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冲到吧台前,没有看到落子语的身影,着急地拍了拍桌子,问:“307的酒送了吗?!”
调酒师一脸莫名地停下动作,看了眼楼梯的方向,道:“刚拿走了,怎么?”
小白兔道:“怎么那么快?”
她刚要转身冲上去,迈了一步,又停下来,扭过头问,“那个……帅哥哥。”
调酒师歪头看她,许白青问道:“307的客人不好惹吗?”
“有一点……今天来的人是小王总,他们那批人,看到个女人就要点评点评,不是很好说话。”
许白青听到这,松了口气,“还好……”
“还好?上回送酒的就被气哭好几个,小王总看见漂亮的想欺负,看见丑得也要欺负,以至于很多人都不愿意去送酒了……”
小叶子落到小白兔的头上,道:“老大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基本上别人怎么说她,她都当屁放了。”
“那我们还要上去吗?”
“我懒得动,送个酒而已,很快就下来了……”
小白兔正纠结着,余光忽然瞥见一个身影,她的双眼刷地一下亮了起来,盯着那身影进了男厕所,脚按捺不住地跟了上去……
小叶子从她头顶被抖落,飘啊飘啊地落在了吧台上。
节奏感爆棚的音乐在耳边回响,小叶子闭上眼睛,慢慢地陷入了酣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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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交织下,落子语的刘海挡在眼皮上,细碎的发丝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跳跃了两下。
“怎么?说你还不服气?”小王总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下两格台阶,来到她面前。他踩着蹭亮的黑色皮鞋,朝她的小腿上踢了踢,双手插兜,回头哈哈笑道:“看,都肥成这样了!一点女人该有的线条都没有!长得丑不能怪你,你不思进取吃的这么肥,以后有哪个男人敢娶你?”
小王总的嘴一张一合,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我劝你还是别打工了,这样一辈子下去死打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如回家花点钱,减个肥、整个容,弄得漂亮点,出来还能找个好男人嫁了!”
他说着,又开始笑,边笑边回头道:“你们说是不是?”
“小王总说得对!”
“女人嘛,身材一定要好!”
酒气充斥在呼吸的空隙当中,灯光定格在墙面上,照得整个房间都沉浸在蓝紫色里,那些说话声伴随着笑意,笑声不断扩大,传入落子语的耳中,却逐渐化作了狰狞。
那干脆的声音变得粗矿而难听、沙哑又狂烈,空气中黑暗的气息如同龙卷风一般狂卷在一起,在瞬间化出巨大的身形,小山似的压在落子语的身前。
那男人显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傀儡,双眼放光,在无尽的羞辱中,取得乐趣。
而在他的身后,黑暗的身影压下腰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落子语,发出另一种声音——
“香……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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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秘书刚用绢布把手擦干,打算转身的时候,被镜子里的身影吓了一跳。
“那个……”
被陌生人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饶是杨秘书都感到心慌,他回过身来,看向许白青,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小白兔看着他满身的精气,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她虽然打扮得乖巧,穿着白色的T恤和一条长裤,连肩膀都没露一个,却轻车熟路的走了过去,把一个陌生男人逼在洗手台边上。
杨秘书往后退了两步,低头看着她,实在无处可退了,脚尖都垫起来,试图与人保持距离,“你,你想干嘛?”
葱白的小手滑了上来,小白兔的食指轻挑,滑入他的衣襟,从里面转了一圈,勾出他的领带,捏在手心里。
杨秘书憋着气,也伸出一只手,跟她去抢领带,结果拉了两下,居然没拉动!
“唔!”
小白兔一个用力,拉得杨秘书弯下腰来,两人面对着面,距离不到几厘米,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圆滚滚的眼睛抬起,可爱而无辜的小脸上,泛起一丝微红,与这纯情全然相反的,许白青的眼睛却一直勾着他,说道:“哥哥,有伴了吗?”
“…………抱歉。”杨秘书沉默数久,用尽全身的力气,总算把这小个子推开了,一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一边拉住领带,道:“我是来办公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小白兔眨巴眼,“来酒吧办公?”
“是啊!”杨秘书低头看了眼手表,逃也似的,“快没时间了,我上司还是个很苛刻的人,我得上去了!”
“……”
“姑娘你玩的高兴啊!”两秒钟之后,杨秘书已经跑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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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繁锦站在走廊尽头,侧身靠着窗台,手里的烟安静地燃烧着,掉了一地灰。他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夜风吹进来,掠起他黑色的发丝,露出俊逸的侧脸。
杨淮磕磕绊绊地跑上楼梯,差点被台阶绊倒,发出了好大的脚步声。
“跑这么急?”
杨淮看到余繁锦,跟见了亲人似的,跑过去哭诉道:“我去,你都不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余繁锦挑眉看着,杨淮抓着自己的领带甩了两下,道:“有人调戏我!抓着我的领带调!戏!我!”
“……”
“是真的!”杨淮加重了语气,道:“还是在男厕所门口!”
余繁锦淡定道:“恭喜。”
“恭喜个屁啊,我都快吓死了!”杨淮靠在他身旁,叹了口气,道:“你呢?你干嘛躲在这抽烟?不去里面玩?”
余繁锦道:“没意思。”
杨淮转了个身,单手撑着脑袋,靠在墙边看他,“全都看不上眼?说真的,再这样下去,昆狄都要自闭了。”
“谁让他多管闲事。”
“你以为我们想啊?还不是老夫人不断在耳边念叨,说你都快三十了,竟然还不结婚!”
“急什么。”
“全城的好姑娘都快找遍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没人给你介绍了!”
余繁锦看也不看他,哼了一声,道:“那样最好。”