非得用飞机三小时能解决的事情花上四十八小时的代价去完成。

  好在苏菲也赞同这个想法,摆渡船上,我对马子说:“马公子,回去时有两条路可供您选择,一麻烦您自己开车回去我要坐飞机,二劳您把车子丢了与我们一起坐飞机。”

  “情怀”显然不是我们三人体会得了的,这一路,熬夜艰辛、疲惫困顿已让我感受颇深,唯独没有半分“情怀”可言。

  瘫睡一小时,在我几乎饿晕过去时,终于等到了苏菲的电话。

  夕阳景致迷人,天空抹上粉橙色的晚霞,那是只有在画中才见过的景象,过目难忘。

  苏菲和马子你侬我侬,全然无视我的存在,好在我也习以为常。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十一点,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人很累,却迟迟没有睡意。

  夜空挂着一轮弯月,旁边只有鲜少的几颗星星陪衬。

  孤单的人最害怕黑夜,月光清寡,楼下通往泳池区的小径上出现一个身影,只是一个侧影,却让我紧了心头。

  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的。

  虽知道自己看错了,可人已经跑出房间,直奔电梯,甚至连脚上的拖鞋都来不及换下。

  寥寥无几的泳池区,只有几对卿卿我我的情侣在晒肉麻。

  站在幽暗的小径上,垂眸缄默,心里说不清是怎么样的滋味。

  呵!多可笑啊,仰望夜空,暗自失笑,陈可琪,你简直可笑至极。

  我问自己,假使那个人真的是他,然后呢?我想见他?答案很清晰,最好此生不见。

  绕过小径,找了张离泳池最近的躺椅,思绪飘渺开去,不知不觉,泛起泪光,胸口袭来丝丝麻麻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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