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参加高考，以十分之差名落孙山。树根劝她复读，她不肯。她希望像树根一样到城里打工。树根说不过她，只好应允。
树根带着小云来到一家鞋厂报名应聘。
在鞋厂门口，聚集了许多年轻人。大家纷纷拿着一张表格，填写简历。
树根注意到，那些年轻人都在十七、八岁至二十岁的年纪。大部分都是女孩。他们的学历都在初中、小学之间，只有小云是高中毕业。
年轻人排着长队，等候着考官面试。
轮到小云时，中年女性考官仔细看着小云填写的表格，又看了看长相甜美，身材姣好的小云。
“你是高中毕业吗？”主考官问道。
“是的。”小云回答。
“你能吃苦吗？这里经常加班，流水作业，不可以迟到早退！”主考官严厉地说道。
“我能吃苦，我会按时上班下班！”小云言语清晰，声音清脆有力。
“好吧，明天早上八点钟准时来厂里报到！”主考官对她说道。
“好的！”小云神情喜悦地回答。
主考官望着小云身后的人说道：“下一个！”
大清早，小云就起床了。拖着行李箱，赶上早班班车，从梅坊县城来到歌悦市达耀皮鞋厂。
报到后，行李箱放在门卫传达室，然后跟着主考官来到车间参观。
车间里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缝纫机，各种鞋帮鞋底一摞一摞地堆积着，工人们坐在缝纫机前，聚精会神地缝纫着各种皮鞋。
那种唧唧嘎嘎，突突哒哒的机器声，充塞着小云的耳膜。
这里生产各种女式皮鞋和男式皮鞋。皮鞋需要先上胶，后缝合。
小云的师傅是位女性，姓樊，三十多岁，穿着灰色工作服。
师傅坐在一架专门缝纫皮鞋的机器前，手里拿着一只已经上过胶的皮鞋，在机器上面突突突地缝合。
小云站在樊师傅身旁，一边观看，一边学习。
樊师傅缝合皮鞋的速度非常之快，脚踩机器踏板，手里快速移动鞋帮边缘。
一眨眼功夫，一只皮鞋就缝合好了，看得小云目瞪口呆，极为佩服师傅的操作技术。
小云站在师傅身旁观摩，学习了一整天。
第二天，师傅让小云坐到了她的座位，手把手地教她缝合技术。
“这里要多缝一点，你缝的太窄了。记住，前后的缝线要一致，不能宽也不能窄。”樊师傅纠正她道。
“好的。”小云手里拿着皮鞋，在机器的针头下面进行缝合，两只手一前一后地紧紧拽住皮鞋，尽量不让皮鞋跑偏。
可是，初次上手，小云怎么也控制不了缝线的宽窄度，急得她满头大汗，脸色绯红。
“慢一点，不要急！扎坏了皮鞋可是要赔钱的哟！”樊师傅紧盯着她手指下面的皮鞋。
“停下，停下。你看，这里就不均匀！”樊师傅让小云停止机器的开动，指出她的缺点。
“哦，我知道了。”小云看到自己缝合的线缝始终不一致，心里很是愧疚。
“你要耐心一点！刚开始学习，不能求快，要求稳。要一点一点地往上缝合！”
“好的。”
在师傅耐心细致地调教下，小云渐渐学会了缝合皮鞋的技术。
这天晚上，树根来到厂里宿舍区看望小云。
在宿舍门口的岗亭门卫处，小云远远地看见了树根在那里等她，立即跑了过去。
“哥哥！”小云飞快地跑出了岗亭。
“妹妹！”树根看到小云的身影，快乐地叫了一声。
“怎么样，一个星期的封闭训练，练得不错吧？”树根关心地问着妹妹。
“还不错。师傅说，我可以单独操作了！”小云快乐地笑着回答。
他们在马路旁的小河边散步。
“妹妹，我给你买了一条裙子。你看看合适啵？”来到河边的一只木椅旁，树根从袋子里面拿出一条裙子来。
“你给我买的？”小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前都是奶奶帮她买衣服。
“你看好看吗？”树根有些战战兢兢地问着，唯恐买的裙子妹妹不喜欢。
小云把裙子抖开来看着。
这是一条鹅黄色的丝绸连衣裙，V型领口，袖口和裙摆都有白色花边，外观非常漂亮。
“哎呀，好看好看！哥哥真会买衣裳呢！”小云将连衣裙附在身上比试着，忍不住赞叹道。
“我好喜欢啊！我太喜欢啊！哥哥真好！”小云开心得在哥哥的脸上亲了一口。
树根坐在椅子上面，脸上荡漾着笑容，快乐地看着妹妹，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香甜。
小云把裙子折叠好，放进袋子里面，坐到树根身旁。
“妹妹，这是啥？”树根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只糖果来。
“耶，还有糖吃啊？”小云看到糖果，眼睛快乐地放射着光芒。
“还是奶油味的！”小云看仔细了。
树根把糖纸剥去，将白色的奶油糖果塞进了小云嘴里。
“好吃！香！”小云快乐地笑着，吸吮咀嚼着香气袭人的糖果。
“妹妹，你再亲我一下！”树根要求道。
小云爽快地在哥哥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树根顺势就把小云抱住了，他也在妹妹额头上亲了一口。
河水悠悠地流淌，夜空悬挂着一轮明月，草丛里蝈蝈虫在鸣叫，四周是那样静谧。
“也不知道爷爷奶奶怎么样了？他们身体好吗？”小云坐在哥哥身旁，轻声地问道。
“等下个星期日我们一起回家看望他们。”树根说道。
“好的。”小云说道。
“前几日，爸爸来信问了你高考的情况。”树根对小云说道。
“你怎么说？”小云问。
“如实说呗。”树根又补充道。“明天，我就把你在这里的工作情况，写信告诉爸爸。免得他牵挂！”
“好的。”小云道。
夜晚已经很深了，凉风习习，月光铺满了大地，照亮了河流。树根起身送小云回工厂宿舍。
“走，妹妹，我送你回宿舍。明天你还要上班呢，不能迟到的！”
“嗯，好的。”
小云乖乖地听着哥哥的话，起身跟着哥哥回宿舍。
爷爷奶奶爸爸都不在身边，唯有树根才是她最亲近的人。尽管对哥哥依依不舍，但为了赚钱养活自己，为了走进社会，看看世界到底是个啥样子？只好顺从地让哥哥送回了单位宿舍。
树根把妹妹送回宿舍，自己骑自行车回到了蛋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