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横有胆驾到
“喂,无彻啊,我问你,你把小影安排在哪儿了住?你别管,老头子我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行了,地址给我,我能找到她。”横有胆雷厉风行地挂断了电话,提着一个老旧的行李包,慢慢地出了机场,在路边拦了一辆车。
“劳驾,送我到亭山三十一号别墅。”横有胆照着纸条念出地名给司机听。
“呵,老爷子,那可远着呢,您可留神您的钱包里的钱不够用了。”
“没事儿,到了会有人替我付车钱的。”
“那行吧。”司机从后视镜看他,“老爷子您这是当过兵?看您这勋章,那得获得过多少次荣誉啊?”
“没什么,只是打的仗多,没死成而已。我听你这口音也不像是南朝的人,京城来的吧。”
“嘿,还真让您给说中了,不过您只说对了一半,我算是京三代,我爷爷是京城人,打南朝的时候来了望京,那会儿还不叫望京,叫什么口来着,后来才改的望京,我爷爷那一辈儿,南朝不是打下来了嘛,他也就没走,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在当地结了婚,于是就有了我爸爸,然后又有了我们这一代。我父母忙,从小跟我爷爷一块儿长大,所以说话带着一点京味儿。”
“那会儿都是这样,国家一句话,抛头颅洒热血算不得什么,西南西北东北的联军从鸭绿江畔横冲直撞,敢跟人家的飞机大炮打游击,硬生生的把整个半岛凿穿了,我们那一代人,可以说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献给祖国,只可惜活下来的越来越少了,这种爱国的情感啊,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体会不到。”
“老爷子你可别那么说,各个时代有各个时代爱国的方法,天下承平已久,我们这一代人好好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不给祖国添麻烦,怎么不是一种爱国呢?”
“嗯,你这小伙子也还有点想法,很好,不是人云亦云的人,那些媒体啊电视上总是这样那样的讲,不要听他们喊的欢,什么时候都要安稳做事。”
“那我就多谢老爷子教诲了。您怎么想起来望京了,有过去的朋友在这儿?”
“我过去的朋友大多死完了......”
好像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司机,总是愿意与人聊天的,横有胆与他一路聊着,不知不觉便到了亭山。
司机很讲义气的想要只收个油费钱,“按理来说,您这样的老兵坐我的车是我的荣幸,不应该收您的钱的,只是这一趟太远了,多少收一点油钱。我也好对我老婆有个交代,不然回家看她生闷气也怪麻烦的。”
“不用。”横有胆摆了摆手,“别看我老了,我这人可看不得女人难受,别看我穿的不怎么样,我可有钱的很。”掏出一张一百的,拍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别找了。”潇洒肆意,一点也不像是个老人家,提着包袱大步离开。
司机愣了一下,不无羡慕的说道:“呵,这老爷子,还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呢!”
向几个溜达的路人问了三十一号别墅在哪儿,横有胆漫步在青葱的绿荫下,裹挟着风的势头,叫几个闲聊的老太太不禁多看了几眼,打听着哪里来的这么精神的老头。
横有胆拍了拍眼前的房门,旁边的门铃被他选择性的无视了。
玉衡从猫眼里看到一个老头气势汹汹地把在门口,像是来兴师问罪来了,有心想给横疏影打个电话,但又觉得让老人家在外面等着,并不好。考虑到一个老人也没什么威胁,便将门打开了,谁料一只手突兀地抓到了他的领口上,提着他按到了身后的柜子上。
老人留着山羊胡,精瘦的身子里仿佛蓄满了能量,便是现在要打仗了,他还能披挂上阵,喊一声:“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一时被他的气势所迫,玉衡慌了手脚,卸人手脚的本事虽已烙进了他的身体里,但这样一个老人,他如何也不能出手的。“你干嘛?”
横有胆抓着他的领子盯着他的脸,来回打量了一番,“倒是个不错的皮相,难怪丫头能看上你。”松开他的衣领,横有胆拍了拍手,走在前头,结果却是七绕八绕的迷了方向,隔着一个书柜问他,“好端端的你们弄一个迷宫出来干什么?”
玉衡隔着书柜回答他,“打扫卫生来着。她说留着防贼,就一直没搬。”
“她一个当警察的,防什么贼?也是可以。”横有胆瞪了他一眼,“那你还楞着干什么?把我弄出去啊!”
“你什么话都没说突然就闯了进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我这么大岁数还头一次被人说是坏人,你看我长得像坏人吗?”玉衡点了点头,叫他一阵气结。”好小子,我记住你了,等丫头回来你看我怎么跟她说。”
“我不怕,铁胆火车侠是不惧威胁的。”
横有胆刚要张嘴,却突然楞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玉衡脸上依旧是自信而幼稚的神情。“不会吧。”恶狠狠地盯着他,“我老人家一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可别和我装傻,我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远。”
“管你呢,反正我又不出门。”玉衡哼了一声,靠着书柜坐下了。之所以不进房间里去是因为横有胆堵着进客厅的路呢,他怕挨了打。
“你!”横有胆还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小子,我跟你在这儿耗上了,咱们爷俩看谁能憋得住。我就不信你不进这个屋了!”
玉衡不由得咽了口吐沫,电视里放着他喜欢的动画片,没来由的一阵难受(还真是一个难缠的老头!怎么办?一会儿还要再默写十遍子午流注,星辰星象最近都有些懈怠了,师父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脑子里横疏影的样子一闪而过——他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清楚横疏影并不是自己的师父,而有些记忆也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的旧报纸,被搅碎后又黏到了一起,时常会一起出现,但有时是真的,有时是假的。对眼前的情况没有一丝帮助。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与你打个商量,我让你进去,你不要打我好不好。”
“年轻人,憋不住了?没关系,老头子我耐心好得很,不跟你打这个商量。”横有胆刚才被气的不清,以他现在的地位,少有人能气到他,更何况,他本以为来望京是来教训人来了,没想到反而先吃了一个变着花样的闭门羹。叫他如何能够不生气呢。
玉衡只好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嘟囔着,尽量不让自己听见电视里的声音。
“你念叨什么呢?”横有胆把包袱垫在屁股底下,也靠着书柜,“我可告诉你,我这个老人家可经不起你这傻小子念叨,岁数大了,还想多活几年呢。”
玉衡没有搭话,只感到自己一阵难受。
派出所
小美与玉梅两人绘声绘色地与众人描绘着玉衡的样子,那一个个声情并茂,就连说书先生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只是可惜啊,这个玉衡,他这里有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真的,他就像那种低智儿童一样,这么说也不对,他就是行为有些幼稚,但是正常人不会这样的。”
“这么说,横所长喜欢的人是一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人家是因为脑子受过伤才这样好不好,就算是行为有些幼稚,那也很帅,很萌,很可爱。”
“得了吧,横所长的男朋友,你发什么花痴?”
“疏影姐都说了,玉衡在望京没有亲人,她只是代为照顾的,我怎么就不能发发花痴了,没准我们还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呢。”
“这么说横所长她还没有男朋友,欧耶,我还有机会。”卢宇兴奋地摆了摆手,“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晚上我请大家吃宵夜。”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男人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这个男人很怪,虽然看起来文静,但总有种杀伐果断的气势,像是身居高位,待久了才养成的风度。
“请问横疏影在吗?”他很谦和地问道。
“您是?”
“我和小影一块儿长大,是她的朋友。”他在朋友两个字上面顿了一下,很是不甘,但要把那个男朋友说出来,小影又一定不会答应的,到时候只是自己的脸上不好看了,徒增尴尬。
众人也觉得他与横疏影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或许是真的男朋友?终究是猜测罢了,指着一间办公室,示意横疏影就在那里。
“谢谢。”邝山道了声谢,便向办公室走去,两个手下被他叫到外面去守着了。
“看这架势,这像是正牌男友来捉奸的。”
“好刺激啊,没想到横所长的家事这么劲爆啊?”
“完了,刚刚解除警报,转眼又来一个情敌,看起来还很厉害的样子,难道我注定没戏了?”卢宇仰天长叹道。
“那晚上的宵夜你还请不请了?”一个声音突然问道。
卢宇悲愤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