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目光如炬的母亲
元旦过后就是春节,当然还有一个月的惬意的小长假——寒假。这是英子学生生涯的最后一个长假了,英子格外珍惜!以后上班想回趟家都不容易了!
英子和小海、三个室友依依惜别,经过两次列车中转,身心疲惫地回到家乡。
当英子踏上这片土地,听到熟悉的乡音,不由自主地精神振奋起来。
英子的家乡是一座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南方小城。这里四季如春,树木总是青翠挺拔,天空是湛蓝湛蓝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闲时泡泡茶,逛逛街,那一条条狭长的小街充满客家特有的风味,所有到过这座小城的游客都深深地被它所吸引。
推算着英子回来的日期,父母早就把她的房间整理好,床上的床单被罩也早已铺好,可谓万事具备,只等英子回归了!
英子家住在小城西侧,小城有名的风景区卧龙山上。这是一栋破旧的两层高的木制小楼,楼上只有一间房,楼下是一间房和一个小厅,厨房在门外搭的棚子里。英子住楼上,推门就可见山,站在楼上能看到整个小城的全貌。
第二天清晨,她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棵高大的青翠挺拔的松树,间或还能听见小鸟婉转清脆的鸣叫声。半年没回来,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真舒服啊!英子伸伸懒腰,还是家里好!吃的都是清炖,用的最是顺手,住的深入自然。
感慨间,听见母亲在楼下唤她:“英子,下楼吃饭啦!”
英子忙应道:“哎——,来啦!”
等她下楼,却见饭桌上已摆满了她最喜欢的早点:灯笼糕、米果、芋头酥、油豆腐等。
“好丰盛啊!”英子深吸一口香气,陶醉地说。
“你妈啊,今年准备的年货都是你喜欢吃的!”父亲一边摆上碗筷,一边嘱咐她:“为了让你吃上这些,你妈可花心思了,一会儿别忘了多美言几句。”
“真的很丰盛!我可不会奉承人!”英子认真地对他说:“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这时,母亲从门口进来,好笑地说:“你们两这一唱一和的,唱的是那一出啊?”
“嘻嘻,唱的是世上只有爸妈好!”英子上前搂住母亲的脖子嬉笑道。
“你呀,说的好听!不要嫌弃我唠叨,就阿弥陀佛喽!”母亲笑着用食指戳英子的额头。
“我哪敢啊!借我十个胆也不敢!”英子一缩脑袋躲了开来。
“说吧,简历都投了吗?”母亲坐下不动声色地问。
英子两手一摊,无奈地回答:“投了,都石沉大海,了无音信啊!”
“唉,我们只是希望你上班不要离我们太远,否则有个头疼脑热都没人管!”母亲面有难色。
“那英子继续投简历呗,找工作哪有这么简单,是吧?”父亲忙解围。
“你上大学四年都不在我们身边,你根本就体会不到我们做父母的心情!”说着母亲的眼眶开始红了。
“你看,你看,又来了!”父亲忙给妈妈递上一张纸巾:“孩子不是还在找工作吗?你这么逼她也没用啊!”
“都怪你!要不是你没用,没有门路,我能这么着急吗?”母亲面有怒色,嗔怪道。
父亲的脸色顿时铁青,但嘴上仍劝慰她:“是的,都怪我,都怪我!咱们家孩子这专业好找工作,你也别急!”
“工作谁都能找到!关键是找什么样的工作,在哪工作!”母亲急眼了。
“妈,我找工作,你怪爸干嘛?不带这样的,咱们得讲道理啊!”英子见状忙湾住母亲的胳膊,“妈,我知道你当心我,但是我总要长大,不能躲在你们的庇护下一辈子啊!”
“妈,你看小草很独立、很坚强,经历再大的风雨都能站立起来,而温室的花朵虽然漂亮,但离开那温暖的花房可就活不了几天!”英子见母亲的表情放缓,故意问道:“我亲爱的妈妈,您希望我是野地里的小草,还是温室里的花朵!”
母亲为难地看着英子:“我希望你是温室里的花朵,得到大家的珍惜!”
“妈,那你这不是害我吗?你和爸能呵护我一辈子?离开你们,花朵就会凋谢的!我想这应该不是你们想看到的吧!”英子耐心地对她说。
“好吧,就算你说的有理,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就业!在身边我更放心!”母亲斩钉截铁地说。
“妈,我肚子饿了,能先吃饭吗?”英子嘟着嘴向母亲撒娇。
“好,看你那馋样!快去洗漱吧,我们准备开饭。”母亲的脸色彻底放松。
英子向父亲眨眨眼,赶紧溜了。
父亲如释重负,坐了下来。
“老头子,你看英子能在这找到合适的工作吗?”母亲仍不放心。
“当然能!我们要对孩子有信心!”父亲只好继续安慰她,谁叫他摊上这么个罗嗦的老婆呢,关键还是自己找的!
“能离我们近些就行,不是非得在这座小城,只要不是离得那么远的S市就行。”
母亲惆怅的话落进正抬脚进门的英子的耳朵里,英子的心里不由忐忑不安。唉,车到山前必有路,英子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英子也想回到家乡或者离家乡近的地方就业,相信小海也愿意到这来。但是需要有企业愿意接收她啊!过完年再多投几份简历吧,英子打定主意。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母亲很快就发现了英子的情绪不佳。
“英子,你陪妈妈去水秀阿姨家一趟吧,我想请你水秀阿姨帮忙缝一双袖套。”母亲温和地对她说。
“好吧。”英子爽快地答应下来。
母亲忙收拾好东西塞进包里,叮嘱爸爸在家收拾碗筷,然后拉着英子出了门。
两人走在小街上,石子铺的路面,和儿时一模一样,英子心中感到无比亲切。
母亲见她脸色回暖,轻声问道:“英子,告诉妈妈,你在大学里谈对象了吗?”
英子心虚地直摆手:“没有,妈妈你怎么问起这个?”
“我这是当心你啊!”母亲叹气道:“我们不在你身边,你在学校难免寂寞。如果谈了对象就要考虑他的想法,你要回来工作的事就难上加难啦!”
妈妈真是目光如炬啊!英子不由心中感慨万千。
“妈妈,即使在大学谈对象,我也可以要求他跟我一起到南方来工作啊!我觉得这不是问题!”见妈妈低头沉思,英子继续说道:“如果他爱我,他会愿意的!重要的是,这里是否有合适的企业愿意接收我?”
“孩子,你再多投几份简历,多找几家公司试试,我相信会找到工作的!”母亲安慰她。
“妈妈,如果到四五月份,还是没有在南方找到工作,我想将就业面放宽点,总得先找份工作糊口吧,您看呢?”英子停下脚步,看向母亲。
“如果,到四五月份,还是没有找到工作,我同意你在别的城市找工作!”母亲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到。
“妈妈,您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英子抱着妈妈的胳膊亲热地说:“您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妈妈!”
“我的要求不高,只是希望你能离我近些,在我年迈时子孙承欢膝下,能享受天伦之乐啊!”妈妈紧紧抓住她的手说,“英子,你一定要理解我!我今天有点失态,我并不是针对你爸爸,我真的很着急!我怕你像上大学一样,离我那么遥远!而我却毫无办法,只能胡思乱想,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我更不想你上班后,因为路途遥远,一年只能回来想见一次!这对我来说,实在太残忍!”
“妈,我理解您!您放宽心,我会努力的!”英子安慰道。
“我也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孩子,你尽力就好,但愿老天能成全我的苦心!”母亲双手合十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