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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买菜

苦守 程阳 4713 2024-07-11 20:11

  “好了,不哭,不哭,妈妈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一会妈妈带你去买菜,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余楠心疼地亲了一下余诗韵的脸颊,用手轻轻地帮余诗韵擦掉脸上的泪水。她的鼻子很酸,酸地直想掉眼泪,心里像是被刀子戳一样疼。

  余诗韵不哭了,但是呼吸还是一抽一抽的,像是呼吸不过来一样。

  “对不起呀,韵韵,妈妈没有照顾好你。”余楠自责地说。

  晚上余楠为了补偿余诗韵,给余诗韵做了红烧鱼,糖醋排骨。吃过饭,余楠哄着余诗韵睡了。七点五十的时候,余楠下床,穿上外套,悄悄地出门,轻轻地关上房门。八点钟,她要去饭店兼职。

  到了饭店,老板,老板娘还有厨师已经开始忙活了。店里有几桌客人,在吃饭。老板在后厨帮忙,主要职责是配菜员,兼任各种杂事。老板娘的主要职责是收银员,兼任各种琐事。而余楠的本职工作是服务员,兼任各种各样的事。

  “你来了呀。”老板娘见余楠来了。她放下手上的活,走到余楠面前说:“店面就这么大,两间门面房,里面是后厨,基本上就是家务活,也不难。你在家做家务吧?”

  “嗯,我在家是家庭主妇。现在孩子大了出来找点工作。挣点钱。”余楠坦诚的说。

  “现在人还不是很多,晚点的时候,有人来吃夜宵,那时候会有点忙。啤酒、饮料都在冰箱里,客人要的时候,你帮着给客人拿一下,后厨要出菜的时候,你过去端给客人,老板会告诉你是哪一桌的。老板要是忙没哟告诉你,你也可以问我。”老板娘认真地说,还算是亲和。

  店里的杂事,老板娘基本上都会让余楠去做。在店里余楠是地位最低下的。这里的低下并没有任何的鄙视的成分,只是一种职责的高低。老板和老板娘可以命令余楠做事,后厨五十多岁的厨师也可以命令余楠做事,而余楠只能命令自己做事。

  一开始还不是很忙,余楠只是打杂,按照老板和老板娘的命令择菜、洗菜、走菜、收拾桌子、大扫卫生、蒸米饭……一系列的活都要余楠来做。没离婚以前,家里的家务活都是余楠做的,现在余楠做这些也算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到了十点左右的时候,陆续来了很多的客人,店里五六张小桌,坐满了,门外也做了好几桌。都是白天在工厂上班的工人,劳碌了一天了,回到家身心俱疲,懒得做饭,出来吃点。他们喝着啤酒,吃着菜肴,大声地说着话,嬉嬉笑笑的。对于工作的抱怨大声地说出来,有时候,会说出一些脏话,情感表露的真实的让人无奈。这就是他们的生活,虽然有很多的无奈,很多的不满,但是还是要咬着牙坚持着,忍受着。

  余楠忙的脚不着地。穿梭在饭店里,跑来跑去。一会这桌要啤酒,一会那桌要上菜。老板,和老爸娘也帮忙上菜。

  “妹子,给这桌拿个开瓶器。”老板娘端着菜,冲余楠喊。老板和老板娘比余楠大个八九岁,所以他们自来熟地称呼余楠为妹子。厨师倒是直接称呼余楠的名字。余楠则称呼厨师大叔。

  “嗯,好的。这就来。”余楠放下正在刷的碗,随手用围裙擦了一下手上的水,从后厨找到一个开瓶器,跑出去给客人送过去。

  等余楠回来的时候,老板拿着一个苦瓜,四处寻找,找到了一个闲着的盘子,她边切苦瓜,便催促说:“妹子,快点洗碗,干净的碗都用完了。”

  “好的。”余楠从清水盆里捞出盘子,侧一下一摞盘子,控了一下水就给老板送过去了。

  他们只要是有事就会喊:“妹子……”不管余楠是不是在忙别的事。十一点钟,余楠走的时候,店里还要几桌在吃饭的。

  余楠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白天的繁华与此刻深夜的宁静对比鲜明,,余楠都有些不认识路了。在饭店干三个小时的活,比她在厂里干一天还要累。在厂里,她至少还能做着干活,机器忙的时候,她还能休息一下。但是在饭店里干活,她一点休息的时候都没有。总是有一大推事等着她去做。

  打开门,余诗韵还在熟睡。余楠关好门,也去睡觉了。

  这样的日子过来两天后,余楠受到了老家朋友给她寄来的余诗韵上学要用的证件。她请了半天假,带着余诗韵去办理入学手续。

  学校的效率挺快的,余诗韵隔天就可以去上学了。余楠去了附近的废品回收站,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一辆旧的自行车。她推到修理自行车的地方,让人修理了一下自行车,又给自行车换了新的前后轮胎,装了一个篮子,一个铃铛,重新刷了一下油漆。一番修理下来,自行车就和新的差不多。

  余楠骑着自行车,带着余诗韵回去了。以后,她可以骑着自行车,去送余诗韵上学,去上班了。这样方便些。

  上学的第一天,余诗韵特别高兴,她终于可以和林英落一个学校了。以后每天这两个小朋友都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幼儿园放学的时候,余楠还没下班,林英落的奶奶骑电动三轮车来接林英落回家的时候,也会带上余诗韵一起回来。她们两个在林英落的家里做作业。做完作业,也差不多六点了,余诗韵和林英落告别,回自己的家里。

  周六周日,她们两个就形影不离的带着一起。有什么好吃的都会送过去跟对方分享。两家人的关系,也因为孩子的关系变得近些。

  在饭店干了两个月的活,余楠觉得太累了,不划算,还不如自己去街上买卷饼挣钱多,轻松些呢。于是她就辞职了。走的时候,饭店的老板再三挽留,余楠还是走了。老板和老板娘是待人还不错。她能够理解,他们开店的不易,但是她也是一个现实的人。她还有一个女儿要养,要是她累的病了。她的女儿就无依无靠了。她工作就是为了钱,不是为了交朋友。

  余楠用前两个月工资的一部分买了一辆小推车,从一个以前买路边小吃的一个老乡那儿买的,是人家淘汰了的,挺便宜的,贵的余楠也买不起,她还要买做饼的材料呢。现在人家都是用电动三轮车来卖小吃,方便,省力,而且还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去卖。余楠嫌弃是手推的,反正她也只是把这个当成副业,只是在附近买。

  余楠在家里把手推车刷洗干净,去街上买了些做饼的器具和材料。余楠做饼用的面都是自己在家里和的,土豆丝、海带丝、辣椒油、酱料都是自己亲自做的,很卫生干净。

  下班了,余楠准备一下就推着车子去街上卖饼了。她先给余诗韵和自己一人做一个饼,给余诗韵打了两个鸡蛋放在饼里。这算是她们的晚饭。

  没人的时候,余楠会用一块素色的布把菜和面团盖起来,等到有人来买的时候再掀开。路边有车子过,她怕有灰尘弄脏了食材。虽然有玻璃窗阻隔着,但是她还是不放心。余诗韵安静地坐在推车的旁,看着余楠卖饼。没有人来买饼时,余楠会和余诗韵做游戏,聊天或是辅导余诗韵作业。

  生意还算不错,一天有差不多一百块钱的收入,去掉成本能有个五六十块钱的收入。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出来玩的人差不多都会去的时候,余楠也收摊回去。比饭店的工资高些。关键是余楠不用工作到夜里十一点了,工作自由,她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陪余诗韵。

  林英落的妈妈有时候带着林英落去散步的时候,余楠会快速的给林英落和林妈妈做两张卷饼,放的材料很多,比别人多,但是从来不收钱。林英落和林妈妈都很喜欢吃。林妈妈每次都是气呼呼地把钱塞到余楠的口袋里说:“你再不收钱,我以后可再也不敢来你这儿吃饼了。走道也要绕着你走了。”

  余楠这才勉强手下。她是感激林英落的奶奶每天都接余诗韵放学,也感激林妈妈一直把她当成朋友。

  余诗韵有时候会和林英落一起跟着林妈妈一起去散步,回来的时候,余楠都还没收摊。

  一次饭店的老板娘买菜的时候,看到余楠在卖饼,就过来买了一个。

  余楠一开始低头做饼,没有看出来是老板娘。等到她把饼递给老板娘时,老板娘笑嘻嘻地说:“我说你怎么辞职了呢?原来是有自己的生意呀!不错,挺好的。很有商业头脑嘛。”老板娘调侃地说,眼中不无赞赏。她一直挺喜欢余楠的,勤劳能干,从来不偷懒耍滑,性格温和。她本来打算给余楠涨工资的,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余楠就辞职了。怕被余楠以为是因为她要辞职,自己才给她涨的工资,所以她最后也没有和余楠说涨工资的事情。

  “您说笑了。不过是谋生罢了。我女儿还小,离不来人,我想多点时间陪陪她,照顾她。”余楠指了指端坐在小板凳上认真看书的余诗韵,温柔地说。

  “你女儿挺可爱的”老板娘浅笑着说,眼中带着柔柔的温情。她的孩子现在正在上初中,但是她很少有时间能够见到孩子。孩子上学要补课,挺忙的,他们在外做生意,更忙。一年到头很少能够见到面。

  “谢谢。”余楠开心地说。

  “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忙吧。”

  “嗯,再见。”

  就这样,余楠和余诗韵在外面这儿过了很多年。余诗韵和林英落从小就结下了亲密无间的友谊。每年余楠都会定期的给父母转钱,几千块钱,不是很多,这也是她能力的极限了。她希望父母在老家能够过得好一点,她不在父母的身边,不能尽孝,只好在父母的物质生活上帮助一些。有时候,余楠也会给父母寄些本地的特色食物。余楠的父母用余楠寄特产的地址,给余楠寄些他们自制的家乡美食。

  六年后,余诗韵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余楠第一次带余诗韵回老家去看望父母。哥哥嫂子听说余楠在外面挣到钱了,都是一脸巴结,跑到余楠父母那儿嘘寒问暖。

  余楠很是厌烦,冷着脸不太想搭理。

  余诗韵没有什么感觉,她跟着些亲戚从小就不怎么接触,所以没有什么感情。不,是有一点感情的,以前他们的鄙夷,轻蔑,余诗韵还记忆犹新。因此对他们很冷淡。

  晚上清净些的时候,在院子里逗狗的余诗韵听到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姥姥和烧火的妈妈的对话。她一开始她们只是讲着家常的话。

  后来姥姥感叹地说:“韵韵都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快。她爸爸在五年前有娶了一个,也不是什么年轻貌美的人,就是一个离了婚的人,比你还大好几岁。又一次赶集,我看到了,长得还没有你好看呢。就凭他那样的,还找个比你好的,他真是百日做梦。瞎了狗眼,你这么好的,他不要,非要那个女的。听说好像是在你们没有离婚的时候,他们就勾搭上了。真不是东西。”姥姥生气地咒骂着,愤愤不平。她的余楠,当初可是好多人提亲的。比余诗韵爸爸好的人,那是太多了。可是最后,女儿偏偏选了一个这样的!唉!可惜了!

  “妈妈,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他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了。以后不要在和我说他的事了。我不想听。”那个错误是余楠这一生的痛,她不想再想起那段错误,懊悔自责。一切都过去了,她在尽力地补救那个错误。

  姥姥听出余楠语气中的不悦,遂闭口不谈了。

  余楠也沉默的烧着火。

  这一切,余诗韵都听得清清楚楚。从姥姥开始谈到她的爸爸时,她就竖起耳朵地听着。当年的事,她多多少少有些概念。她一直存着一丝希翼,爸爸没有不要她,爸爸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爸爸是爱她的。直到此刻,她的这一点希翼也被彻底的扼杀了。她就是被抛弃了。不光是她还有她的妈妈。

  余诗韵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不再跟狗子玩了。狗子默默地走开了。它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受欢迎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余诗韵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余楠以为,她是来到新的环境不习惯,也没有要求余诗韵多吃些。现在是年关,家里的吃食很多,余楠不担心余诗韵饿着。

  第二天,妈妈带着姥姥去集市上买东西去了。

  余诗韵和姥爷说自己要去找哥哥姐姐们玩,姥爷欢欣地说:“去吧,你们也好些没有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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