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当年的美好
晚上熄灯后,英子躺在寝室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她的手里紧紧捏着一张心形卡片,卡片是小海把她送到寝室楼下,塞进她手心的情书。这张卡片英子看了好几遍,脑海里都是小海温柔的笑颜。
致亲爱的你
亲爱的
当列车把你带走
也带走了我的魂和灵
我是一根空有呼吸的木头
被你的喜怒牵动
亲爱的
春天已经降临
我却深陷寒冬挣扎
花的红柳的绿
只是我眼前的墨黑与苍白
亲爱的
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何时等来你的归期
假如我的爱是束缚、是桎梏
让你失去了呼吸
那么亲爱的
请把我忘记在风里
这张卡片像一把火,烫得英子全身发疼。原来,相思那么苦,可以苦得让人心痛,让人绝望!
回想小海在火车站接她的情形,他的拥抱那么热烈、那么温暖,又小心翼翼;送她回校时,即使在公交车上,小海也要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站在寝室楼大门前,当她回望小海,路灯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不舍!
英子的心情很复杂,小海那患得患失的心情那么明显,但重新让她选择,她还是会选择多陪伴在父母的身边。
英子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质问自己:难道自己并不爱小海?英子摇摇头,和他在一起时的心动不会假。
但是把他和父母放在心中的天平上,父母仍比他更加重要。
“你们都睡了吗?”黑暗中传来三石的询问声。
原来今夜像英子一样无法入眠的还有一人。
“我没睡着!”这是尾巴的声音
“我也还没睡着!”英子答道。
“还有我。”小鹿的声音也传来出来。
“原来大家都没睡啊!”三石的语气中充满惊讶:“英子,你怎么没睡着?”
英子向她解释道:“我从老家回来,整整坐了一天的火车,骨头都散架了!现在躺在床上,耳边是轰隆轰隆的的声响,仿佛自己还在火车上!”
“你那应该是耳鸣,休息不好才会如此!坐一天的火车的确很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恢复如初了。”小鹿安慰她。
“小鹿,你怎么也没睡着?”三石问到。
“我还在想今晚那个失败的表白。”小鹿翻一下身子,继续说道:“大家说说看自己男朋友怎么向自己表白的?这么重要的一幕是否还历历在目?”
“我现在回想一下,猪猪每天都在向我表白,虽然没有蜡烛、没有气球也没有玫瑰花!”尾巴轻声地说道。
“上学期,他在教室外当着全班人的面,委委屈屈地向你最后告白,算是最英雄气短的表白了吧!”英子现在还能想起全班人在教室内高歌单身情歌的场景。
“真是记忆犹新啊!”小鹿砸吧嘴表示认同。
“那英子,小海怎么向你表白的?”三石好奇地问。
“小海,给我写了一份情书。”英子的声音里充满温柔。
“那一定是感情真挚的一封长长的情书吧?”小鹿一口问。
英子笑了:“不长,只有简短的几句话,第一句就是我喜欢你四个字。”
“好直白的情书啊!嗯,写情书好,情书可以留存!等以后老了,两人一起慢慢地一起回味!”三石不由感叹。
“三石,当年疯子怎么向你表白的?”英子小心翼翼地问。
三石轻叹一声:“唉,现在想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时她上大一,疯子上大二,每天晚上一起在系学生会活动室出宣传板报。
三石一直都觉得这位学长对自己的态度很“特别”。
一起出板报的有五个人,只有她一个女生。每次三石写完自己负责的那个版块,这位学长都要左右挑刺,或是字体没有对齐,或是大小不一致,又或者压了花边,然后让她擦了,明天继续。
这让三石着实气馁,但学长挑的刺她又无法反驳,只好悻悻地擦了,第二天继续。
渐渐地,其他三人都完成了自己负责的版块,最后只剩下三石的版块。
“学长,我的版块写完了,你再看看!”这天,三石收好笔,抿着唇看向疯子。
疯子站在板报前,盯着她完成的那部分,左看右看就是不说话。
糟了,又挑出毛病了!三石心中不由咯噔一响。
“学长,有什么问题吗?”三石轻声问道,脸上是礼貌的微笑,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
良久,疯子回头对她说:“有,有问题!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还有问题?很严重的问题!难道我的耳朵出问题了?
三石泄气地说道:“学长,我已经尽力了!”
“你负责的这个版块写得太好了!显得其他部分很差,就不协调了,你懂吗?”疯子煞有介事地对她说。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三石不由雀跃地问:“需要我帮你通知其他三个人,明天回来改板报吗?”
“不用!”疯子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说道:“我觉得还是你来帮他们完成好了!”
“什么?”三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是我?又不是我负责的部分!”
“我们这个板报拿出去,代表的是我们整个系的脸面!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应该感到光荣才对啊!”疯子微笑着对她说道。
“再这么被摧残下去,我就要光荣牺牲了!”三石低声反抗道。
“你说什么?没听清!”疯子好笑地大声问她。
三石怒了,内心在嘶吼:我不干!不要给我扣高帽子!
“三石,反正晚自习后你也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在这里出板报可以免费练字,多好啊!”三石看着这张俊秀的脸庞很抓狂,反驳的话脱口而出:“谁说我晚自习后没事干啦!”
“哦,都有什么事呢?”疯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
“我可以去操场上锻炼身体,或者在校园里散步啊!”三石嘟着嘴说道。
“这个主意很好!以后我们每晚花半个小时去操场锻炼。”疯子咧嘴笑着对她说。
“我们?”三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生。
“对啊!你一个女孩子去不安全!做为学长我有保护你的义务!”疯子的理由冠冕堂皇,三石却不买他的帐:“不劳烦学长了!我和室友一起去就行了!”
疯子走近她说道:“难道我有这么差吗?做你的陪练也不行!”
三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生:“学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疯子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沉声说道:“我想尽办法把你留下,就是想呆在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三石呆呆地看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不,不明白!”
“好吧,那我告诉你,”疯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我想永远陪在你的身边!请你接受我,可以吗?”
“其他三个人早就看出来了,而你像个榆木疙瘩一样,看不出来!我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想尽办法把你留下!”疯子叹口气继续说道:“难道这么长时间你都感觉不到,我对你不一样吗?”
“是啊!你特别地会欺负我!”三石委屈地别开脸。
“对不起,我只是想把你留下!”疯子急忙解释道:“可能方法不太对!但是,我的暗示你都没有反应,我只好另辟捷径了。”
“什么暗示?我怎么不知道!”三石低头问。
“你记得吗?在你完成的第一版板报旁,我给你画了一朵玫瑰。当时我问你,送给你是否喜欢?你回答我:这哪是玫瑰啊!像个糖葫芦!”
三石想想还真有这么回事,不由撇撇嘴说:“只能怪你的画工太差了!”
疯子无语地轻轻捏捏她的鼻子,数落她:“别人一眼就看出来是朵玫瑰,只有你看到的是糖葫芦!看来,你的脑回路对吃比较敏感!”
三石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还有一次,画完板报。你说饿了,我买回两杯奶茶想和你一起分享,你却扔下我跑了!”疯子恼怒地对三石说。
“我以为你是给别人买的,为了让你们能一人一杯享受奶茶,就先撤了。”三石低声分辩道。
当时她的心情并不好,想到这个俊秀的学长和别的女生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一边赏月一边喝着奶茶,心里就别扭。
“这样的事,有很多!我的暗示、明示到了你这,一概都被屏蔽!我只好出此下策,不断地挑板报的刺,让自己能继续和你呆在一起!”疯子自嘲地说道,“你一定很烦我吧!即使这样,我也愿意!只要能和你呆在一起就行!”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呢!”三石艰难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讨厌我!才不停地折磨我!”
“和你说清楚?可我怕吓跑了你!我等着你能看到我的好,然后喜欢上我!我等了那么久,不想再等了!”疯子急切对她说道:“三石,看着我,告诉我你也喜欢我吗?”
三石抬头,不由被他炙热的眼神所吸引,痴痴地看着他点点头。
疯子幸喜若狂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太好了!三石,明天开始我要陪着你锻炼身体,陪你吃饭、上自习,永远都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