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菜地里的小径上,祝贤玉帮助母亲挑着一担刚刚采摘的新鲜蔬菜。母亲走在一侧,手里挽着一只装满蔬菜的竹篮。
“玉儿,在山里有肉吃吗?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母亲怜惜地看着儿子。两年来都没有见过儿子。看到儿子这么消瘦,母亲心里怪难受的。
“有哦!我们一个星期吃一次肉。”祝贤玉快乐地说道。装满蔬菜的担子沉沉地压在他的肩上。
“妈妈,这担子蛮重的,你平时挑得动吗?”祝贤玉一边挑着蔬菜担子,一边问妈妈。
“挑得动,妈妈现在还不算老啊!”母亲微笑着说道。
回到家里,看到房屋整修一新。厨房,储藏间屋顶上的瓦片都换成新的了。堂屋,卧室,都铺上了水泥地面。原来阴暗潮湿的家,现在变得明亮,宽敞,和整洁了!
“妈妈,我们家好漂亮了!”祝贤玉欣喜地说道。
“这还不是用你寄来的钱翻新的!要不是你寄钱回来,这厨房和储藏间恐怕就要倒塌掉了!”母亲对着儿子欣慰地说道。
祝贤玉露出开心的笑容。能为母亲做点事情,做儿子的感到特别心情舒畅。
回到家里,母亲放下菜篮,系上围裙,准备做饭。
祝贤玉学着母亲的样子,坐在堂屋矮凳上,将一把把韭菜,空心菜,苋菜,用草绳分别捆扎起来,码放屋角。为母亲明天拿到集市上去售卖做好准备。
母亲将饭菜端到堂屋桌上,母子俩开心地坐在一起,吃起晚餐来了。
“玉儿,多吃一点,看你瘦的!”母亲替儿子夹了许多肉和鸡蛋。一会儿又问道:“这次可以住多久啊?”
“一个星期吧。”儿子边吃饭边说道。
“可以多住些日子吗?”
“假期没有那么多哦!妈妈!”儿子歉意地说道。
母亲理解他工作繁忙,便没有吭声。
一个星期后,中秋节来临了。
中秋节的月亮特别大,也特别圆,黄灿灿的,早早就挂在山崖边。祝贤玉陪着母亲吃过团圆饭后,独自一人站在屋外的场地上,看着不远处巨大的月亮出神。
月亮是那么静谧,那么甜美。恍若马兰的脸庞,静悄悄地望着他,渴望的眼神是那么幽怨和明亮。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飞到了马兰那里。这会儿,马兰一定也在外面欣赏月亮吧?
第二天一早,祝贤玉来到母亲房间歉意地说道:“妈妈,我得走了。”
母亲正坐在床上穿衣服,准备起床做早餐。“去哪里?”
“我得回公司。公司任务很紧迫,我得回去。”祝贤玉说道。
“怎么会这样?你才来一个星期啊!两年都没有回家,不可以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吗?”母亲特别惆怅地说道。
“妈妈,您好好保重身体!儿子想在工作中干出一点成绩来。”
看见儿子执意要走,母亲只得说道:“那好吧。你自己要保重身体啊!在外面工作很辛苦,妈妈照顾不到你。”母亲穿好衣服走下床来,与儿子紧紧拥抱了一会儿。
“妈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您要多加小心,种菜可以少种一点就少种一点。别累坏了身体!您的身体好,我才放心呢!”儿子说道。
“好哦。我听很多人说,这一片菜地以后会被机电厂收走的。到那时候,我想种地都没有地方种了!”母亲幽默地说道。
“儿子,这些花生和薯片,你带到路上吃吧!还有酒糟鱼,月饼,你也都带上吧!”一会儿,母亲拎了一只装得鼓鼓囊囊的花布布袋,交到儿子手里。
“妈妈,您自己留着吃吧!我年轻,身体好着呢!”儿子执意不要。
可是母亲说什么都不同意,一定要让儿子收下。“快,听话,乖儿子。只要你工作好,身体好,我就开心了!”
“好吧!”祝贤玉拗不过母亲,只得拿住装满吃的布袋。
看到母亲站在路口送别的身影,祝贤玉偷偷地流泪了。“妈妈,您快回去吧!”他大声叫道。
母亲在微风中向他挥了挥手。她那单薄的身子,穿着一件黑底素色小碎花的上衣,一条黑色的长裤,脚上是一双陈旧的黑色凉鞋。
祝贤玉辞别母亲,乘上火车,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马兰身边。
分别两年了,马兰还是那么清秀端庄。在房间里,祝贤玉拥抱她时,马兰却含着泪水站着不动。
“怎么,不高兴吗?”祝贤玉好奇地看着她。
“不,不是,我,我”马兰立刻又笑了起来。“人家一下子还不适应嘛,谁叫你这么久不回来!”说时,像一只白天鹅一样,张开双臂,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抱。
“哦,哦,我终于见到你啦!”马兰跳起脚,与祝贤玉紧紧地拥抱着,亲吻着,陶醉着。
祝贤玉挽着马兰去民政局申领结婚证,然后带着马兰去商场买了几套新衣。在一个卖手表的柜台前,为马兰挑选一款女式手表。
“这一款漂亮吗?”祝贤玉拿起一只小巧玲珑的黑色女表,问道。
马兰仔细看了看,“很漂亮的!”她快乐地说道。
“这是当下最流行的西铁城女式手表,卖的非常火爆!”售货员介绍道。
“那就选这一款了!”祝贤玉问售货员,“这个表配什么样子的表链才好看呢?”
售货员拿出几种款式颜色不一样,质地不同的表链来,“诺,表链都在这儿,你们挑选吧!”
经过仔细地考虑和鉴别,最后选中了一条小巧玲珑,黑色皮质的表链。
祝贤玉立即给马兰配戴在左手腕上。
白皙的皮肤,清瘦的手腕,戴着小巧玲珑的黑色手表,显得格外精致漂亮,极富女人味。祝贤玉看到马兰戴着手表,由衷地感到欣慰。马兰也打心眼里喜欢这款手表。一路上笑容灿烂,甜美!
祝贤玉陪着马兰去了理发店。理发师给马兰做了一副时尚漂亮的波浪发型。马兰这下彻底地换了一个人,显得更加精致漂亮了!
他们结婚了。住在一间打扫干净,布置了花瓣,气球,吊篮的房间里。祝贤玉和马兰总是手挽着手进进出出。
马兰父亲整日里也是高高兴兴的。虽然只是给邻居们发了喜糖,放了鞭炮,没有婚礼仪式,没有做酒席。但是看见女儿女婿恩恩爱爱地在一起,也就没有什么异议。
祝贤玉告诉马兰:“这次结婚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酒席,以后等我们有钱了,再补办吧!”
马兰知道,这两年他的工资大部分为给母亲修整房屋还债了。
她理解地点点头。说道:“我本来很想要一个像样的婚礼。不过,我知道,我们经济上有困难。就听你的吧,勤俭节约结婚,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几天,祝贤玉陪着马兰逛街,看电影,遛公园,河边散步,让马兰获得了满满的幸福感。春光短暂,时间易逝,转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祝贤玉即将返回公司驻地,马兰非常不舍。
“玉哥,我多么想你天天陪着我啊!”马兰赖在他的怀里幽怨地说道。
“我又何尝不想多待些日子,爱不够亲不够的你呀!宝贝儿!”祝贤玉紧紧地抱着马兰,下巴颌贴在她的头发上。同时嗅闻着她头发上的芳香。马兰坐在祝贤玉大腿上,亲昵地抚摸着祝贤玉的脸庞。
“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马兰忧愁地嘟嚷着。
“一年以后吧。”祝贤玉说道。
“啊,又要等那么久啊?那会让人望眼欲穿的!”马兰停止了抚摸,心情立刻跌到了谷底。
“宝贝,想我的时候就给我写信哟!”祝贤玉亲吻着她的面颊,嘴唇。
“可是,我多么想你陪在我身边啊!”马兰转过身,双手摩裟着他的脸庞,撒娇地说道。
“不行啊,男人得追求事业啊!”祝贤玉严肃得有些呆板。“男人没有事业,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你说是波?”
马兰不吭声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想,我怎么这样命苦呢?虽然有老公却不能天天见到他!随后,她把那份浓情深深地隐藏了起来。一会儿去做晚饭了。
吃着晚饭,马兰又忍不住唠叨起来。
“玉哥,你可不可以考虑调到葵宁来工作?那样,以后有了孩子,你也好随时回家看望孩子呀!”
祝贤玉吃着饭碗里的饭菜,表情有些僵硬:“铁建工作是我专业对口的工作啊,也是我毕生追求的事业。来到葵宁我能做什么?就算能调过来,又哪里有我喜欢对口的工作呢?再说也不可能调得过来啊!”
马兰黑着脸,心里堵得慌,默默地扒拉着饭粒。一会儿,又想到了什么,问道:“玉哥,我们永远都要两地分居吗?”
“也许吧!”祝贤玉随口说道。忽然警觉到了什么,立刻安慰起马兰来:“我知道,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很寂寞,很孤单。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就不会寂寞孤单了。当然,你会很辛苦的。宝贝,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直到吃完晚饭,马兰一直都不开心,祝贤玉问道:“怎么了,后悔嫁给我了?”
“我爱你,这是真的!但是,如果,要我和你永远都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扛得过去?”马兰眼巴巴地忧郁地望着他。
“兰兰,看事情的发展吧,或许以后会有变化的。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是吧?那时候,兴许你来我们单位工作也说不定呢!嘿嘿嘿,是吧?”祝贤玉笑着问。
马兰瞪大一双吃惊的眼睛,嘴巴张得圆圆的,极为惊讶地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一只怪物似的。
“你以为,我会去你单位工作?”一会儿,她甩来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有什么不对吗?”祝贤玉幼稚地询问。
“你以为,我能吃得了那种苦吗?”马兰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算了吧,我们把眼前的日子过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今天好好亲热一下!”祝贤玉温柔地拥抱马兰。
祝贤玉踏上回程的火车。坐在车厢里,他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建设工地。
工地上,在工友们的劳动号子声中,他感到非常享受和喜悦。越是艰苦的环境,越是又脏又累的活儿,他反而感到心里甜蜜踏实。因为,在劳动中,他可以期盼一条条铁路伸向四面八方,一列列火车载负着人们随心所欲地出门办事。那时候,铁建工人多么开心多么有成就感啊!
一个多月后,马兰写信来,说自己怀孕了。说他要当爸爸了。
祝贤玉开心极了,立即给马兰写回信。
亲爱的兰兰:你好!
获悉你怀孕了,我非常高兴!我要当爸爸了,呵呵,真的,我还没有品尝过当爸爸的滋味呢!记得两年前,在老同学盛小明家里,看到他生了两个小孩,而且还是一男一女,多好啊!那时候看见他家漂亮的女儿时,我心里就特别地兴奋激动!一个家庭有了孩子,才算幸福美满啊!
谢谢你让我快要当爸爸了!
亲爱的老婆大人,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哟!多吃些营养品,多休息,不要累到了。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啊,保护好我们的小宝贝啊!每个月我尽量多寄钱回来。
亲爱的,祝老婆大人健康快乐!同时代我向爸爸问好!请他多多保重身体!
你的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