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醉生梦死
“安小太,快,搭把手,我哥醉了。”马世易一边喊着,一边扶着玉衡,玉衡这个酒鬼比一般的酒鬼还要不老实的多,别的不说,单说他挣扎的力气就要比别人大了不少。
突然,玉衡从马世易的搀扶中挣扎了出来,踩着凌乱的步伐左右躲闪着,手在空中不停地乱晃,马世易过去扶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轻轻一抖就将他的手腕摘了下来,“哥,是我啊!”
玉衡没有理会,一拳将一个椅子打飞了去,手掌已然变得殷红一片,安小太想要去拦住他,被马世易喊住了,“他现在疯了,连我都打,你上去只能添乱,躲开,躲得远远的,等他酒劲过去了再来。”
于是安小太只能心疼不已地看着玉衡将桌子椅子砸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铁疙瘩,与凌凌二他们躲在吧台后面,看着玉衡鲜血淋漓的站在那里,放声笑着,而后跌倒在地上,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没动静了。”安小太看向坐在一边的马世易,马世易正用布条简单地固定住自己的手臂。“怎么样了?你的手。”
“没事儿,等他明天醒来以后给我装上就行了,走吧,把他送回家,在这儿躺着算怎么一回事儿。”
“要不,就让赵先生在这儿睡一晚得了,我觉着吧,现在动他可能有生命危险,你看那个椅子,那可是钢条做的,可现在你要对外人说那是椅子别人会说你是诈骗。”安小太指着一个扭曲的不成样子的铁块儿说道。
马世易皱了皱眉,“他应该没什么力气了,这样吧,我先上去试探试探,没什么事儿的话就把他抬到员工宿舍里面,我的手伤了开不了车,这大晚上的也确实没地方安置。”
电话铃声响起,在玉衡的口袋里嗡嗡响着。
马世易慢慢走了过去,玉衡仍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禁松了一口气,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来,“喂?”
“你不是玉衡?”对面传来一个成熟而清冷的声音。
“疏影姐?我是马世易啊。”
“十一,你和玉衡在一块儿?”
“是,他喝多了,刚才还发酒疯来着。”
“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疏影姐,我们把他放员工宿舍对付一晚上就行了。”
“在哪儿?”横疏影抿着嘴唇,清冷的月光将她薄薄的嘴唇染的没有一丝血色。
“尚品酒吧,不过现在都凌晨三点了,疏影姐你确定......”电话里是一阵盲音,马世易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疏影姐果然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看了看安小太他们,“得,咱们也别乱动了,一会儿有人接他回去。”
“都凌晨三点了,谁来啊?”安小太问道。
“与你无关,收拾东西去。”
“得嘞,谁叫你是哥呢,还是一个半残了的哥。”
“哪那么多便宜话?找不痛快呢?”
“那个我这不是缓解一下气氛嘛。”安小太摇着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玉衡,“酒量不好就不好,还喝那么多酒,真是。”
凌晨三点,街上空无一人,街灯都息了,各处商店的牌匾也都暗了下去,一辆红色法拉利穿行在大街上,直到来了鬼市,街上才慢慢出现一些酒醉的游人。
“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一个蹲在路边呕吐的酒鬼含混不清地骂道,而车速不减,径直向着鬼市深处开去了。
尚品酒吧
横疏影看了看酒吧的牌子,不理会那些未醒酒的人扶着牌子呕吐,横疏影匆匆走进了酒吧。
“玉衡呢?”横疏影抓着一个人的胳膊问道,那人回头,却是安小太在扫地。
“那个,你是?”
“我叫横疏影,是玉衡的朋友,玉衡呢?”
“哦,你说的是赵先生吧?”她连问了两遍,安小太才反应过来。
“赵先生?”
安小太没管她理解不理解,冲着墙角一指,玉衡便躺在那里的一个暗色长条沙发上,横疏影走了过去,只见玉衡躺在那里,眼神迷离,不知是睡还是醒,是醉了还是没醉。
横疏影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桌椅板凳,问道:“这都是他干的?”
安小太将扭曲的桌子扔到一旁,见她看了过来便向她解释道:“没事儿,保修的,您赶紧带他回家吧,我开酒吧也有一段时间了,最怕的就是那酒鬼来回来去的瞎折腾,赵先生也难保不会那样,你带他回去,免得再来一次,把我也弄伤了。”
“也?还有谁受伤了?”
“十一哥,他被赵先生卸了手腕,这会儿在后台找东西固定呢,要不要我喊他出来?”
“不用了,你忙吧,这事儿麻烦你了。”横疏影咬牙看了一眼玉衡,手却托到了他的身下,将他扶起来。“他打伤的东西你算一个价格,明天我来赔偿。”
“那个,不用了。”安小太摆摆手,忍着笑,“等赵先生醒了你自己和他商量吧。”
“和他商量?什么意思?”看向安小太,他只是笑而不答,横疏影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再问,搀扶着玉衡向外面走去。
安小太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赔偿,都是一家人,怎么赔偿?”
横疏影将玉衡放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又俯着身子钻进去给他系好了安全带,一股浓浓的酒气伴随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钻入了鼻孔,横疏影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但酒后的玉衡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子安静,又让横疏影不由得在他的脸上多看了几眼——样貌不似初见时的那般隽雅出尘,现在的他似乎被生活这条铺满荆棘的道路划得满是伤痕,历经了沧桑,余生便是再怎么隐瞒,也回不去当时模样了。
玉衡突兀地笑了笑,对近在咫尺的横疏影投去一个疑问的神色,想要凑上前去却又被安全带束缚在座位上。
横疏影倏忽红了脸,微微躲闪了一下,身子却被车内狭小的空间挤着,进退两难。于是他们便保持着一个暧昧的距离,彼此互相,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