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报复
“你不要着急,疏影也是我的侄女,我真的已经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刚才接到报警电话,有可能就是线索,你与其在这里监督我,不如亲自去找横无彻更好一点。”
“严局长,小影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横爷爷有多么护短你也是知道的,要是小影出了什么事,整个望京,或许是整个外北,都将不得安生。”
“邝山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
“不好意思,我没空听你说了,我得去找横叔叔商量了。”邝山冷漠地回头,干脆的离开。
严正仪无奈地看着他离去,如今事情变成了这样,他除了无奈还能怎么办呢?
横无彻接到邝山的电话的时候已经在赶往鬼市的路上了,他本来在南郊的高尔夫球场,原本是要呆半个月,现在却只能匆匆地往回赶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着急,小影已经安全了。现在和蔷薇的人在一块儿。”
“蔷薇?就是那个物流公司的蔷薇?”
“是,你认识她?”
“不认识,小影现在在哪儿?”
“鬼市。”
“我现在就去找她。”电话匆匆挂断,不一会儿又响起,“横叔,小影她在鬼市的什么地方?”
“一间旅馆。”
“什么旅馆?”
“一间旅馆。”
“我知道,我是问什么名字?”
“名字就叫一间旅馆。”横无彻皱了皱眉,暗道这是什么破名字。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她。”邝山将电话挂断,急匆匆地带着人往鬼市走。
横疏影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里已经不似早晨那般光亮,但她还是眯起了眼睛,身上以及脸上的酥麻感觉叫她难以忍受,微微抬头,有两个人靠在一起,在门前坐着。
“喂!”她虚弱地喊着,惊醒了两个不知廉耻公然调情的男女。
“横警官你醒了!”玉衡说道,赵凌儿则是瞪了他一眼。
“你总算是醒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
“我想喝水。”声音有些沙哑。
赵凌儿叫玉衡下去拿一个水壶上来,将水杯倒满,楼下却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
“我去看看。”玉衡刚出门,一男子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人各个都有一些沉稳的气势,不像是易于之辈。
“怎么回事?”赵凌儿被玉衡的身影挡着,只得趴在他的背上看,“这个大鹏,越来越怂了,让他好好看着下面不要让人上来,一定是看人家气势凶才把他们放进来的。”
“这些人可都是有真功夫的,不要小瞧了他们。”
赵凌儿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你这么说好像你很厉害似得。”
“我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他们一定杀过人,很可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赵凌儿打了他一下,将他关在门外,“那他们就交给你了。”
“喂,不是,我怕我打不过他们啊!”玉衡敲着门。
邝山却越走越近了,冷冷地来到玉衡身边,说道:“让开!”
“好。”玉衡侧了侧身子,为他让开一条路。“对了,你们要往哪去?”
邝山没有答话顺着走廊走了,玉衡挠挠脑袋,走廊的那头是后院,从底下也能过去,为什么非要从上面过不可,难以理解,但这没准是有钱人的毛病呢?
没一会儿,邝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走到玉衡面前,“我问你,见过一个这样的女人吗?”
随从拿出一副画像来,画的正是横疏影。
玉衡思考了一下,(这种情况我是该说见过还是没见过呢?说见过,万一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横警官就很危险了,说没见过,万一他们是接横警官回家的人,怎么办?)脑壳疼。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貌似聪明绝顶的办法,拍着门,“凌儿,外面有一群人问我见没见过这个人,我该怎么回答,你见过吗?”
赵凌儿气势汹汹的拉开门,“没见过!”提着玉衡的耳朵进去了。
邝山微眯起了眼睛,“你们一个一个地敲门问清楚了,态度好一点。”疏散了随从,邝山来到门前,轻轻敲门。“玉衡,你出来。”
房间里面传来赵凌儿与玉衡的说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玉衡拉开门,神情讶异地看着邝山。“你怎么知道我叫玉衡?”
“我看过你的照片,小影也跟我提起过你。”
“这么说你是来接横警官回家的?”玉衡给他让出条道路来,“你们长得实在是有些凶神恶煞了一点,我不得不小心一点。额,我是说他们,不包括你。”
“小影好吗?是不是她不想见我?如果是她不想的话,也不用勉强。”
“那倒没有,只是横警官的状态有些不好,所以......”邝山已经闯了进去。
横疏影看着呆滞地立在自己床头的邝山,嗓音沙哑,“不用难过,在我选择当警察的时候就已经有过这样的设想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邝山神情冰冷,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有那隐隐颤动的身体能看出他究竟隐藏了多少愤怒。“小影,我去帮你报仇,然后,咱们回家。”玉衡看着他出去,墙壁猛然凹陷了一块儿,簌簌地往下掉落粉末。
跟着他出了门外,玉衡说道:“据我们所知道的,这是一个叫史密斯的人派来的杀手做的。”
邝山摆了摆手,“我知道了,麻烦你们这些时间照顾小影,我会报答你们的。”匆匆走了。
赵凌儿撇了撇嘴,“什么嘛,我又不是她的保姆。”
横疏影虚弱地笑了一下,问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吗?”
岂止是可怕,简直是可怖,除了身上,脸上也遍布着疤痕,一张本该是绝美的脸上划满了细碎的豁口,叫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非得晕死过去不可。
赵凌儿与玉衡皆是沉默不语,横疏影心中有了明悟,哀伤地对玉衡说道:“把镜子拿来好吗?”
“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看镜子,养伤为重。”玉衡解释道。
赵凌儿将一块儿镜子递给了她,“然而你终归会看到的,看之前做好心理准备。”
长时间的沉默,直到镜子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们能出去吗?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过了好长时间,似乎是一个世纪,横疏影突然说道。
玉衡背靠着墙,听里面隐隐约约压抑的哭声,挠人心肺,赵凌儿靠着他,手勾着他的手臂,“女人的长相原来是这么重要的。”玉衡似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赵凌儿。
“女人的容貌原本就很重要,就像男人的腰包一样。”赵凌儿将他的胳膊搂得更紧了一点,宽慰他道:“然而横疏影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我既然给她看了,自然是因为我相信她能够振作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报复心吗?”
“怎么会?”赵凌儿有些心虚地回答,“我们现在可是朋友,虽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我承认,但只有一点点。”赵凌儿将手指比出来,做了个一点点的姿势。
“下次别这样了,我很佩服她的,作为一个女警察,还是一个很有背景的女警察,能做成这样,和电影传记里的青天大老爷一样了。”
赵凌儿先是乖乖点头,随后又凶狠地看他,“你是在同病相怜吗?”
“同病相怜?”玉衡没搞懂她把这个词放到这里的意思。
“你是不是一直对她有好感?”赵凌儿牙齿咬得更凶了。
“我该说是还是不是呢?”
“你说呢?”完了,这道题无解。
总算是顾忌横疏影的感受,赵凌儿没有闹起来,只是靠着玉衡,枕着他的肩膀,幽幽地问他:“如果我以后也变成这样,你还会不会爱我了。”
“会,只要你还愿意赖我一辈子。”玉衡转过头来亲她的额头,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着。
大鹏鼻青脸肿地上楼,喊道:“凌云,那几个人呢?妈的一言不合就动手,到底我们是流氓还是他们是流氓,对了,有兄弟看见那个杀手了,就在皇后大道街上,他应该是受了伤,所以没跑远。”
“他们你不用管了,走吧,我和你们一块儿去抓那个杀手。”赵凌儿将枪扛在肩上,英姿飒爽地向外走去。
“小心一点。”玉衡叮嘱她,“没有把握就撤,安全最重要。”
赵凌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在真像蔡婆婆,唠唠叨叨的。”
玉衡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赵凌儿已经下楼了。
横疏影房间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玉衡终究还是拉开了门,横疏影抬头看他,眼睛略微有些肿,却没有泪痕,应当是擦拭了。
“或许你不用那么悲观,我师父还有一些方子能消除疤痕的。”玉衡看着她说道。
“谢谢。”横疏影看着地板,“或许这样也好,不漂亮有时也会省很多的麻烦。”
“只是你这样的相貌如果不能恢复,总是让人感到悲哀。”
“悲哀吗?可能也只有你这么想,大多数人总在将好的东西摔成粉碎,然后可惜它摔碎前的价值,这就是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