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相遇
绒花街道
横疏影无奈地看着横有胆以及玉衡,他们两个颇有些乐不思蜀了,谁都不愿意回家,好在横有胆终究还是要脸面的,千不舍万不舍还是要与蔡婆婆道别了,“明天要去养老院啊?,那我一定早点来。”
“晚一些也没事情的。”
“年纪大了,觉少,我还是早点过来好了。”横有胆说道。
另一边,玉衡与小莲也是难舍难分,好在小莲懂事一些,“玉衡哥哥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和小莲玩好了。”
“嗯,那我们明天再见了。”玉衡摆着手,叮嘱道:“一定要记得要涂药,还有要多笑,病才好的快。”
“我知道了。”小莲脆生生地应道。
横疏影抱着新月,看他们依依惜别,新月只是优雅的笑着,觉得这一幕很有趣的样子。
“新月你回家住吗?”横疏影问她。
“这两天住在酒店,好长时间没回来,打扫需要很长的时间,在我男朋友没来之前,我暂时是不会回家住了。”
“那你干脆来我家住好了。”横疏影提议道。
“可是,这样好吗?还有玉衡和你爷爷,住得下吗?”新月有些犹豫,她还没有去过横疏影的家里,所以也不知道横疏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富婆。
“放心吧。”横疏影说道。
亭山三十一号别墅
新月捂着自己的嘴,惊讶地问道:“你家原来是这样?你未免藏得太好了一点吧?”
“老实说呢,这儿也不算是我家,是我二叔的房子,我只是暂时居住在这儿的,对,只是房客而已,不要惊讶。”
“那也很厉害了好不好。”新月自然是羡慕的,她在欧洲蜗居的时候,何尝不想要一个像现在这样的房子呢,好在梦想实现了大半,她马上就有足够的资金来买房子了。
“我在一楼靠左边的那个房间,玉衡在二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我爷爷在右手边第一个房间,还有一个朋友在右手边的第二个房间,除此之外,你可以随便住,放心,我不是房东,不会收你房租的。”
“那就多谢你这个大财主了。”新月笑嘻嘻的说道,“我还是住在你旁边吧,楼上有玉衡他们,我一个女生,不太合适。”
“嗯,那你就住我隔壁吧,屋子里的被子和洗漱用品都是新的,随时欢迎你拎包入住。”
“配上你这个大堂经理,你家就真像酒店一样了,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受。”
“遭了!”玉衡突然大喊了一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遭了遭了,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师父要骂我了。”隔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
“他怎么了?”新月问。
“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他总是这样,隔一会儿就好了。”横疏影解释道。
新月看着玉衡将写了一半的纸扔进了垃圾篓里,突然抬头,与她的眼睛对上,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那现在这样呢?”
横疏影看着呆在那里思索的玉衡,说道:“像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玉衡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一边展露着笑容,一边充斥着怀念,待到走到她们跟前,又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摸着脑袋,疑惑地看了看她们,说道:“哈哈,晚安。”转头走了。
“他这样子,是不是该去精神医院去看看了。”看着他那样,新月只感觉自己的心被揪起了一般。
“看过了,医生说他这个样子是因为一颗子弹压迫了神经引起的,并不会产生什么应激的行为,所以不用住院,最好还是把子弹取出来,才能彻底地治好他。”
“那为什么不给他做手术?”新月想了想,下定了决心,“如果是钱的话,我想我可以负责。”
“不是,是因为手术的风险太大了,有很大的可能会让他死,我们谁也没办法为他做这个决定,只能等他清醒了以后再说。”
新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要让他这么迷糊的活着,还是要他清醒的死去,只有让清醒的他来做决定,然而他总是这么迷迷糊糊的,答案也总是将出未出,真是伤脑筋。”
“他或许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吧,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玉衡与横有胆都上楼睡觉去了,将灯熄灭,客厅里,横疏影与新月坐在相邻的沙发上,任凭电视响着,她们互相讲述着这段时间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生的事情,直至天明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
横有胆换了身精神的衣服,打开房门,打算赴约去,却看见一个削瘦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门前,倚着门前的柱子,徘徊犹豫,在走与留之间捉摸不定,直到看着门被打开,才算是下定了决心,不理会横有胆讶异的眼神,闯了进去。
“赵凌儿你怎么又......”看着她不管不顾的,横有胆摇了摇头,对她这样的行为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加之赴约心切,便不对她做理会,径自走了。
赵凌儿走进大厅,沙发上的人影蜷缩着,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只是她踏踏的脚步声惊醒了沙发上的新月,新月在异国他乡呆的久了,睡眠中总是带着三分警醒,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看了过来。一个身影正往楼上走去,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这大概就是疏影姐所说的那个朋友吧,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新月迷离地靠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横疏影说的朋友是邝山,而她看到的则是赵凌儿,若是她知道了,想来她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
赵凌儿熟练地找到玉衡的房间,转动把手,门却没开,玉衡明显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有再次给赵凌儿留下寝取的机会。赵凌儿靠着房门,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块儿糖来,静静地等着,人们总说吃糖能使人快乐,赵凌儿将糖塞进了嘴里,却只能尝到酸涩。
阳光慢慢洒满了走廊,照得一地金黄,赵凌儿听着房门的把手转动,知道玉衡已经起来了,而且正要出来,她耐心的等着,直到玉衡推开门,看到一张气势汹汹的脸。
赵凌儿抓着他的领子,将他推到墙角,旁边桌子上的花瓶因他们的动作跌倒地上,好在地上是一层厚厚的毯子,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呐!”然而赵凌儿早已将门关上,他的喊声被门隔开,丝毫没有作用。
赵凌儿用胳膊抵着他,眼睛里的犹豫与徘徊在这一刻化作了一种执念,于是她询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当然,当然不会了。”玉衡脱口而出,然后连忙补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只要你不要总是亲啊抱啊的,我是不会讨厌你的。”
赵凌儿已经知道了答案,左脸莫名的湿了,转过头去,“好,那我从今天开始不亲你,不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了,我能叫你喜欢我一次,也能让你喜欢第二次,这次,我叫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喜欢上我。”
看着她流泪,玉衡只觉得一阵心痛,一股莫名的力量从身体里涌现了出来。“不用了。”声音沉稳,不似先前的跳脱。
赵凌儿回头看他,脸上带着欣喜,而后是错愕。“玉衡,你说什么?”
金黄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还有挣扎,“不用重新开始,从今以后,你我一拍两散,各安天命。”
赵凌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屑地说道:“呵,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一拍两散,各安天命!”
“这些天我一直在忙,每天却都要抽出时间来看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这句话的!”苦笑了一声,充满了悲愤。“小桐一直在劝我,害怕我和新月一样,她已经开始准备后路了,如果我坚持要和你在一起,她就选择独自抽身,从这场商战之中撤出去,你知道,你知道我下了多大决心吗?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是你的心里话?”眼泪滴落在脖颈里,冰冷刺骨。
“是我的心里话!”清醒的玉衡牙关紧咬,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你很好,那我们从今以后,两不相欠。”赵凌儿将抵着他的胳膊放下,神情变得冷淡,“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无处发泄的心痛,叫赵凌儿恨不得将世界毁灭了。
玉衡看着他走远,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颓然倒在地上,“一别两宽,各自珍重,我已然是个废人了,只是不想你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了你的年华,去找一个更好的人,至少他不会突然忘了你,至少他可以在清醒的时候抱你,至少他可以在亲密的时分吻你,而我只能在梦里。”那种痛入骨髓的不舍慢慢淡去,笑嘻嘻的玉衡看了看地上的花瓶,用脚踢来踢去,索然无味,抬起手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向外面走去。
赵凌儿还没有走,倚着栏杆,脸上的泪痕不再,只是鼻子与眼角还红着,她不肯下去,因为听到了楼下人的声音,无数次她所幻想的假想敌,真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想让那人看见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