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上班时,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大红的礼品盒,正在不解之时,秘书小曹进来说道:“马总,这是刚刚一位礼品公司的人送来给您的!”
“哦,是吗?”马兰打开礼品盒,原来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一张便签上写着:“马兰,你好!请收下我的礼物!”落款人是:“一位爱你的人。”
看字迹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熟悉的味道。但她想不起来会是谁?
歌悦这个城市,除了工作上有来往的一些公司老总、厂家负责人、学校的领导,并没有什么私交甚密的朋友。
马兰坐在办公桌前,微微眯起双眼,想从熟悉的人当中搜索可能的面孔。可是,令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谁会花这份心思送礼物给她!
“唉,算了,不想了。由他去吧!”马兰感到事情蹊跷,既然想不出所以然来,那么就此打住吧,不再费脑子揣测了。
可过了几天,又收到了粉红色的皮鞋,天蓝色的围巾。
这让她莫名其妙。
“是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呀?”因为没有姓名和地址,没法退回去。所以闷闷不乐地把寄来的东西送给了公司里搞卫生的大嫂。
“马总,不好了,大娘不见了!我下楼送朋友去了一会儿,回来就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大娘不见了!这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保姆闵阿姨在电话里焦急地说道。
“啊,怎么回事啊?好好好,我马上回去!”听到大娘不见的消息,马兰吓了一大跳。
早上上班之前,大娘还是好好的,很听话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马兰心想。
齐辉敲门进来,交给她一叠材料。
“你来得正好,大娘不见了,我要回去一趟。”马兰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
“怎么啦?”齐辉不解。
马兰跟齐辉简单说了一下大娘丢失的事情。
“我陪你一起回去找!”齐辉也着急起来。
齐辉开车送马兰回到家里。闵阿姨再次向马兰叙述大娘不见的事情。
“喂,110吗?我是怀湘路景苑小区的住户,我家大娘走丢了,请你们帮助查找一下好吗?我大娘患有老年痴呆,身上挂着写有电话地址的卡片。上身穿着灰色衣服,下身穿着黑色长裤,脚上穿着黑色布鞋。已经走丢两个多小时。好的,谢谢你们!”
马兰打完报警电话,转身对闵阿姨吩咐。
“我们赶快分头去找吧!”
“好的!”闵阿姨说道。
“大娘身上挂着卡片,迷路了,应该会有好心人把她送到警察那里去吧?”匆匆下楼时,闵阿姨忐忑不安地问着马兰。
“但愿吧!”马兰焦急的背影匆匆朝楼下跑去。
“你从那条街上去寻找,我走这条街上去寻找!”马兰指着道路,对闵阿姨说道。
“我去河边找!”齐辉毛遂自荐地说道。
“好!”马兰点点头。
在大街上,马兰边走,边呼喊:“大娘,大娘,您在哪里?”
她的目光不放过每一片绿地草丛树旁,土堆角落车后,生怕漏掉每一块可能藏身的地方。
“大爷,您看见一位大娘从这里走过吗?穿着灰色上衣,黑色长裤,胸口挂着一张卡片?”马兰焦急地问着路旁坐在凳子上面休息的大爷。
“没有看见。”大爷摇摇头说道,好奇地打量着马兰。
马兰边走边看,注意四周的死角。在行人中紧张地辨认着,又极目远眺,越过车辆和人群,努力搜寻着大娘的身影。
中午吃饭时间,闵阿姨,齐辉来到马兰身边,汇报各自寻找的结果。不用说,大家都是空手而归。
在街边小饭店随便吃了一点午餐,他们又继续出发寻找。
整整找了一个下午,傍晚大家汇合时,依然没有大娘的消息。
“找不到就不找了,我们还是回家等待警方的消息吧!”马兰愁容忧戚地说道。
“唉,大娘怎么会溜跑出去呢?你没有锁好房门吗?”齐辉禁不住责怪闵阿姨。
“今天有一个老乡来看我,我送她下楼去,我和老乡在外面聊了一会儿天,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样子。当我上楼来时,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大娘不见了!我记得送老乡下楼时,我锁好了房门,还加了保险。谁知道,大娘她会打开房门锁,独自溜跑出去呢?唉!”闵阿姨解释道。
“你看,这门锁在里面是可以打开的!”回到家里,闵阿姨给齐辉演示着,她将门锁扭开两次后房门果然就开了。
“唉,现在大娘两餐没有吃饭了,肯定饿坏了。唉,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齐辉痛心地说道。
马兰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两手背撑着下巴颌,目视着前方,愁苦得都要滴出泪来。
闵阿姨端来两杯水,给马兰一杯,给齐辉一杯。
“都怪我怪我,没有看护好大娘,唉!”闵阿姨站在沙发旁,自责起来。
“现在怪谁都没有用,只盼好心人将大娘送回家吧!”齐辉气哼哼地说道。
马兰忽然拿起手机,拨通110后,问道:“您好!我是怀湘路走失老人的家属,请问现在有没有寻找老人的结果?”
“现在还没有。”一位女警察在电话中回答。“如果有,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女警察补充道。
“你们是否帮忙寻找了?怎么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都过去十多个小时了!”马兰忧心如焚地说道。
“我们调看了街头监控视频,没有发现老人的身影。”女警察说道。
“难道会插翅飞了?!”马兰没好气地说道。
“请您耐心等待!只要有了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女警察将电话挂了。
马兰陷入深深的悲苦与不安之中。
夜已经很深了,依然没有大娘的消息。
“齐辉,你回家睡觉吧。今天都辛苦一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马兰催促道。
“可是,大娘还没有找到啊!”齐辉焦虑地说道。
“你在这里和不在这里,都是这个样子。还不如回家休息,或许明天一早就有消息吧?”
“好吧,那你也要早点休息,别急坏了身体。”齐辉说完,起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果然电话响了。
马兰急不可耐地接听电话,可是,她却痛苦地连连喊道:“不会吧?不会吧?”
“你们家属赶快过来辨认吧!应该就是你们家走失的老人。身上挂着的卡片还在,衣服裤子鞋子与你们家走失的老人一致!”
马兰和闵阿姨跌跌撞撞地赶到了小河边,看到老人躺在草丛里,全身湿漉漉的。警察说,是晨练的路人发现河中漂浮一具尸体,打电话报警,然后警方派人将老人打捞上来了。
“大娘啊,大娘!您怎么会掉到河里去了呀?啊?您是怎么跑出来的呀?啊,都怪我啊,怪我啊,没有照顾好您啊!我真该死,该死啊!是我不好!呜呜呜,呜呜呜!大娘啊!”马兰蹲在老人身边,剧烈地痛哭起来。
闵阿姨蹲在一旁,看着老人的遗体,眼圈红了,渐渐抽泣起来。
哭了一阵,一位警察走到马兰身边,说道:“殡仪馆的车子马上就要开来,把遗体拖走后,你们赶紧去派出所办理相关手续。”
马兰点点头,泪水横流,眼睛浮肿。
一会儿,殡仪馆的黑色车子开过来了,上面走下来两个带着口罩,穿着长襟黑衣男人,很利索地把老人遗体抬上了车厢。关上车门,一溜烟似的开走了。
马兰站在草地上,望着车子开走的方向,痛苦绝望地喊道:“大娘啊,大娘!您为什么要离开我呀?!呜呜呜,呜呜呜!”
马兰早已泪水横流,头发被晨风吹拂,脸色极其苍白。
跟大娘相依相伴也有十二年了,马兰早已把大娘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大娘就这样默默地离去,感觉心口就像剜去一块肉一样巨痛。
在一座小山包上,马兰蹲在大娘坟前,泪水涟涟地为大娘培上最后一锹黄土,给大娘的坟上插上一支支白色的菊花。
已近黄昏,齐辉陪着马兰,送她下山。
马兰脸色苍白,在面包车里哗哗地呕吐起来。齐辉心疼地将车子停靠到路边,让马兰出来透透气。
马兰下得车来,站在路边又是一阵哗啦啦的猛吐。
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好点了,我们走吧。”马兰面无表情地对齐辉说道。
“姐姐啊,你要节哀啊!大娘去了,不要太伤心哟!大娘是享福去了呢!”齐辉边开车边劝慰马兰。
“你想啊,大娘在世的时候有你这么好的女儿照顾,也算是有福气了。虽然大娘越来越不清醒,活着也不知道快乐。但是人总归有这么一天的。”
齐辉一个劲地开导马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