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难舍离别
六月初,所有的应届毕业生都完成了自己的论文答辩,英子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当英子答辩完毕站在讲台前,看着老师们鼓励的眼神,心里乐开了花:我们终于毕业了!
晚上,英子给小凯打电话,激动地向他讲述答辩的情景,告诉他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激动。
小凯笑着恭喜她能得到老师们的认可,并答应她回到S市第一时间就去学校看她。
接下来的日子,英子觉得自己掉进了欢乐的海洋里。她和同学们一起参加毕业典礼,一起拍毕业照,开毕业生欢送会,一晃就到了六月中旬。
开欢送会的那个夜晚,机械系这一届系学生会预定了二十张酒桌,两百多人在S市凯旋大酒店里济济一堂,大家把酒言欢,近十二点才散场。
欢送会的最后,不知是谁点了一首老歌《朋友》,立即有几个男生响应,站在前方的舞台拿着话筒齐声高歌起来。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什么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什么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
全系八个女生们在台下,情不自禁地为他们鼓掌打拍子。
酒桌上交头接耳的男生们也停下正在热聊的话题,看着台上动情演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附和着歌曲唱了起来,顿时《朋友》的歌声响彻整个酒店的大堂。
……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
听着这青春洋溢的歌声,台下打拍子的英子听得热泪盈眶。
四年大学生涯就这么过去了!过去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英子的脑海里一一闪过。这些过去的时光里有快乐、有悲伤、有激动也有沮丧,就是这一个个片段组成了英子不可磨灭的四年青春!
在英子这四年的青春里,有三石、小鹿和尾巴欢声笑语的相伴,有小海的细心呵护和无情背弃,也有小凯的温暖相伴!有考试过关时的喜悦,也有社团比赛失利时的挫败感!
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走到了说再见的这一天。
那么再见了,敬爱的老师、亲蜜的室友和可爱的同学们!再见了,郁郁葱葱、四季花开的校园!再见了,四年相伴的教室和熟悉的画板!再见了,那些临考前挑灯夜读的时光!再见了,所有美好的、难忘的过往!
当兴尽而归时,女孩们才发现女生寝室楼的大门已经锁上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三石犹豫地说:“要不叫醒宿管阿姨给我们开门吧!”
“声音太大会影响别人,声音太小又叫不醒阿姨!怎么办?”小鹿为难地挠挠自己的头发。
“要不,我们爬门进去吧!”尾巴看看高高的铁门,提议到。
“可以,我先来!”有大胆的女生立即响应了这个提议。
她一马当先,抓着铁门的栏杆踩着中间焊的海燕铁片慢慢向上爬,然后小心翼翼地翻过铁门上的尖顶,接着顺着铁栏杆而下,终于站在了铁门的内侧,门外的女生们不禁轻轻地为她鼓掌叫好!
门外的女生学着她的样子,一个接一个地爬上铁门,翻进了院里。
轮到英子时,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为自己鼓鼓劲,然后抓着栏杆一级一级地向上爬。当她翻过铁门上的尖尖的门顶,向下看看地面不禁双脚打颤。
“英子,别怕,相信自己!”
“别看下面,抓住铁栏杆。”
“没问题的,我们都可以,你也可以做到!”
三石她们见状连忙给英子打气。
英子收回眼光,长长的吁一口气,顺着栏杆一步一步地向下移动。
当她踏上地面,三石、小鹿和尾巴连忙握住她冰冷的双手:“看,你做到了!”“你很棒!”
此时的英子双腿发软、心有余悸:“谢谢你们!是你们的鼓励,让我克服了心中的恐惧!”
女生们一个接一个终于都进了院子。
英子看着眼前高大的铁门,心中不禁莞尔:没想到,大学毕业离校前大家都过了把翻铁门的瘾,真是一个奇葩而有趣的经历啊!
英子从京城回到S市后,抽空前往特汽签了就业协议。根据协议要求,英子在六月底去特汽报道。
而小鹿和毛豆约好尽早去上海找工作,所以在毕业生欢送会后的第三天,小鹿就将行李打包,和毛豆一起离开了学校。
四零二的其他三个女生将他们两送到学校门口,看着绝尘而去的的士,英子的心中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悲伤,这也许就是离愁吧!
英子不经意间发现,同行前来送别的三石和尾巴的眼眶也红了。
离校的人越来越多,四零二寝室的离愁也越来越浓!
三石早在答辩期间就收到了上海周边城市的入职通知书。她也收拾很快好行李,在小鹿离开后第二个告别了四零二寝室。
这次,尾巴和英子将三石送到了火车站,两人站在站台上挥别三石,然后默默地回到了寝室。
“英子,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学校呢?”尾巴心情低落地踢着脚下的石头问。
“我,在等一个人,他说他会来接我的!”英子笑着对尾巴说:“你和我都留在了S市,我们谁先离开都是一样的!”
“英子,以后我们一定要常联络!”尾巴上前一把抱住英子:“小鹿和三石都走了,我心里真舍不得!”
英子心疼地抱着怀里的女孩:“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经常骚扰你的!小鹿和三石都去了自己想去的方向,我们应该替她们高兴啊!”
“嗯,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替她们高兴!”尾巴擦去眼角的泪花:“可我心里还是舍不得!”
聪明、独立又理性的尾巴为了她们的离开而不舍,那么离开的小鹿和三石的心中,也一定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舍友的不舍吧!
猪猪也要离开S市了。
在他离开前,他主动上门帮助尾巴收拾包裹,告别了四零二寝室。
“尾巴,你有猪猪的保驾护航,我就不远送了!”英子站在女生寝室楼的大门外拍拍尾巴的肩膀。
尾巴点点头,向她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英子目送两人离开,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当她独自回到四零二寝室,看着空荡荡的寝室,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嘀嘀——”英子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英子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打开手机。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好!
看着这个字,她不禁失声痛哭。
英子已经有三天没有联系上小凯了。
四天前,小凯高兴地打电话告诉她,他可以出院了,过两天就可以回到S市。
可是两天后,她满怀期待地给小凯打电话,没有人接,发信息也不回。昨天她在短信中问:我后天要离开学校了,小凯,你会来接我吗?
没想到,小凯终于给她回了短信。
英子连忙擦干眼泪,将所有的行李都检查一遍。
明天就要离开学校,有小凯来接她,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饭后,英子最后一次仔细地将书桌擦得干干净净,然后背上包,一手拎着沉重的行李箱,离开四零二寝室。
站在楼梯口,她无比留恋地回头,看向那个熟悉的寝室门轻声道别:再见了,四零二!再见了,我温暖的小窝!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下四楼的楼梯。
天气真好啊!蓝蓝的天上,朵朵白云堆得像元宝一样,圆润可爱得招人喜欢!女生寝室楼下,绿树与红墙相辉映,花圃中如雪般的栀子花开了,站在近处浓郁的花香甜得腻人,离远了,一阵风吹过花香飘来,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英子一边恋恋不舍地欣赏校园的美景,一边在女生寝室楼下的小石桌旁踱着步子,等待小凯应约来接她。
当临近中午正等得心焦的时候,英子看着脚步沉重、满脸憔悴的老程向她走来时,她不禁呆了:“小凯呢?他不是说来接我的吗?”
“他来了!”老程转过身,露出身后的背包。
“程主任,你开什么玩笑?”英子笑着对老程说:“我说的是小凯!他不是说来接我吗?”说完,她向老程身后的方向张望。
老程卸下背包,紧紧抱在怀里:“小凯就在背包里,我把他带来了!”
英子脸上的笑容立即僵在脸上,一点一点地枯萎、崩塌:“程主任,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我没有开玩笑!小凯说他不放心你,他一定要来接你!”老程紧紧抱着背包,泪水止不住地向下流淌。
“这,这倒底怎么回事?”英子瞪着老程怀里抱的背包,喃喃地问道,声音轻得可以随风飘散。
老程脸色凄苦,涕泪泗流:“出院前那一晚,小凯在睡梦中走了!我睡得那么沉,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过要来接你回公司,我就把他带来了!”老程擦一把泪,打开背包,露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英子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倒在了石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